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家的小娘子 第36節(jié)
加了雞蛋,又用豬油攤出來的薄餅香得很,周梨花自己從沒舍得這么吃過,倒是狗剩子以前生了病,見著她娘給狗剩子做過一回。 不過那回也沒舍得用豬油。 這張餅趙歸吃了一半,將另一半硬塞進小婦人嘴里。 他總覺著這女子身子弱,便記掛著將她喂胖些。 也是因著如此,以往家里幾日沒吃rou,他便會買回來,因著他一買就買不少,所以這般有了兩回之后,周梨花自己就知道家里該買的rou就得買,生怕趙歸不節(jié)儉,一下子買許多回來,所以不敢省這個錢。 她不知道趙歸是給她買來補身子的,只當(dāng)趙歸是個愛吃rou的,想著他是家里掙錢的,也不好虧了他。 填飽了肚子,兩人便鉆進被窩睡覺。 周梨花摸著有些撐的肚子,心中懷疑自己做的餅子是不是不好吃。 轉(zhuǎn)念又想到自己那一棍子,她當(dāng)時聽到那棍子打在rou上的聲響不是虛的,而是實實在在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棍子。 她忍不住扯了扯趙歸的衣裳,聲音輕柔,帶這些哄勸的意味:“趙歸,你還是給我瞧瞧,若是傷了,總該涂些膏藥?!?/br> 那一棍子趙歸壓根不放在眼里,況且他皮厚且黑,一般傷不著,便是當(dāng)真青紫了,也不容易看出來。 何況屋子里只點了油燈,昏暗的很,本就什么都看不清。 若是旁人這般說,他怕是不耐煩對方這般墨跡。 但是小婦人柔聲哄他,叫他心中十分癢癢,像個老老實實的木偶,愿意隨她如何擺弄自己。 他背過身去,主動將衣裳脫了。 下一瞬,那柔軟的手指便觸在他混實的背上。 他的肌rou忍不住抖了抖,只覺得癢得很,這股癢意直滲進他心里去。 耳邊,小婦人愧疚地問:“疼嗎?” 喉嚨變得干澀,他的聲音也跟著壓了些,沉了些:“你再多劃幾道印子也不疼,只怕傷了你的手。” 周梨花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意識到他說的是什么,頓時紅了臉,忙縮回了手,羞赧地背過身去,像只膽小的縮進龜殼里的龜。 第32章 具備 昨夜趙歸只折騰了一回,周梨花今日起來,倒也沒覺得多難受,不過是腰有些酸,外加有些不適。 她是不明白為何趙歸這般熱衷那事。 但就算為了能趕緊有孩子,她也是樂意配合他的。 趙歸大抵是這幾日趕路累了,這會兒還在睡。 周梨花先醒了,小心地掀開被子下床,并未將他驚醒。 時辰尚早,太陽還沒出來,露水未干,涼意鉆進衣裳里,有些冷。 想著趙歸大抵還要再睡會兒,她便不忙著做早飯。 先去看看柵欄,喂了雞,又將雞屎鏟起來,放到一邊屯著。 雞屎是好東西,灑在地里當(dāng)肥料是極好的,她每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將雞屎鏟干凈屯在一邊,等幾日便去后院撒到菜地里。 護院很有精神地扭著有些肥的身子跟在她腳邊,保家很是羨慕地用一對狗眼盯著它的狗兄弟,好幾次企圖爬起來,最后把自己疼的嗷嗷叫。 保家斷了肋骨,還沒好呢,狗嘴里還缺了幾顆牙,瞧著十分狼狽可憐。護院倒還好,只是后腿瘸了,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肥嘟嘟的屁股搖晃的更加起勁,再加上那手指長的小尾巴也在搖,看著滑稽的很。 對門的小劉氏每次來便將她家的黑子帶過來玩兒,黑子比剛開始瘦了不少,跑起來靈活的多,但是還是懶,要不是保家跟護院愛sao擾它,它便趴在院子里閉著眼睛曬太陽。 想到小劉氏,周梨花便忍不住臉紅了紅。 兩人相處俞久,小劉氏便越發(fā)不拿她當(dāng)外人,什么大膽的事兒或是羞恥的話語都敢不避諱地說出來。 就例如前日她硬塞給她一本書。 拿書見外面倒正經(jīng)的很,但她又不識字,自然不愿將這等貴重東西留下,連忙推據(jù)。 小劉氏卻不依,非得說那書她能看懂。 她聞言自然覺著神奇,當(dāng)場要翻,又被攔住,還神秘兮兮的告訴她這書孕婦不能看,還說正是如此,才將這‘寶貝’送給她。 臨走前竟還大言不慚,說這書能保她早日懷孕。 她當(dāng)時覺著好笑,心想小劉氏莫不是將自己當(dāng)三歲娃娃哄? 這世上哪有那般神奇的東西,比廟里的大師都厲害,送子觀音都得甘拜下風(fēng)! 不過前一夜家里剛遭了賊,她想著小劉氏定是怕她難受害怕,便這般講笑話安慰她,她到時承她的情,便將書收下了。 之后閑下來,看到那書不由好奇,就忍不住翻開看了看。 這一看直嚇得她將書丟的老遠(yuǎn),又怕被人瞧見她家里竟有這等□□之物,趕緊撿起來藏好。 