她不是很開心地看了西里斯一眼?！拔也履銈兒退箖?nèi)普教授也鬧得很過分吧，不然他不會這樣討厭我。”

    “他做教授到底有多糟糕？”

    “反正——反正他恨我入骨?！痹诩饨信镂堇?，斯內(nèi)普第一次說出了真心話——“我剛剛救了你的命，你應(yīng)該跪在地上感謝我！其實你活該讓布萊克殺死！死得跟你父親一樣，因為太驕傲，不肯相信自己看錯了布萊克——”從這些話，誰都聽得出他恨她。

    “這也難怪，畢竟詹姆曾經(jīng)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倒吊過來，還扒掉了他的底褲?！?/br>
    哈利突然從羊皮紙上抬起頭來看他?！斑@太過分了?！?/br>
    “抱歉——什么？”從西里斯的表情來看，他本來以為她會高興聽到斯內(nèi)普的糗事。

    “你自己剛剛告訴我的，他根據(jù)自己的心意對同學施咒，而且還侮辱他們?！?/br>
    他企圖息事寧人?！笆沁@樣的，哈利。詹姆和斯內(nèi)普自打第一眼看到對方就互相仇視，這種事情沒法兒解釋，你明白的，對嗎？我認為詹姆擁有斯內(nèi)普夢寐以求的一切——他人緣好，魁地奇打得好——幾乎什么都好。斯內(nèi)普是個古里古怪的小家伙，整天忙著研究黑魔法，而詹姆——哈利，不管你覺得他別的方面怎樣——他一向很討厭黑魔法?！蔽骼锼拐ＵＱ劬Α！八麑ζ渌藦牟粫駥λ箖?nèi)普那樣。斯內(nèi)普和我們是有來有回的——他只要一有機會就詛咒詹姆，你不可能指望詹姆不反擊吧?！?/br>
    “‘我們’？噢，我知道了，我總算弄清楚截道者是什么了！你們就是那種被叫做校園惡霸的小團體?！痹缭谒箖?nèi)普指控西里斯學生時代便是個未遂的殺人犯，她就隱隱猜到西里斯沒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好——但是那不一樣，輪到詹姆·波特的時候，讓哈利感覺父親背叛了自己的某種信任?！拔腋掖蛸€你們每天就是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抱怨學校生活多無聊，然后逮住隨便什么人就拿他們找樂子——”

    “你知道嗎，你這表情簡直和當年的莉莉一模一樣……我不會說詹姆是毫無緣故對別人念咒語的，那些人多多少少也做了些叫人不快的事情?！?/br>
    “多多少少？被罵了句臟話或是踩到了新鞋從來不是能讓人這么做的充分理由，你口中的那個人聽起來讓我覺得像個自大的傻瓜?！?/br>
    “他當然像個傻瓜！”西里斯興沖沖地說，“過去我們幾個全是傲慢自大的小傻瓜，只有月亮臉不那么傻。哈利，人是會改變的。后來詹姆漸漸不那么自大了，也不再為取樂對別人施咒語了?！?/br>
    “要不是一小心說漏了嘴，”哈利緊咬嘴唇，“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這件事？”

    西里斯的面孔上仍舊掛著微笑，可能是因為覺得她這副較真樣挺好玩，想要逗弄一下。他為什么還能笑出來？哈利想不通。這一刻西里斯讓她想起了皮爾，老鼠臉的皮爾，達力的好朋友皮爾。他的指責是在達力打人的時候把挨打人的雙手反剪在背后，牢牢抓住。那些時刻皮爾也總是這樣笑嘻嘻的。

    “或許過了圣誕節(jié)，或許等到明年。我沒想嚇到你，又讓你失望。”西里斯的語調(diào)讓她覺得自己被當成一個笑話，一個無理取鬧、大驚小怪的壞脾氣小孩?！巴陼r光，摸爬滾打，所有回憶一下子歷歷在目啊……哈利，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從小和惡霸住在一個屋檐下，做他們讓我做的事情，撿他們不要的舊貨用，后來還和惡霸一起上學，每天在課間被推來搡去，餐盤被‘不小心’打翻，書包被扔到房頂上——”

    哈利差一點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沖上樓梯，不過最終還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不為別的，僅僅是因為難堪——她討厭自己剛才莽撞的聲音，嗓門那么高，又那么沙啞發(fā)抖，幾乎在哭。要是不能帶著足夠的尊嚴離開，那她最好還是待在原地不要動。深吸了一口氣后，哈利才繼續(xù)說下去，自己都無法相信幾秒前她還差點哭出來，因為此時說話的這人聲音聽上去是那么冷靜、疏遠。

    “我們都有過童年時光，西里斯，但是我的童年時光因你們這種人而痛苦?！?/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斯內(nèi)普這么恨哈利（不管是原作男孩哈利還是這里對女孩哈里特）更主要是因為他求伏地魔放過莉莉，伏地魔也答應(yīng)了，可為了孩子莉莉最后還是死了……而且因為是他自己把預(yù)言告訴伏地魔才促使波特夫婦被追殺，盡管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這會牽扯到莉莉身上。哈利的存在等于就是在無時不刻提醒他，他愛的人幾乎是由于自己死掉的。

    第14章 一四

    羞愧傳遍全身，蛇一樣鉆進他的五臟六腑。這肯定不是西里斯平生第一次覺得羞愧，在小時候，在讀書期間，在畢業(yè)以后，甚至是在逃獄以來的這段日子里他肯定也感覺羞愧過。但是，沒有哪一次這般叫他完全領(lǐng)會這個單詞的含義。這是羞恥。

    對不起。他差點脫口而出，心知肚明這不是對方想要聽到的說辭。哈利，我無意傷你的心，他想說。然而哈利不是能用糖果和柔聲細語哄好的小孩，她早就長大了——多年以前，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無論如何都會傷她的心。記憶里的頭一回，西里斯竟感到啞口無言。哈利右手食指的關(guān)節(jié)正緊緊按在嘴唇上，像是在極力忍耐，但沒有哭，因為沒必要。比起她的同齡人，這個年輕女孩太清楚失望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西里斯覺得這些年來她也越來越懂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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