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為 第30節(jié)
第二十五章 [vip] 鐘令兒聽見他一聲悶哼,趕緊把包包拿開,看見他用手抵著鼻梁,她嘟囔著說:“你怎么這么柔弱,我就輕輕那么一下,還有剛才,居然一推就倒?!?/br> 譚諶以放下手看著她,目光平靜之余又帶著點不高興,一種靜默的控訴。 鐘令兒前后連續(xù)出手傷了他兩次,確實有點不好意思。 她咂咂嘴,干巴巴道:“喝粥吧,要不然該冷了。” 譚諶以倒是沒再說什么,坐到辦公位上,悶頭吃粥。 鐘令兒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說:“你慢慢吃吧,我就先回去了?!?/br> 譚諶以抬起頭問:“你才來多久就要走?” 鐘令兒說:“你不是還有工作么,我就不打擾你了,而且這幾天我也快忙暈了,要不是因為家里離醫(yī)院近,我才不會來……” 說到這里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恐怕又要讓他不高興,于是立馬剪斷話尾,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話題,“你桌上這本臺歷不錯?!?/br> 譚諶以不咸不淡地,“你喜歡?那送你了?!?/br> 鐘令兒懵了一下,“……不用這么客氣吧?” 她就隨口這么一提。 他說:“沒關(guān)系,拿著吧,上面有些用紅色標(biāo)記的日子,你注意一下。” 鐘令兒不解,把臺歷本拿過來翻了幾頁,紅色標(biāo)記的都是一些節(jié)假日,包括二十四個節(jié)氣之類。 接著又聽見那人說:“以后每逢節(jié)日節(jié)氣,你就隨便表示一下,送什么禮物都行,我不挑?!?/br> 鐘令兒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 這人的意思是,讓她以后每逢節(jié)日節(jié)氣,都給他準(zhǔn)備一個禮物?為什么?因為剛才她說錯一句話,惹他不高興了? 她看了手上的東西一眼,心想這是臺歷本么? 不,這是吞金獸! 就她那點工資,真給他這么揮霍,她每個月喝西北風(fēng)去啊? 譚諶以大概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他拉開抽屜取出自己的皮夾,從里面抽出一張卡,朝她的方向推過去,“這是我的工資卡?!?/br> 鐘令兒又不懂了,“這是干嘛?” “給你。” 她捋了捋邏輯,一下子就點出了中心思想,“譚醫(yī)生,你這是花自己的錢,買我的關(guān)愛?” 譚醫(yī)生似乎不愿意承認(rèn)這個事實,但他靠著椅背,確實表現(xiàn)出了一副花錢就是大爺?shù)臍鈭?,很理直氣壯的,“我聽他們說,工資卡交給老婆天經(jīng)地義,我的工資給你了,怎么花隨你,我就要求你給我買點東西,怎么了?” 鐘令兒計較道:“那你要我買的東西也太多了?!?/br> 她說著就順走了辦公桌上的卡,揣兜里。 譚諶以看她一眼,說:“也夠你花了?!?/br> 鐘令兒繞過辦公桌到他跟前,倚著桌沿問:“是不是送什么都行?隨便什么價位?” 譚諶以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對,什么都行。” 鐘令兒往他嘴巴親了一口,“這個行不行?什么價位?” 他說:“行,兩千?!?/br> “這么貴?” 他提醒,“花我的錢?!?/br> 她醒悟過來,“哦,對。那你給自己定價這么高?” 譚諶以伸手將她摟過來坐在腿上,抱著她說:“不貴,已經(jīng)是按照市場價給你打了折,這叫夫妻價?!?/br> 鐘令兒笑了,“你還知道市場價多少?” 譚諶以挑眉,“按照我這條件,一旦掛牌上市,起碼……” “那叫掛牌下海?!彼馈?/br> 譚諶以覺得“下?!边@個詞不好聽,所以當(dāng)做沒聽見,繼續(xù)說:“起碼五位數(shù),大幾萬?!?/br> 鐘令兒好奇,親了一下他臉頰,“這個位置是什么價?” 他說:“一千?!?/br> 她往下,親他喉結(jié)。 “三千。” 這回隔著衣服,親的是鎖骨。 “四千?!?/br> 下來是胸口。 “五千?!?/br> 也即是說,位置越往下收費越高。 鐘令兒垂臉,看了一眼被自己坐在屁股底下的部位。 譚諶以心領(lǐng)神會,面不改色說:“一萬。” “……” 鐘令兒忍不住提醒他,“譚醫(yī)生,你把價格定這么高我沒意見,可是你別忘了,這花的是你的錢,你才是消費者?!?