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為 第27節(jié)
鐘令兒趕緊搖頭如撥浪鼓,急于求個清白,“沒有沒有,我發(fā)誓,我沒有對他日有所思,我最近思得比較多的是你!” 這話脫口而出,說完她自己一愣。 譚諶以也是意外了一下。 今天年初一,夫妻倆原本的計劃是上譚母那里拜個早年,結果兩人在家因為一點事耽誤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沒多久譚母就打電話來催了,問出門了沒有。 這事談了一半,只能暫時擱下。 譚諶以開車的時候,鐘令兒還會時不時地打量他一眼,目前他已經恢復了平時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過車內的氣氛卻僵冷得可以。 到了地方,車子直接停在別墅的前院里,下來以后鐘令兒走得慢一些,譚諶以徑直往前邁了幾個闊步,才走出一小段距離,又停下來等人。 鐘令兒這回機靈了,心領神會一般將自己的手塞到他的掌心里,他用力握住,拉著她進屋。 今天又是滿屋子的人,譚諶以晚上跟朋友還有個飯局,而且開了車來,所以就沒打算碰酒。 飯后坐下來,新婚不久的兩人又成了被重點調侃的對象。 期間譚諶以一直握著鐘令兒的手,但鐘令兒感覺得出來,他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兩個生活在一起久了,彼此都能輕易察覺出對方的一點情緒變化。 鐘令兒昨晚沒休息好,晨起的時間又太早,加上剛才被人勸著多喝了幾杯酒,不多一會兒她就開始意識困頓,眼皮重千斤,她把腦袋稍稍往譚諶以的肩膀靠過去。 迷迷糊糊之際,聽見譚母的關心,問她是不是累了,她趕緊直起腰坐好。 譚母笑笑說:“累了就上樓休息,不要勉強自己撐著?!?/br> 今天親戚多,有一些還是鐘令兒第一次見,她不太好意思自己跑去睡大覺。 這時譚諶以低聲說:“上去休息一會兒,晚上還有飯局?!?/br> 聽到“飯局”兩個字,鐘令兒就有點想念以前過年在辦公室值班的時候了,往年的春節(jié)對她來說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什么“合家歡”都是屬于別人的家的。 她的那個家里沒有所謂合不合,每天面對趙峮母子兩個,她也歡不起來。 所以她更寧愿在辦公室里圖個清靜。 每逢年節(jié),鐘令兒也就惦記一下親爸。 鐘檢察長是個異常沉默的人,尤其年紀越大,在家里就越不愛開口。 一家子四口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心思各異,各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盤算。 鐘令兒進了房間,脫下外衣搭在床尾,她掀開被子鉆了進去,貓著身子就躺在床邊,可明明困得懶得再動,明明頭腦都已經昏昏沉沉,奇怪的是她好像怎么也無法完全入睡。 在床上苦苦掙扎許久,她仍能清晰地聞到枕被散發(fā)出來的陣陣幽香。 直到后來,她感覺有人把纏在脖子上長發(fā)輕輕撥開,那只手背貼住她發(fā)熱的臉頰摩挲了幾下,再沿著下頜蹭到她唇邊,她終于清醒一些,隱約之中看見一張熟悉的,冷清卻又凝著一點艷色的眉眼。 她無意識地喊了他的名字。 譚諶以應了一聲,起身脫下外衣和她的外套丟在一起,長腿一跨就上了床,在她身后的位置躺下。 身后的人自躺下以后就沒有動靜了,鐘令兒徹底清醒過來,她感覺自己后背涼涼的仿佛鉆入一股細細的冷風,可想而知兩人中間隔了多大的空位。 關于傅城的存在,這幾乎是個無解的問題,既解不了,也消不去。 鐘令兒繼續(xù)安靜地躺了許久,大概有半個小時,她才慢慢撐著床坐起來,回頭瞧他,譚諶以是平躺的姿勢,臉稍微往她那邊側了些許。 她自認悄無聲息地挪過去,就像他剛才那樣,她也仔細看了他許久,然后緩緩地俯身,吻了一下他的眉尖,再吻住他的唇。 被她吻住的那張嘴動了,他悄悄張開了嘴,鐘令兒立馬睜眼抬起頭,“你沒睡???” 他往另一邊錯開她的目光,淡道:“被你吵醒了?!?/br> 她趁熱打鐵,又湊近幾分,溫聲問:“你還在生氣么?” 他不應。 她又說:“那你要氣到什么時候?” 這回他開口了,“不知道,看你表現?!?/br> 鐘令兒思前想后,直截了當親上去,他倒是瀟灑,生著氣還接受得理所當然,甚至伸出手幫助她跨到自己腰身來,鐘令兒趴在他胸前,舌頭落到他嘴里,被他纏住吮得生疼。 許久過去,兩人已經衣衫半解,這時她抬起臉來,把頭發(fā)撥到后面,好聲好氣問:“譚醫(yī)生,您感覺怎么樣?” 他說:“過得去?!?/br> “那您消氣了沒有?” 他反問:“你說呢?” 那就是還沒有了。 鐘令兒頗有微詞,“你夠了,到底想怎么樣?” 譚諶以忽然搗了進去,像是在她體內埋入一粒火種,燒得情潮沸騰,她的聲音都變了調。 事后她沉沉睡過去,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屋內亮著一盞蒙蒙的壁燈,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衣服就疊在床邊,譚諶以卻沒在屋子里。 