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為 第21節(jié)
傅城接過來,“嗯”一聲,轉(zhuǎn)手給了鐘令兒,又說:“先回隊里?!?/br> 王之珩把車往警所方向開,大約40分鐘抵達門口。 幾個人回到辦公室,又開了一次小會,鐘令兒覺得目前為止,他們的行動太過被動,前期鋪墊已經(jīng)足夠,下一次她打算采取一些主動措施。 “什么措施?”王之珩問。 “他們不是趁被害人醉酒之后進行盜竊么?甚至黑了被害人的銀行賬戶,把存款都取走了,這些事他一個人干不了,期間肯定和同伙有聯(lián)系,到時候我裝作醉酒,等他有所動作,你們見機行事?!?/br> 會議結(jié)束時,時間接近凌晨。 鐘令兒回到家,發(fā)現(xiàn)譚諶以居然還沒睡,她拿了衣服進浴室,等她洗完澡出來,坐在梳妝鏡前梳頭發(fā),他還靠在床頭翻書。 “你們最近是不是任務(wù)特別多?”近段日子她下班時間不定,回來都是一臉疲態(tài),譚諶以真怕她熬壞身體。 “快過年了,年節(jié)前后這個時間段,不法分子最活躍了?!?/br> 譚諶以一時沒再開口,臥室里只有他翻書的聲音,過了一會,不知道他什么原因,忽然問一句:“之前你們校慶的時候,你同學(xué)說,你當警察是因為那個……” 那誰叫什么來著? 他當時一聽一過,壓根沒在意。 鐘令兒梳理頭發(fā)的動作稍一頓,很快又順下去,“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現(xiàn)在這是我的一份工作,一份責任?!?/br> 她放下梳子爬上床,看著他,“你不會以為我這么拼命是因為他吧?目的是什么?為了能夠和他并駕齊驅(qū)?你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我不看偶像劇?!?/br> “難怪,一點都不懂浪漫?!?/br> “……” 譚諶以把書放回床頭柜,說:“浪漫?從床上到床下,我哪一點虧待你了?” 鐘令兒每回聽他語出驚人時,總要先窒息一下,“我的意思是,女人是水做的,需要柔情對待?!?/br> 譚諶以一副了然的表情,“是我每次都太用力,你受不了?” 鐘令兒懷疑他是故意曲解,每次就非得講一點葷話來揶揄她,關(guān)鍵他還一本正經(jīng)的,什么德性!典型的臉皮厚心也黑。 她很識相地截止話題,譚諶以這人的精力是個迷,別的醫(yī)生每天做完手術(shù)回家,那都恨不得黏在床上睡昏過去,譚諶以下班回到家,他也恨不得黏在床上,但他是為了折騰人。 不折騰一回他睡不著。 這也算是骨骼精奇天賦異稟了。 鐘令兒拉上被子躺下去,譚諶以隨手關(guān)了床頭燈,立馬就拱了過來。 看看,她說什么來著? 上一刻還存心氣她,下一刻就貼上來了。 還真是一點也不虧待自己。 鐘令兒轉(zhuǎn)過去推他,“你還要不要臉?” 譚諶以翻身壓上去,來了句:“臉是什么東西?有你重要么?” 他說完就發(fā)現(xiàn)身下的人不怎么反抗了,甚至還帶了點笑,他問:“你還真喜歡聽這種話?” “……” “以前我就發(fā)現(xiàn)你挺好糊弄。” 鐘令兒又掙扎起來,“是么?走開!” 譚諶以任由她掙扎,一只手牢牢摟住她的腰,抱著翻了個身,把她擁在懷里平躺,他語似嘆息,“你傻不傻?” 隨即他又淡淡說:“也是,能把一段暗戀堅持十年的人,確實不怎么聰明?!?/br> 鐘令兒抬起頭來,“你對我的感情史很有意見?” 他嗤一聲,“你管那叫感情史?” 她嘴快,回了句事后想起來有些懊惱的話,“十年呢,用了真感情,當然叫感情史?!?/br> 話音一落,臥室里就安靜了,譚諶以久久都沒有搭腔。 鐘令兒偷偷打量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過去了,她窩在他胸前不敢亂動,身子僵直了一會,慢慢放松靠了過去,腦袋枕在他懷里。 忽然他手臂動了動,把人抱緊。 鐘令兒又是一怔,不敢再開口,也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 第二天一早起來,他跟個沒事人一樣,照常用早餐。 這次是她理虧在先,昨晚睡前的那句話,確實有些過了,所以今早的早餐很豐盛,有中式的粥和餃子,有西式的三明治等等,供君選擇。 為了避免浪費,吃不完的晚上她下班回來再解決。 譚諶以看出來她有心賠罪,于是他跟個大爺似的,得寸進尺,故意挑剔,“粥太稀,餃子餡太咸,三明治冷了……” “三明治本來就是冷的?!?/br> “我喜歡吃熱的。去鍋里蒸一下?!?/br> ……蒸一下? 不愧是譚大爺,這也想得出來。 “蒸了還能吃么?” “包子和三明治主要成分都是碳水化合物,包子蒸了能吃,它蒸了怎么就不能吃?矯情?!?/br> 不用懷疑—— 世間萬物的真理都在譚大爺?shù)淖炖铩?/br> 譚大爺把小女警送去上班,翹著驕傲的尾巴走了。 鐘令兒覺得他再開個兩步路,搖著尾巴可能連人帶著車就要沖上天。 