當(dāng)天便找了小劉氏,要將書還給她,但小劉氏竟耍起了賴皮,死活不收,還說那書留在她家就是禍害,生怕她家郎君被誘的去骯臜地方。 周梨花便生氣說要將書丟進灶臺里燒了。 小劉氏卻是拍手贊同:“燒吧燒吧,我原也打算燒了的,但想著那是我家那敗家玩意花半個月月奉淘回來的,便覺得rou疼?!?/br> 她一聽,也覺得rou疼。 心道先前自己還覺得趙歸大手大腳,現(xiàn)下算是見識了真正的敗家爺們了,不由對小劉氏生出同情來。 很快又忍不住一笑,小劉氏家境殷實,哪就輪得著她來同情了? 家里養(yǎng)了雞,便不容易干凈,雞總愛到處拉屎。 很多養(yǎng)雞的人家,進門便能聞到一股雞屎味,隨處都能看見雞屎雞毛。 但是周梨花勤快,每日清理好幾回,再加上她家只養(yǎng)了一只雞,院子便干凈的很。 將雞侍弄好之后,她便鉆進廚房開始做飯。 早飯無需做的太好,只煮了碗粥再配些咸菜,想著趙歸這幾日辛苦,便又給給他煮個雞蛋。 拿雞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雞蛋快吃完了,籃子里只剩最后四個了。 因著最近天冷了,家里的雞并不是每日下蛋,偶爾好幾日才能出個蛋。 趙歸起來后,吃了飯,便要去鋪子。 周梨花想到那些可能不懷好意的混混,有些擔(dān)心,便將這事兒說了,囑咐他:“你小心些,莫要與那些街溜子起沖突,若是他們找事,能躲則躲,實在不行便喊何捕快幫忙……若不我與你一起吧,多個人總歸能幫上些忙?!?/br> 趙歸幽邃的視線落在小婦人纖弱的小身板上,一只大手忽的在她后面拍了拍,也沒舍得用力,語氣帶著深意:“你當(dāng)真?” 周梨花足足愣了好一會,白皙的臉頰才逐漸染上紅霞,她連忙往后退一步,做賊心虛地四處看看。 他們正站在自家院子里,周遭不可能有人看見。 但她還是羞惱極了,聲音都帶著委屈:“大白天的……” 他敢做的事,她連說出來都覺得羞恥,只咬著唇紅著眼瞪他。 趙歸低頭,將正往自己腳上坐的小狗踢開,同時將心頭的意動按壓下來。 昨日的猜測得到證實,心想定然是那些混混不甘心,上門找了麻煩。 想起昨晚的事,他便低頭道:“這幾日家里可安生?” 周梨花低著頭,還未從羞恥中回過神來。 過了會兒,才抬頭。 想著他剛回來,不想讓那些糟心事兒煩他,況且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小偷也被抓了,便點了點頭,再次道:“那些混混瞧著便不是好惹的,你可得萬萬得小心些?!?/br> 趙歸皺眉,也不再問了,只略微點頭。 周梨花便當(dāng)他應(yīng)了。 趙歸出了門,走出巷子。 這個時辰太陽還未冒頭,街上的人也并不算多,尤其是一向清冷的東街。是以他一走出巷子,便瞧見對面墻邊蹲著個人。 這人趙歸是有印象的,是前些日子挑糞桶的其中一人,也就是徐有剩的小弟。 既如此,他便朝對方過去。 剛要過街道,對面的人也恰巧抬頭看見他。 立刻站起身,卻不是要跑路,而是直接朝趙歸走來。 趙歸皺了皺眉,面無表情的站在街邊等著他過來。 這人叫林大財,一過來便跟趙歸問候:“趙大哥可算回來了,咱們兄弟可是連著幫你家看了好幾天門了!” 看門? 趙歸問:“什么意思?” 林大財嘖了聲:“你還不知道呢?這不是前幾天你家遭賊,我們老大一聽說,就覺得不行,轉(zhuǎn)頭打聽到又是孫老大那孫子搞的鬼,那孫子就不是省油的燈,給一兩銀子就想讓我們把你鋪子給拆了,那我們老大哪能干??!這不是又怕他后面整出什么幺蛾子么,就讓我們輪流蹲著……那個,你看你先前說的錢……” 趙歸黑臉冷了:“遭賊?” 怪不得家里狗受了傷,她昨夜握著搟面杖自保。 原是家里遭了賊。 趙歸握了握拳。 林大財眼見著趙歸變了臉色,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當(dāng)場嚇得往后退了幾步,生怕他拿自己出氣。 做了幾年混混,林大財自然見過人恨極了的狠相,但沒哪個像趙歸這么嚇人的。 平常只覺得趙歸長了一副兇相,常人不愛招惹他。 但都將這兇相歸結(jié)于他比旁人彪悍的身形,以及脖子上的燙傷疤痕。 但這一刻,林大財心中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懼意。 甚至覺得他比那些被逼到絕境,要與人同歸于盡的賭徒還要狠戾。 林大財連忙解釋:“這事兒可真跟我們沒關(guān)系,都是孫老大搞的鬼,我們還給你家看了好幾天大門呢!實在不行我們不要四兩銀子了,你就把那二兩還了成嗎?” 趙歸卻從身上掏出四兩銀子遞過去,道:“我說話算話,就當(dāng)交個朋友?!?/br> 林大財眼睛一亮,連忙哈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