/br> 他無所謂的樣子,“我說了,工資都給你,隨便花,你只管服務(wù)就行?!?/br> 鐘令兒覺得事情的發(fā)展越來越奇怪,慢慢的,她終于品出不對勁來了,“你用工資卡,買我的服務(wù),這不就是那什么買賣么?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譚諶以攤開手掌,“你要是不想買賣,工資卡還我?!?/br> 鐘令兒趕緊捂住自己的口袋,笑一笑,“咱們一開始不是聊買禮物的事么?” 譚諶以說:“這不是你帶起來的歪風(fēng)邪氣么?” 鐘令兒心想都怪他的工資卡,害她見錢眼開。 整個智商都掉錢眼兒里了! 譚諶以嘴邊挑起微弧,愉悅地親了下她的眉梢,低聲說道:“就你這腦子,還為人民服務(wù)?你先把我服務(wù)明白了再說?!?/br> 兩人在里面東拉西扯了半天,辦公室的門響了。 大概有急事,護士直接推門,“譚醫(yī)生——” 鐘令兒手忙腳亂地從譚諶以身上跳下來,背對門口整理頭發(fā)。 譚諶以坐著不動,看了過去。 護士就這么愣住。 譚諶以沉聲問:“怎么了?” 護士“啊”一聲終于回過神來,有些磕巴,“那個……譚醫(yī)生,6號病床的引流管……那個引流液,出現(xiàn)量和顏色等性狀改變!” 譚諶以聞言,立時起身。 離開之前,他對鐘令兒說了一聲:“先回去吧,我明天休息?!?/br> 鐘令兒從住院大樓出來,摸了下衣兜,拿出譚諶以的工資卡端詳許久,她就過來送了一碗粥,居然得到了一筆情理之中的意外之財。 而且是每個月都有一筆數(shù)額不小的進賬。 譚諶以第二天早交班結(jié)束之后就回家了,今天休息一天,鐘令兒卻不得空,她仍被派去協(xié)助交警大隊交通巡邏。 白天上午和下午分別查了好幾輛酒駕。 王之珩站在路邊,看著車來車往,很是費解,“你說這司機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警察在抓酒駕,他還喝酒開車,明知故犯!” 鐘令兒說:“僥幸心理,都覺得自己能當(dāng)法外狂徒?!?/br> 傍晚時分,譚諶以打電話過來,問她下班沒有。 鐘令兒確實準(zhǔn)備下班了。 那邊說:“我過去接你,今天晚上有個飯局?!?/br> 過年那兩天,鐘令兒跟著譚諶以赴了太多親戚朋友的飯局,現(xiàn)在她光聽見這兩個字都反胃了,“又是哪個朋友約你吃飯?” 譚諶以說:“鄒阿姨的女兒從國外回來,請咱們吃頓飯?!?/br> “哪個鄒阿姨?” “年初一晚上你見過她。” 鐘令兒想起來了,就是在譚母那里見過的那個中年婦人。 打電話的時候,譚諶以已經(jīng)出發(fā)了,沒多久他把車停在警所門口馬路的對面,鐘令兒換了日常穿的衣服出來。 還沒到開工日,市里的外地打工人都回了老家,過年這段期間,這里基本每個時間段都不塞車。 不過他們出發(fā)時間晚,兩人抵達飯店的時候,還是遲了點時間。 這會兒鄒阿姨和她女兒陳旎嘉,以及譚母都已經(jīng)在包廂內(nèi)喝著茶聊開了,就等這兩口子過來了直接上菜。 趁著陳旎嘉去了洗手間,那鄒阿姨問:“阿諶怎么還沒來,今天不是休息么?” 譚母吹著手里的一杯茶,說:“他要去接令兒下班,兩人一起過來?!?/br> 鄒阿姨臉色微微變化,意味不明地說:“怎么還帶了個人過來?!?/br> 這話譚母就不樂意聽了,“什么叫還帶了個人過來?那是阿諶的太太,我的兒媳婦,說得跟她是外人似的?!?/br> 鄒阿姨趕緊笑了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個兒媳婦跟我們不熟,我是怕她來了以后不自在,旎嘉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一趟,我想著咱們兩家人坐下來吃個家常飯。” 譚母不客氣道:“令兒是我兒媳婦,她跟阿諶是一家人,那她跟著阿諶出門很合理。” 譚母說完,看向姓鄒的婦人,緩一緩口氣又說:“我知道你不甘心,阿諶跟旎嘉,當(dāng)初咱們也不是沒盡力撮合,可是阿諶沒有那個想法,強求不來。” 鄒阿姨勉強笑道:“旎嘉從小在國外,不常回國,當(dāng)初我還以為是因為阿諶跟她沒什么機會接觸,才不了解她才沒想法的,現(xiàn)在看來,他倒是更愿意娶一個見過幾次面的女人?!?/br> 她肚子里那句“我們旎嘉哪一點比不過她”還沒說出口,包廂的門正好開了。 譚母沒好氣地瞥了姓鄒的一眼,心想都一把年紀(jì)的人了,還口無遮攔,也不想想這些話被人聽了到底是讓誰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