上午,鐘令兒又是開會又是寫報告,中午在食堂吃飯,碰上了傅城和他隊里的幾個人,王之珩很是熱情招呼人家過來。 由于工作原因,平時鐘令兒和傅城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其實獨處的機會幾乎沒有,昨晚那是頭一回,平時湊在一塊也只是聊工作。 鐘令兒想起昨晚他最后那句話,心頭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不過她任務(wù)繁重,也沒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這些私事。她感覺自己被一股浪潮推著走,浪將她拍到哪,她就在哪待著。 所以當衛(wèi)良再次聯(lián)系她的時候,她就不想這么被動了。 被動是要挨打的。 分隊再次行動。 行動之前他們還開了個小會,什么臺詞,怎么引導(dǎo)對方也都做了大概的設(shè)計,其余的隨機應(yīng)變。 所以當車里的傅城和王之珩等人聽到鐘令兒說出計劃之外的內(nèi)容時,大家都愣了一下。 當時鐘令兒跟著衛(wèi)良去逛一個藝術(shù)展,展廳休息室里放了一副撲克牌,衛(wèi)良隨手拿起來把玩兩下,就丟回茶幾上了。 鐘令兒當即就聯(lián)想到了什么。 傅城說過,這個詐騙團伙似乎和賭博案有點關(guān)系,傅城一直在找突破口。 鐘令兒曾經(jīng)為了任務(wù),專門學(xué)過一些絢麗的控牌做牌的技巧,她狀似無意拿起那副撲克牌,隨手就做了個拉牌的動作,手勢行云流水,嫻熟漂亮。 衛(wèi)良見了說:“鐘小姐還會玩這個?” 鐘令兒百無聊賴一般,說:“我不像衛(wèi)先生那么厲害,什么都懂,我也就會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了,不過說到玩牌,那確實還玩得不錯?!?/br> 最后一句甚至帶了點洋洋得意,仿佛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衛(wèi)良“哦”一聲,并不多言。 鐘令兒又說:“不過在政府掃嚴抓賭的政策下,而且每年的風頭越來越緊,我已經(jīng)很久沒真正摸過牌了,但是偶爾嘛……” 她賣了個關(guān)子。 衛(wèi)良果然上套,“偶爾?” 鐘令兒湊過去,壓著聲音說:“偶爾我會跟著朋友上公海賭船,但是上那里太麻煩了。” 監(jiān)聽麥里,車內(nèi)的幾個人聽著對話里男女之間的你來我往,都緊張起來。 隨即,王之珩就聽見男人說:“鐘小姐真那么想的話,我有個朋友倒是有這方面的渠道,只不過這種事風險大,出了事只怕你我承擔不起……” 聽到這里,王之珩看了傅城一眼。 傅城面無表情,線條冷硬。 接下來就是鐘令兒故作又驚又訝,“衛(wèi)先生,你……也玩這個?” 衛(wèi)良說:“我跟鐘小姐一樣,偶爾手癢癢,會玩一玩?!?/br> 話一說開,兩人就不再那么藏著掖著。 衛(wèi)良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鐘令兒當然求之不得,但她表現(xiàn)得相當委婉,深思熟慮過后才答應(yīng)。 這一步算是計劃之外的一大進展。 衛(wèi)良帶鐘令兒去了一條老街,整條街都是老式商鋪,賣一些當?shù)匦〕?,中老年人用品,這么點寬度開車進不來。 鐘令兒跟著他走進逼仄的街巷,一直往里,街面緊窄,給人一種的幽深隧道的錯覺。 但是沒多久,耳內(nèi)的監(jiān)聽麥就傳來傅城的命令,“鐘令兒,立即停止任務(wù),找個借口離開,里面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需要另外做詳細的布局。” 但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鐘令兒不甘就這么放棄,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回應(yīng),一直跟著衛(wèi)良停在一間出售元寶蠟燭的店鋪門前。 門口僅有一個老頭看店,店里面也是一片昏暗。 居然找了這么一家店鋪做掩飾,因為賭博和元寶紙錢都是不能拿到臺面上示眾的東西么?倒也算應(yīng)景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才想出來的鬼主意。 那邊,王之珩和傅城只好下車,留另外兩名警員在車內(nèi)繼續(xù)監(jiān)聽。 兩人遠遠尾隨,拐入老街,站在一家糖水店門前,注意著百米開外的鐘令兒,沒多久就看見她跟著衛(wèi)良進了店內(nèi)。 這里的位置和距離正合適,不必再往前了。 只是沒多久,傅城接到車內(nèi)同事打來的電話,“傅隊,令姐那邊監(jiān)聽器的信號被干擾,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