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也繾綣
夏日的中午陽光太過明亮刺眼,所以大中午的學(xué)生們都是關(guān)著燈拉著窗簾午休,教室昏暗一片,只有偶爾的微風(fēng)悄悄把窗簾掀起一角,幾列強(qiáng)光才偷偷溜進(jìn)來。 鄔白玉一歪一拐地回到座位上,雙臂交迭著擱在桌面,臉側(cè)貼在小臂上,不太舒服,因?yàn)檫@樣rou與rou貼著有些黏黏熱熱的。 小臉對著窗戶的一邊,閉上眼睛,沉悶的窗簾被風(fēng)吹起的時候會把她攏住又掠回,形成一瞬間的她自己的小小空間。 易云崢長臂一伸也趴在桌子上,與她處在同一水平線上。 他側(cè)著頭看她后腦勺,看她烏亮濃密的厚發(fā)黑云一般的散開在肩膀上,身上,發(fā)絲與那潔白的頸項對比鮮明,把白襯得更白。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長指去勾纏那打著可愛小卷兒的發(fā)尾,手指輕輕地?fù)嶂@著,生怕不小心揪扯到弄疼了她。 他動作小幅度地挪挪椅子,一寸一寸的,最后幾乎把兩人的椅子都要挨在一起,蛄蛹著身子靠她更近一些,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發(fā)尾去搔自己的臉。 柔軟的發(fā)絲一下一下地輕掃過凌厲的臉龐,鼻端微動就可以嗅到她沁人的發(fā)香,又癢又心酥。 鄔白玉感受到身旁人的小動作,那人靠近了之后不知為何像個火爐子一樣,把周邊的空氣都烘得更燥熱了,鄔白玉有些煩,但也不理他,任由他作弄,只要他不再打擾她就好。 …… 發(fā)生了那樣一場久違的,酣暢的性愛…… 就在剛才,她徹底沉入了深深的欲望漩渦,很累很疲憊,但不可否認(rèn)現(xiàn)在還渾身殘留著那骨酥rou麻的愉悅感,讓她的心都跟著震顫。 只有她還在自欺欺人著,她似是沉淪在欲潮之中,被情欲牢牢捕獲,被那人cao弄著不知天地為何物,身眼迷離。 其實(shí)心里又確確實(shí)實(shí)地明白著身下地是何地,眼前人是何人…… 與其接受現(xiàn)實(shí),不如用幻想來逃避…… 畢竟想象成與那相熟的人做相熟的事兒,總歸是比被個虎狼之輩強(qiáng)取豪奪要好接受些的。 身下還殘存著火辣辣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都怪這壞人,剛才險些要把她撞碎,誰能想到他這次……竟然悍猛至此。 鄔白玉不由得想起剛才旖旎又yin艷的情景,耳邊好像又想起了那曖昧的啪啪聲…… 剛褪紅不久的小臉兒又熱燙起來,難受一樣地動了動小屁股,身下的椅子上好像生了什么小蟲,她覺得怎么坐都不得勁了。 易云崢感應(yīng)到鄔白玉輕微的扭動,下意識覺得她一定是不舒服了,立即松開了她的發(fā)。想起來什么一樣,坐直了身子,收回手臂往書箱里摸去,拿出一只藥膏來。 又躡手躡腳地把椅子往遠(yuǎn)挪一點(diǎn),怕自己突然起身撞到她一樣,輕緩地站起身子,長臂一伸,彎著腰把那小藥膏放在她曲起的胳膊空隙之間。 大手好像隱約蹭到了她的小臉兒,溫?zé)峄锏募∧w,好像還與那纖翹的眼睫毛接觸了一瞬,比發(fā)絲撩得他更癢。 從上面看她白凈的側(cè)臉——她本就不是纖瘦的人兒,不僅那身子豐腴有致,小臉兒也是嬌艷瑩潤的,此時側(cè)壓著胳膊能看出一點(diǎn)可愛的軟rou,還帶著嘟嘟的粉色。 嫩的好像能掐出水。 她怎么哪里都愛出水兒…… 總之就是非常的可愛。 易云崢覺得自己這是yuhuo一順了,什么氣兒都順了,本來就稀罕她,此時更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滿心喜歡,完全不覺得自己rou麻。 不管她是真在閉目休息還只是側(cè)著臉不想見他,易云崢壓低身子附在她耳邊輕言道,“好東西,等回去給你好好抹抹xiaoxue兒,剛看著都被我cao腫了……” “晚上去我家好不好?”繼續(xù)輕聲誘哄著。 “只給你上藥……”語氣帶點(diǎn)難以分辨的真誠。 “我絕對不做什么了……” 只是這句式,怎么聽著怎么像那句渣男名言——我就蹭蹭,不進(jìn)去。 