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女主的堂妹 第14節(jié)
確實。像他們這種實實在在的人,連孫子(兒子)都沒想過送去念書,更何況孫女(女兒)。 顧爺爺和顧老二不能說多疼丫頭,只是這家里的顧奶奶當家,他們?nèi)f事不管。 “老……老婆子,你……”顧爺爺都震驚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那你現(xiàn)在想說什么?什么有錢人家的太太讓乖寶去陪她,這也是假的?” “假的?!鳖櫮棠讨苯拥?,“那天給乖寶在私塾里報了名之后,我愁著乖寶每天上學來回不方便,就在鎮(zhèn)上買了房子?!?/br> 天?。?/br> 屈氏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婆婆悶聲不響的瞞著大家干了大事情了。 “你……”顧爺爺差點暈倒,“你怎么能做這種事情?” “你懂啥?!鳖櫮棠滩灰詾槿坏?,“所以前兩天,我就帶著乖寶住在鎮(zhèn)上,乖寶在念書,我就給她做飯。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們實話,是因為你們的腦子都不怎么聰明,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br> 顧爺爺此刻只擔心一件事:“家里還有多少銀子?!?/br> 屈氏此刻也只擔心這個。其實分家的時候家里大概有多少銀子,大家心里也是有底的。大房沒要,屈氏就不提起,可現(xiàn)在婆婆帶著閨女去鎮(zhèn)上把銀子霍霍了,她能不擔心嗎? 好吧,在她眼里,去鎮(zhèn)上買房子倒不是霍霍銀子,他們成了鎮(zhèn)上人,也是備有面子的。但是給閨女去私塾念書,在屈氏看來,就是霍霍銀子。閨女都十三歲了,再三年都要嫁人了,念什么書啊?有這銀子不如給顧森和顧木娶媳婦。或者說給他們念書也好啊。 顧奶奶道:“還有四兩左右?!彼殂y和銅板就不說了。 “什么?”顧爺爺?shù)穆曇舨挥傻姆糯罅?,“你那里有三十八兩銀子的。”這可是他們存了一輩子的銀子啊,竟然只有四兩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瞧你出息的……”顧奶奶道,“我就知道你們沒眼光,沒見識。我告訴你們,虧得我狠一狠心送乖寶去私塾念書,現(xiàn)在乖寶可掙錢了,可給我掙面子了?!?/br> 屈氏咽了咽口水:“娘,靈兒怎么掙錢了?” 說起這個,顧奶奶眉飛色舞了起來:“乖寶現(xiàn)在會畫畫了,畫的可好了。她的畫被人家看重了,人家要買她的畫?!痹陬櫮棠萄劾铮欖`畫的掛件樣式,那可不就是畫嗎?“乖寶在私塾里認識了很多大戶人家的姑娘,有鎮(zhèn)上酒樓的樓家姑娘、有富紳李家的姑娘、還有富紳鐘家的姑娘,那可都是鎮(zhèn)上頂頂厲害的人家?!?/br> 李家和鐘家顧家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鎮(zhèn)上酒樓顧家人是知道的。 “乖寶畫的畫就是被富紳李家的李太太買下的,就是李家姑娘給介紹的。李家說了,等他們把畫賣出去,再來談價錢,如果他們把畫賣的高,那么給乖寶的錢就高了?!笔裁串嫯嬜龀傻耐米又惖?,顧奶奶覺得這都不是事兒,大家想買的就是乖寶的畫,“還有啊,這臘rou整整兩條,也是用乖寶的畫交換的,就那么小,我手掌那么大的一張畫,就值兩條臘rou。還有這梨,鎮(zhèn)上在賣五六文一個,乖寶一幅畫能換六個梨呢。所以啊,我送乖寶去念書就對了,不然乖寶怎么認識那些人?怎么把畫賣給他們?” “那靈兒的畫能賣多少錢???”屈氏忙問,她比較關(guān)心的是這個。反正家里的事情她做不了主,鎮(zhèn)上的房子也買了,閨女也去了私塾,這些都改變不了了,那總要問點實際的吧? 能賣多少錢,顧奶奶也不知道。但是,她會告訴你她不知道嗎?“你關(guān)心這個做什么?