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人口不犯法嗎？”項小北感覺自己已經(jīng)成了商品，特別氣憤。

    “你們所處的地方是最貧困的地方，如果能有機(jī)會逃出來，其實(shí)是件好事，很多人都往外跑。”老太太只能自圓其說。

    項小北覺得此時只有知道越多的事，自己的心才能化解，就問：“老人家，你見過我的母親？”項小北的心里充滿了好奇：“我家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我父親說家里太窮了，根本照不起。我就是不信，怎么可能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呢？我從小就挺的自卑的，為什么別人都有媽，只有我沒有?！?/br>
    老人家再一次搖頭說：“也許別人家都太窮了，但你家卻還算不錯?！?/br>
    “不錯？那為什么還要賣女兒？”項小北聽糊涂了。

    “你媽在十七、八的時候就跑到省城里打工，聽說先是在一家當(dāng)保姆，后來……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當(dāng)時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說你媽喜歡上顧主家的男人了，那個男人給了她不少的錢，她就在省城開了一家中介所……后來生意失敗了，她又找那個人要錢，結(jié)果被人家給告了，她不得不回到家鄉(xiāng)，但她早就不安分了，整天想著要跑出去做生意，后來就跟一個來這里收東西的藝術(shù)家跑了，跑之前把你們雙胞胎分開了，如果不是你爸死攔著，你們姐倆都來了……”

    項小北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樣一個媽。

    “那你是怎么判斷我們就是姐妹呢？”

    “如果你真的姓項，那么，那么商柔就是你的雙胞胎jiejie。當(dāng)時我是親自辦的這件事。你想，項姓不是平常姓吧？我當(dāng)時清清楚楚地記得你們姐妹倆，一個叫小南一個叫小北，而當(dāng)時我們?nèi)枷嘀辛四鉰iejie。”

    項小北愣在那里一動也不想動，她說：“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這樣的故事怎么可能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其實(shí)商柔來的時候，我就把她的名字改了，和你家也基本斷了信息，但我有商柔最初的合同，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就叫項小南，她自己也知道，我身體最近幾年總是不太好，我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一切都告訴了她，怕她自己找去。當(dāng)前兩天晚上，你即不懂每次例行血液推測，又沒想到真的也是這種血型，我也不會懷疑了，而且有一天，我看你跟傭人打架的時候，說出自己是項小北的話，我覺得老天爺是不是來找我來了？我看樣是活不長了，不管怎么說，我對商柔是有愧的?！?/br>
    “我不信，真的不信！”項小北有些崩潰了，不知道哪里跑出一個jiejie，而且母親竟然就生活在這個省城很多年……

    “不信你打電話問問你父親。”老夫人實(shí)在是沒精神了，她說今天就說到這里吧，我要休息一下，我想商柔，她是跟我最親的親人?！?/br>
    項小北也有好多東西要消化，她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滿腦子jiejie和mama。她像一個困獸一般在屋子里不停地旋轉(zhuǎn)著，腦子里一會跳出一個問題，她自己無論如何也回答不了，她不得不拿起電話，打給了自己的父親。

    項小北最愛的人就是爸爸。爸爸的身體不是很好，項小北不止一次地說要好好奮斗，然后把爸爸接出來。每當(dāng)她說這樣話的時候，她看到爸爸的臉上不是欣喜，而是不以為然。她當(dāng)時覺得可能是覺得自己說大話吧，一個女孩兒家，怎么可能有這種能力，現(xiàn)在她明白了，父親是怕了，因為母親曾經(jīng)有過的經(jīng)歷。

    “爸，想沒想你的女兒？”項小北撒嬌地說。

    “你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不是實(shí)習(xí)特別忙嗎？”爸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親切和cao心。

    “爸，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情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項小北覺得一定要多寒暄一下，她不知道找什么樣的字眼來問父親。

    “實(shí)習(xí)工作怎么樣了？畢業(yè)證沒問題吧？”

    “爸，你翻來覆去總是這幾句話，早就告訴你了，實(shí)習(xí)期一滿就能正式工作了，到時候我就要把你接過來，讓你照顧我?！?/br>
    “好，照顧我閨女?！崩习值穆曇魳泛呛堑摹?/br>
    “爸，我問你一個事，你不可以不高興，行不行？”

    老爸繼續(xù)呵呵地樂著說：“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談戀愛了？爸不干涉你，一定要找一個靠譜的，家庭條件，人長得怎么樣都在其次，人品最重要。”

    “知道了，不是我的事?！?/br>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爸現(xiàn)在吃著藥呢，感覺非常好?！?/br>
    “我知道你報喜不報憂，但我……”

    項小北可以橫眉冷對老夫人，但對父親卻很難開口，她真怕影響父親的情緒和心情。

    知女莫若父。他很快就覺察到女兒似乎有難言之隱。反倒著急了問：“你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你很少這樣吞吞吐吐的？是不是需要錢？是一大筆嗎？”項小北到了大二就勤工儉學(xué)，再沒伸手要一分錢，但父親不干，沒事的時候總是打給她一些，看她這個樣子，很顯然想到了這方面。

    為了怕老爸瞎猜，也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終于開口了。

    “爸，我媽是真的死了嗎？”

    “你怎么想起問這個？”老爸的聲音一下變了味，他果然警惕了起來。

    “爸，我都多大了？這些事你應(yīng)該告訴我了吧？我一聽你這口氣，你當(dāng)初就沒說真話，我真不明白，這么多年了，怎么就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呢？她可是我的媽呀，我要知道自己是誰生下來的，這有錯嗎？”項小北想哭，她覺得自己被騙了這么多年，多少有點(diǎn)冤枉。她自己的身世，竟然因為攤上這么大的事才知道的。不知不覺之中，淚水竟然滑落下來。

    “你是怎么知道的？”父親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會想明白，她的身上竟然會發(fā)生這樣大的事。

    “爸，你就告訴我一下，我媽到底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