鄔白玉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仍然閉目假寐,只用輕淺的呼吸聲回應(yīng)著他。 易云崢得不到她的回答也不著急——他當(dāng)然不著急,他就是吃飽了上頓想想下頓。 坐回自己的凳子上繼續(xù)看她,看她的柔美的肩頸線條,可身兒襯衫勾勒出的腰臀身形,些許微風(fēng)吹動她的鬢發(fā),在空中飄散出些同樣柔軟的弧線。 他看個沒夠。 好沒出息,顯得他好像沒見過女人一樣。 可是怎么長得就這么合他心意,連個背影都這么順?biāo)鄣暮每础?/br> 一下午的時間,鄔白玉也不顧老師的面子了,趴到脖子感覺要落枕了才起來活動兩下。 左右掰著脖子,骨頭都發(fā)出咯咯聲,她覺得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可能像電視劇里的黑社會打手,因?yàn)樗麄儑樆H说臅r候看起來就是做著這樣的動作的。 易云崢跟隨著她的動作,她趴他也跟著趴,她起她也跟著起。 一大一小兩只頭顱兩個身子同步地動作著,看起來一定滑稽極了,好在他們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靠窗位置,在整個班級亂七八糟的氛圍里,顯得并不突兀。 直到放學(xué),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連易云崢那些狐朋狗友都識相地先走一步。 鄔白玉自顧自地收拾著東西,七中錯峰放學(xué),每個年級之間都有著十分鐘的差距,輪流著早放晚放,她要等著李善一起放學(xué)。 “跟我走唄。” 易云崢去勾牽她素白的小手,黑眸晶亮地看著她,笑容朗然,眼神里卻含著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 鄔白玉定定地對上他,輕輕瞥給了他一個白眼,扭轉(zhuǎn)著手腕卻抽不回自己的手,“不要?!?/br> 跟他回去就有鬼了。 易云崢現(xiàn)在好脾氣得很,怕她多想一樣地解釋道,“真是給你上藥……你不知道,那藥膏兒得配合著手法……” 扯謊張口就來,完全不打草稿。 上藥能有什么手法,怕是他又想用那些羞人的“手法”! 鄔白玉知道這人難纏得很,嘴上說得柔軟,拽著她的大手卻那樣緊緊用力。 自己一味地拒絕最后只能在讓他使用非常規(guī)手段達(dá)到目的。 已經(jīng),明白很多次了。 她手腕一轉(zhuǎn),被他鉗制著,只有纖細(xì)柔軟的指尖能觸碰到男人的手腕骨,一劃一劃地柔柔摩挲著。 易云崢被她這突來的輕柔挑逗弄得一怔,松懈了手勁兒,看著那纖白的手腕已經(jīng)被他攥出一圈微紅的痕。 真的好嫩。 本以為她會迅速收回手,沒想軟白小手慢劃著牽住他的手,一路留下輕盈若無的觸感,干燥的大手被拉住,手指還在他掌側(cè)輕磨著,無端的酥癢。 他從來不知道只牽手都可以感受到這般的溫柔繾綣。 “云崢,真的不行,我今天好累了……” 易云崢心跳突然快了一瞬。 她居然叫他的名字——云崢。 好親密。 誰讓她這樣喊的,聲音還如此柔媚,竟然比叫床還好聽…… 小手拉著他微微晃了晃,“今天就讓我回家吧,那里好難受的……” 他呆呆地隨著答她的話,卻還記得自己的目的,“就是因?yàn)槟汶y受啊,去我家啊…上藥…” 鄔白玉拍了下他的手,一撒一扔,嬌氣氣地瞪他一記眼刀,眼睛潤亮,絲毫沒有兇狠的樣子。 “才不信你,去你家……去你家一定會更難受的!”說完目光還故作羞澀地閃爍。 漂亮的落日與云彩的光輝都穿過窗戶玻璃,不知是不是被那艷麗云霞輝映出來的,那俏臉兒也極其合時宜地微微泛紅,一片嬌羞姿態(tài)。 易云崢怔愣地盯她嬌艷欲滴的小臉兒,耳邊是她柔媚嬌蠻的軟話兒,話中的意味是他再明白不過的…… 怎么這般知情識趣起來? 莫不是真把她伺候舒服了之后,連心都變了? 床上這檔子真是神奇又……舒服。 雖然他們是在地上做的…… 如此乖順,實(shí)在是讓他招架不住。 她真是鮮靈野花一朵,明知有刺也引人采摘。 明知是勾引,也讓他自愿入圈套…… 總歸,他是不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