這都是乖寶的錢?!?/br> 屈氏賠笑道:“我這不是高興嘛,我閨女能掙錢了,我當親娘的總要樂一樂?!?/br> “現(xiàn)在還說不準多少錢,要等李家把畫賣出去。李家掙的錢多了,我的賣價才高?!鳖欖`適時的解釋,免得老太太說不出來丟了面子,“不過,去私塾念書的銀子肯定是能掙回來的,不然李家也不會看中我的畫?!?/br> 顧奶奶馬上有了底氣:“聽聽乖寶說的,她去私塾一年四兩銀子,光畫畫就能掙回來了,我家乖寶多聰慧?!?/br> 屈氏跟著道:“可不是,我生的閨女,肯定聰慧?!?/br> 顧奶奶瞇起眼。 屈氏馬上又道:“雖然是我生的,但也是當家的種,可當家是娘您生的,所以也相當于您的種,這孩子身上可實打?qū)嵤悄难}啊?!?/br> 顧奶奶贊賞的看了屈氏一眼,這話中聽,乖寶身上流的可不就是她的血脈嘛。 顧靈看顧奶奶心情甚好,便又道:“奶奶,我們下午走的時候,把大弟和二弟也接走吧,等我從李家那里分了賣畫得的銀子,也送大弟和二弟去私塾?!?/br> 顧奶奶道:“如果從李家分的銀子多,就讓他們?nèi)ニ桔??!鼻魄乒詫毴チ怂桔又?,畫畫都能賣錢了,還能認識富紳家的姑娘和酒樓家的姑娘,到時候送兩個孫子去私塾,也讓他們開開眼見。 “奶奶,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了?!彼┖┑泥倭藗€撒。其實,等從李家那邊分了賣樣式的銀子之后,她還要主張重新分一次家,該屬于大房的銀子和田地,顧靈也不想讓大弟二弟占有。 也許按照古代人的思想,大房沒有兒子,田地讓大房使用到顧大伯和顧大伯母過世,之后由二房的兒子繼承,這本沒有錯。但是不管怎么說,大房在這個家也是勤勞的做出了貢獻的。如果大房是好吃懶做之人,顧靈也就隨便他們了,可他們并不是。 只是,這會兒銀子還沒有看見,她就算提出來了,老太太也不會同意。所以還得等等。 顧靈想的明明白白的,不管是第一輩子,還是第二輩子原主的結(jié)局,那都是她無法改變的,唯有這輩子,要分就分的清清楚楚。她也不想落人口舌,也不想加重顧蘭的怨恨。 午飯后,顧奶奶和屈氏去了地里,摘一些下午去鎮(zhèn)上要帶的蔬菜。 同時,顧家大房里,顧大伯母第一次對著顧蘭蹙眉。 “蘭兒,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走了也不打個招呼,吃午飯了也不見你回來。你可知道你不在,大伙兒都要等你一起吃飯?”顧大伯母總覺得女兒變了,變的有些不乖了,不聽話了。 顧蘭此刻的心情很不好。她一大早的去打聽了,也把該知道的都打聽清楚了。原來奶奶和顧靈住在那里的房子是買的,原來奶奶送顧靈去私塾念書了。如果說前幾天,她覺得能夠分家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就算分家分得的錢少,但是只要能夠脫離顧家,顧蘭覺得一切都值得的。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哪怕住在草屋里,她也覺得幸福。 可是現(xiàn)在,她憤怒極了。 憑什么他們住草屋,顧靈就能夠住鎮(zhèn)上?還買了房子。 憑什么他們連一個雞蛋都舍不得吃,顧靈就可以去私塾念書。那可是私塾啊,就是尋常人家的男娃都沒有機會去的地方,顧靈一個女娃,憑什么去? 鎮(zhèn)上的房子,加上私塾,再加上杜嬤嬤,顧靈稍微一算,就知道這些錢加起來得有三十兩銀子了。三十兩銀子啊,那可是她帶著兩個meimei辛苦養(yǎng)雞、養(yǎng)豬了十來年的錢啊,憑什么都花在顧靈的身上? 顧蘭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覺得委屈,她雙眼漸漸紅了?!澳铮阒牢医裉烊チ四睦飭??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顧大伯母看見閨女紅了眼眶,她就著急了:“你……你這是怎么了?蘭兒,你可別嚇娘啊。” 