鐘令兒趕緊起來穿上衣服,到浴室的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確認自己沒有異樣,這才走出屋子下樓。 客廳里的客人走得七七八八,譚諶以在樓下陪剩下的一部分親戚話家常。 鐘令兒記得譚諶以最不喜歡應付七嘴八舌的親戚了,換了平時,他早把這些人丟給譚母和她來應付,自己躲陽臺清靜去了,大概是剛才她沒在,他就不好直接走開。 坐在譚諶以對面的是一個中年婦人,衣著打扮頗為優(yōu)雅,鐘令兒對這個親戚沒有絲毫印象,猜想是在她睡覺的時候來的。 那婦人眼尖,鐘令兒剛下來就被她瞧見了,她幽幽瞥過去一眼。 鐘令兒被她那一眼瞥得有些莫名,不過當下沒有多想,走到譚諶以身旁坐下。 那婦人這時候才不咸不淡笑著說:“這就是阿諶的太太?挺漂亮的?!?/br> 這話是對著譚諶以說的,鐘令兒想禮貌回個話表示一下謙虛,人家壓根不往她這兒瞧,她就這么不尷不尬地待著。 譚母也不見蹤影,不知道去哪了。 譚諶以沒接婦人剛才的話茬,只說:“鄒姨,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再不走來不及了,一會兒麻煩你跟我媽說一聲?!?/br> 他握住旁邊鐘令兒的手站了起來,抬步就往門口去。 鐘令兒還有些懵,上了車才問:“剛才那個是……” 譚諶以系上安全帶,應了句:“媽認識多年的一個老友,你不用管?!?/br> 他這么說,鐘令兒也就沒再多問,譚母的老友,相信她平時也打不上交道。 今晚的飯局仍是譚諶以的那幾個朋友,這次飯局那些朋友并沒有攜帶妻女,全部只身前往,好不容易有個出門吃喝玩樂的機會,壓根不想帶上老婆孩子。 所以當這些人看見譚諶以牽著老婆的手出現時,每張臉齊刷刷露出震驚的表情。 用餐的途中,有人趁著鐘令兒上洗手間,立馬湊到譚諶以跟前,打算跟他喝杯酒,這人喝高了,說話有些沒分寸,“譚醫(yī)生,你出個門怎么還帶老婆?是不是嫂子管你管得嚴?” 譚諶以看他一眼,說:“她不管我。” “真的假的?你別好面子,要不要小弟我教你幾招御妻術?” 譚諶以原本興致淡淡,甚至對這人還有些不耐煩,但是當一聽到“御妻術”三個字的時候,他就來勁了。 小女警平時確實不怎么聽話。 譚諶以認真看了他一眼,發(fā)現這人眼生得很,“你哪位?” 那人指著餐桌對面的男人說:“我是王律師帶來的朋友。” 王律師喊道:“行了你,趕緊過來,撒什么酒瘋!” 那人一擺手,醉醺醺地說:“譚醫(yī)生,我聽說你是市醫(yī)院的?前段時間我老婆割闌尾,做完了手術卻搶不到床位,你們居然就這么把病床晾在走廊里,你說你們這些……” 王律師已經過來,捏住了他的后脖頸,一邊對譚諶以說:“抱歉抱歉,別介意啊,他醉酒說胡話呢?!彼麎褐俗?,罵道:“你老婆割闌尾跟人譚醫(yī)生有什么關系?人家神外的!” 那人腦瓜子嗡嗡聽不懂,“什么神內神外的,不都是動手術的嘛!” 下半場,譚諶以也喝得有點醉了,時間還早,鐘令兒到酒店前臺開了間客房,打算讓他休息一下再坐車回去。 進了屋,鐘令兒用了一身力氣扶著他,穩(wěn)穩(wěn)坐到了沙發(fā)。 他一對黑眸洇著濕潤的光澤,靜靜瞧著眼前的人。 把人安置妥當,鐘令兒喘勻了氣,想擰一條毛巾幫他擦一擦,剛起就被他拉了回去。 他問:“去哪?” 不管不顧他就把人拽到懷里,兇巴巴說:“哪也不許去,抱著我!” == ? 【 作者有話說 】 同志們,這兩天實在是有點忙,雙更這個遙遠的夢,目前還是有點挑戰(zhàn)性的,我后面努努力,好吧。 晚安 第二十三章 [vip] 鐘令兒沒有支點,無處著力,只能往他身上倒去,于是兩個人順勢一起摔在床上,接著腰上的手一松,她抬起頭一看,這人折騰夠已經睡過去了。 她爬起來幫他脫鞋,再將他雙腳挪到床上,蓋上被子,又馬不停蹄去衛(wèi)生間,開溫水洗了一條毛巾過來。 不知道這毛巾干不干凈,她只幫他擦了雙手和脖子,用完把毛巾往床頭柜一丟,她坐著歇了口氣,很快感覺眼皮有點沉,索性合衣躺下,打算睡一會兒。 結果這一躺,直接到第二日上午10點鐘,她醒的時候發(fā)現譚諶以并沒有在房間里,仔細一聽,浴室里有水聲,他大概在洗澡。 鐘令兒發(fā)了一陣子呆,手機來了電話,她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是他們隊長的電話。 電話接起來,那邊說:“馬上到臨江北路,這里剛發(fā)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警隊里人手不夠,你趕緊過來支援。” 鐘令兒應聲:“明白!” 正好譚諶以洗完澡,穿戴整齊出來了,他走到床邊伸手拿起床頭柜的腕表戴上,一邊說:“剛才醫(yī)院來了電話,我現在要趕過去?!?/br> 這么巧…… 對了,臨江北路就離市醫(yī)院不遠。 譚諶以問:“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