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下)
屋內(nèi)環(huán)境瞬間冷寂下來,空氣中充斥著滿滿的尷尬…… 旁邊的另一個女生聽伊含這驚天一吼,表情直接垮掉,努力維持著些禮貌的干笑,手在背后偷偷打她兩下,救場道:“呃……那個……她是說我們的咖啡師不在,客人如果要點單可能要等一下……” 伊含剛才說完那話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真是壞事精! 這下聽到身邊人給出了還算圓滿的解釋之后,快速點頭配合著,真誠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司英祁在店外透過玻璃窗子其實就已經(jīng)看到她了,看了有好一會兒了,就像上次他在店外看她許久一樣。 他明白她們的話,他明白她不想見他。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他覺得算不上著魔,但卻是很想很想來見她一下。 不用說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只是看她一眼,似乎就已經(jīng)夠了。 他聲音冷沉,配合地問道,“那……鄔白玉呢,她今天來了嗎?” 兩個女生忙不迭地齊聲道,“沒有啊?!?/br> ……此地無銀叁百兩的配圖可以再增加一幅了。 “她最近都在照顧她家人呢,沒空來的?!?/br> “唉,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她還干不干了?!?/br> 兩個人唱雙簧一樣,一答一應的,竟然還顯出幾分真實的樣子。 司英祁垂下眸子,冷峻的面容顯得有些憂郁,沉聲道了句麻煩了,轉(zhuǎn)身離開了,又把兩個女生狠狠迷了一道。 既然她不想見,那就不見…… “我靠,真的好帥啊。”伊含看著司英祁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感嘆。 “是啊是啊?!?/br> “真的想不到居然是衣冠禽獸呢……”和自己看的小說聯(lián)系起來了。 “是……???”另一女生以為自己聽錯了。 伊含探了個頭到更衣室簾子后,輕聲喊鄔白玉,“小白,他走了,可以出來了?!?/br> 鄔白玉也從墻后面探出個小腦袋,耳朵還動了動,其實在這兒本來就聽不到什么聲響,又等了幾秒才緩緩地走了出來。 伊含還是有些擔心道,“我剛才太傻了,還好思敏腦子轉(zhuǎn)得快,也不知道他是真信還是假信,反正人走了就行吧。” “小白,這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有什么難處一定要和jiejie們說啊,我們不說一定能幫你解決,但是大家一起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鄔白玉有些感動她們的關心,這里的工作環(huán)境輕松,人群友好,有時倒是覺得比待在學校還要讓人舒服。 “沒事兒的,是我……自己的原因?!?/br> 她覺得自己應該和司英祁談一下。 下班之后,她先給李善打了個電話,理由是要加班,讓他自己解決晚飯問題。然后尋了個角落,在通話記錄里翻找。 她聯(lián)系人很少,也很少打電話,幾乎都是和李善的通話。 翻到一個陌生的號碼,再看了看日期,撥了過去,不過兩秒便接通了。 雙方都沉默著,電話里甚至傳不到呼吸聲,鄔白玉有點怕打錯了,畢竟他們那種有錢人是不是常用一個號碼她也不知道,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喂,是……司先生嗎?” “是?!彼牭綄Ψ酱?,渾沉的聲音過耳難忘。 不等她想出第二句話怎么開口,對方又道,“我知道今天你在,我看到你了。” 鄔白玉頓時有些尷尬,她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不如開門見山,“……那你應該也明白了,我并不想見你,我聽我的朋友說你總來這里找我……你的補償我已經(jīng)接受了……” “……所以我們兩不相欠,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攪我?!?/br>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sao擾,但又覺得好像沒有到那個程度,畢竟他只是來找他,還沒有做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舉動。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已經(jīng)讓她時時刻刻有一種被盯著的感覺,很不安,也很難受。 司英祁所有想說的話被她這一套說辭全都堵在嘴里,因為她說的很對。 兩不相欠嘛,確實是這樣的,但好像又不甘心。 其實自己當初把李陵安排在爾雅家的醫(yī)院,不只是補償,也是有些私心的,只是當時他不愿承認罷了。 從見第一面開始,就是注定了的某些東西。 他知道自己找她,那么爾雅和易云崢一定也找過她,以他們的秉性,一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他那些不想面對的,不想承認的,其實是憑借他的身份地位手段,都可以觸手可得的,只要——拋棄那么一點點的原則。 天平,輕輕地晃動了。 他手指摩挲了下手機側面,拿遠了一些,深呼吸了一下,似是努力把心中的有些東西按捺,歸位。 天平,逐漸穩(wěn)住了。 良久,鄔白玉聽見他沉聲回答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