顧蘭退后幾步:“娘,你知道嗎?我們家把一個雞蛋分開來五個人吃,把一碗米熬爛了五個人吃,可是你知道顧靈那邊在干什么嗎?他們在鎮(zhèn)上買了房子,奶奶還把她送去私塾了。這憑什么?。抠I房子的銀子、送私塾的銀子,不都是我們大房一起掙的嗎?”她沒有說全部都是他們大房掙的,因為二叔和二嬸也是個勤勞的人,這一點她從來沒有否認過。可是顧靈呢?她算什么?如果今天被奶奶送去私塾的是顧森或者顧木她也就認了,誰叫那是顧家孫子,可是顧靈和她們一樣,都是丫頭啊?憑什么她就是特別的? “這……”顧大伯母也大吃一驚,“他們在鎮(zhèn)上買了房子?靈兒還送去私塾了?”她的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來,“你奶奶平時疼靈兒也就算了,怎么還送她去私塾?” 顧蘭道:“所以娘,我們得想辦法把屬于我們大房的那一份要回來?!?/br> 顧蘭之前沒有這個想法的,可是現(xiàn)在她忍不了了。其實顧蘭的想法也正常,有句話叫眼不見為凈。之前即便知道顧奶奶有不少銀子藏著,可沒有拿出來,她沒有看見,便也算了??涩F(xiàn)在她看見了,銀子又是用在她最恨的人身上,她哪里能忍受的了? “這……這……”顧大伯母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她不敢啊。她十多年下來被婆婆拿捏慣了,連反抗都不敢,哪里還敢想要銀子,“蘭兒,不然還是算了吧。咱們家已經(jīng)分家了,現(xiàn)在也好好的……” “娘……”顧蘭打斷她的話,也清楚她想息事寧人的想法,顧蘭知道她娘的心思、也知道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道,“娘,且不說奶奶藏著多少銀子,我們往少算,這十來年下來,也有三十兩的。 我們這邊的規(guī)矩,分家產(chǎn)的時候,如果一房有兒子,一房沒有兒子,那么兒子也算一份,所以爺爺奶奶算作一份、我們家算作一份、二叔和二嬸算作一份、顧森一份、顧木一份,一共五份,我們家也能分的六兩銀子。 娘,如果這六兩銀子拿來給你去醫(yī)館看身體,說不得……說不得你還能再懷上弟弟呢?!?/br> 顧大伯母被顧蘭的話嚇了一跳:“這……這我都三十一歲了,還能再懷上?”只是心思卻不由的動了。 顧蘭道:“怎么沒有?鎮(zhèn)上三十多歲的婦人又不是沒有懷上的?就是咱們村子里,不也有老來子嗎?” 但凡懷上老來子的,無一不是三十以上的。 “娘……就算不為了我們?nèi)忝脤碛袀€依靠,哪怕是為了您和爹將來有人養(yǎng)老,您難道不想懷上弟弟嗎?” 生不出兒子,是顧大伯母心中的痛,也是她膝蓋直不起來你的原因。而今顧蘭的話,給了她希望?!澳恰且趺醋觯俊?/br> 顧蘭上前,到顧大伯母耳邊道:“……” “這……”顧大伯母為難了,“會不會……” “不會的娘,您相信我,難道我還能害您嗎?如果你不愿意,我來試也行,但是您面對奶奶的時候,可一定要挺住。” “不不不,我不敢。”顧大伯母一想到要和婆婆較勁,她嚇的腿都軟了,“你還年輕,不能試,還是我來吧?!?/br> 顧蘭聽了,馬上道:“那我去鎮(zhèn)上一趟,把東西買來?!?/br> “你……你真的要……”顧大伯母還有些猶豫不決。 顧蘭道:“娘,那是我們的錢,是你懷上弟弟的希望,難道你不想要兒子了嗎?” 顧大伯母咬了咬牙:“好,我聽你的?!?/br> 顧蘭心頭一喜:“那你給我錢,我去醫(yī)館買東西要錢?!?/br> 顧大伯母有些不舍的拿出二十文:“你仔細著花啊?!?/br> “我曉得。” 顧大伯母看著顧蘭快步出去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覺得這閨女越來越陌生了。明明是她的閨女,長得一樣、聲音一樣,可是為什么她會覺得陌生呢?她的閨女一向聽話,可現(xiàn)在主意卻大了。如果不是閨女做事一樣勤快,看著他們的眼神不是陌生的,她幾乎要懷疑這不是她的閨女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就他們家這樣的,狐貍精也不樂意找她閨女。 顧蘭是走去鎮(zhèn)上的醫(yī)館的,走了大半個時辰。 醫(yī)館里的小二看到有個姑娘進來了,熱情道:“客人好,請問要什么藥嗎?” 顧蘭道:“我想買巴豆?!?/br> 小二也沒有多問,當下就把巴豆賣給了給顧蘭,顧蘭拿了巴豆就走了。 “咦?”顧森坐在牛車里,頭朝著外面看,正巧看到了從對面走來的顧蘭,“姐,我看到大堂姐了?!彼滩蛔〉?。 這會兒是下午了,顧奶奶和顧靈帶著顧森、顧木一同去了鎮(zhèn)上,牛車上還有不少蔬菜。下午牛車拉的客人少,所以他們放了蔬菜也不會顯得擁擠,如果是大早上的,可不就擠死人了。 本來照著顧奶奶原本的打算,下午要讓顧老二挑一些柴火送去鎮(zhèn)上的,但是今天湊巧了,顧老二下午還要去砍木頭,所以顧奶奶讓顧老二明兒一大早的送柴火過去。 顧靈聽到顧森的話,湊過去一看,只見顧蘭從鎮(zhèn)上的方向回來,她走在路上,整個人很單薄。她正想著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見顧蘭抬起了頭,她們的視線對上了。接著牛車從顧蘭的身邊過去了,顧靈轉(zhuǎn)過頭,顧蘭也朝著身后看,兩人相交的視線越來越遠。 哎…… 顧靈嘆了一聲氣,收回視線。 而顧蘭直到看不見牛車,才默默的轉(zhuǎn)過身。她抓著手里的巴豆,想著自己連兩文錢的牛車都坐不起,可顧靈呢?那一瞬間,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隨即而來的是強烈的憎恨和憤怒,該屬于大房的一切,即便討不回來,她也不想成全二房。 …… 牛車是在鎮(zhèn)入口停下的,顧奶奶背著背簍,背簍里是一些蔬菜,不重。因為明兒顧老二會送柴火過來,到時候屈氏一起來認認路,所以顧奶奶拿的東西不多,余下的讓他們拿。顧靈和顧森牽著顧木,顧木在中間,看看哥哥又看看jiejie,好高興。 顧森記得上一次來鎮(zhèn)上是去年買年貨的時候,那會兒可熱鬧可熱鬧了。年底了,鄉(xiāng)下人都往鎮(zhèn)上趕,所以鎮(zhèn)上特別熱鬧。而這會兒是下午,街上的人不多,除了市井擺攤的人,所以沒有年底那樣的熱鬧。 不過和鄉(xiāng)下相比,也是熱鬧的。 小販子們吆喝著各種買賣,看的顧森移不開視線。 “jiejie,你念書的私塾在哪里?。俊鳖櫳闷娴膯?。 顧靈道:“明日jiejie去私塾念書,等到中午的時候杜嬤嬤會來送飯,到時候你們和杜嬤嬤一起來便能知道了?!?/br> “杜嬤嬤?”第一次從jiejie口中聽到陌生的人,顧森還一臉的不解。 顧靈解釋:“杜嬤嬤是奶奶買的嬤嬤,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杜嬤嬤?!?/br> 顧森即便沒有去過大戶人家,但是耳濡目染,也知道大戶人家是頂頂有錢的人家。他點點頭,腦海里還有些懵。 等到了家里,看到前面的院子,顧森的視線一下子被側(cè)房的兩層樓給吸引了?!斑@房子好特別,有兩樓?!?/br> “好高的房子啊?!鳖櫮疽搀@訝道。 “老太太、姑娘,你們回來了?!倍艐邒哒谧约旱奈葑永锟p縫補補,聽到外面的動靜,馬上出了房子。杜嬤嬤已經(jīng)住在側(cè)房里了,她選了樓下的一間,覺得平日里出入方便。 顧奶奶道:“回來了,這是我兩個孫子?!?/br> 杜嬤嬤:“大公子好、二公子好?!?/br> 顧靈:“顧森、顧木,這是杜嬤嬤,你們喊杜嬤嬤便好?!?/br> 顧森和顧木聽話道:“杜嬤嬤好?!?/br> 杜嬤嬤是有眼力的,一看這兩位公子,便知道這是憨的。杜嬤嬤笑了笑,又對顧奶奶道:“老太太,今日早上,你們走了之后,這片來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在打聽我們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