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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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剛走到后園的門口(裴繼歡是被囚禁在后園的地牢里的),隱隱看見有個人影緩緩地走了過來。裴繼歡大聲道:“你是誰?!” 經(jīng)過一場混戰(zhàn),后院里的守衛(wèi)都跑得不見了蹤影,只有前面還亮著燈,那人背著光走進(jìn)來,裴繼歡一時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只是看到那人身材有些佝僂,背后的燈光打在他背上,隱約能看見他的發(fā)絲凌亂,隨著冰冷的夜風(fēng)在微微拂動。 那人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卻并不回答他的問話,走到院門口的半圓拱門前才站住,嘆口氣道:“我也不知你這件事是否做得對?!彼粗崂^歡,稍停片刻,方始接下去道:“但是你是裴家的外孫,河?xùn)|伯字輩這一支已經(jīng)絕嗣,作為身上有著裴家血脈的孩子,你是不是也有責(zé)任幫助裴家興復(fù)舊業(yè)呢?” 裴繼歡聽他聲音蒼老,料來年紀(jì)不輕,退后一步,道:“請問你是什么意思?” 那老人道:“裴家第一位先祖裴令是上古三賢伯益的后人,在伯益輔佐禹王治水的時候,裴令已經(jīng)到了十六歲的年紀(jì),按照他們那個年代的規(guī)矩,女子十三歲,男子十六歲,就可以當(dāng)家作主,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這位裴家先祖卻放棄了迎娶豪族之女為妻的機(jī)會,毅然跟著伯益和禹王一道踏上了治水的道路,后來他和他的長輩伯益一樣,以功封侯,成為裴家的開山先祖。直到三國兩晉,裴家又出了一位杰出的人才,這個人名叫裴秀,他訪問先民,撰修《禹貢地圖》,唉,裴家的悲劇,就從此開始啦。” 裴繼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道:“然后呢?” 那老人道:“你要聽我的故事,那就跟我來吧!”裴繼歡道:“好!”那女子和那神秘人也要跟來,那老人喝道:“你們給我站??!”拉著裴繼歡道:“你跟我來?!彼捯舨桓?,但卻充滿威嚴(yán),那兩人聽了他的話,果然不敢跟來。 三人走出大門,裴繼歡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囚禁的地方,居然是曾經(jīng)路過的一個大宅院,離他中毒被抓的地方,不過十丈遠(yuǎn)近。 那老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頭也不回地道:“這個地方原本就叫裴鎮(zhèn),整個鎮(zhèn)上全部是姓裴的,沒有一家是別姓,就連各家的女人,也都姓裴。老夫名叫裴堅(jiān),我那不肖子名叫裴志。按輩分他應(yīng)該是你的堂舅?!彼噶酥盖懊娴囊粋€小山坡:“我住在那里。小心腳下,夜路不好走?!迸崂^歡和霍紫鳶跟在后面,夜色中只見他佝僂的身體一聳一聳,竟似十分高大。 走了一陣,三人到了一處小院子旁,那老者道:“我們到了。你是河?xùn)|外家的長子,按輩分你得叫我舅公,剛才那兩個不肖子孫,是我的兒子和兒媳,他們做的一切,我代他們向你賠罪?!闭f著話推開籬笆門,帶著兩人走進(jìn)了屋里。 那老人點(diǎn)了一支蠟燭放在桌上,道:“我一直以為河?xùn)|那支已經(jīng)全部都沒了,沒想到還留著你,這二十多年來我們河西的曾到處找你,也沒有你的任何消息,你去了哪里?” 裴繼歡道:“我在天山?!蹦抢先伺读艘宦暤溃骸霸瓉砦淞种袀髡f的是真的。是紅拂女帶你走的嗎?”裴繼歡道:“是?!?/br> 那老人道:“你的父親建成只有一名死士,你父親去世后那名死士也不見了,沒有他任何消息,我早該想到是他收留了你。紅拂女和你父親不和,但和你母親是生死之交,我是沒想到紅拂女把你送到天山去了。” 裴繼歡道:“張mama也是迫于無奈。她在朝廷任職,夾在父親和母親之間,又要面對皇上和她自己的家。六歲時她幫我打好了根基,才送我去天山跟著楊師父,讓楊師父教我武功。再后來師父也死了,我只好回到中原來了?!蹦抢先说溃骸霸瓉砣绱?。你見過皇上了?” 裴繼歡道:“見過兩次,最后一次是辭別?!?/br> 那老人看著他好長時間才說話:“也好。自古皇家薄幸,離開那個是非窩也好。你父親比較熱衷功名,你母親卻和他相反。若是當(dāng)年你父親聽從你母親的勸告及時抽身退位讓賢,也許能保得住一家大小的性命。后來因?yàn)槟愀赣H和河?xùn)|那支裴氏的緣故,我們其他四支也不得不避世隱居,好在河?xùn)|無極公那支好歹曾經(jīng)為皇上做過一點(diǎn)事,其他四支才沒受到過分株連,要不然死的可不只是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人,裴氏上千年的根基,都要在玄武門事變之后毀于一旦?!迸崂^歡急于知道為何那老人的兒子兒媳如此對待自己,剛要說話,只聽那老人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其實(shí)很簡單,他們想把裴家歷代都秘藏的消息變成現(xiàn)實(shí),我那個不肖子聽了一句謠傳‘九鼎出,真龍現(xiàn)’,所以用盡手段,要從你手里挖到九鼎的消息,不是我偏袒他,你想也應(yīng)該想得到是為了什么了。” 裴繼歡道:“這句謠言我也聽說過。不過就算你本事再大,就算讓你集齊了九鼎,皇帝之位未必就是你的,天下大勢,任你英雄蓋世,畢竟無法改變?!?/br> 那老人點(diǎn)頭道:“說得好。由來勝敗由天定,這話用在這些勾心斗角追名逐利的人的身上,真正再合適不過。你小小年紀(jì)尚能明白事理,我那不肖子若有你十成一的聰明,也不至于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可惜裴家衰敗,家道不興,總歸是脫不出功名利祿這四個字?!迸崂^歡不明其意,正想發(fā)問,那老人做了一個叫他“稍安毋躁”的手勢,說道:“你聽我說下去。裴家很多往事,是不好對人言的。你名義上雖然姓李,但骨子里還是有裴家的血脈?!疅o字天書’在你手上嗎?” 裴繼歡道:“不在了。無字天書的原本我都已經(jīng)一把火燒了。我不想這東西留在世間,再掀起什么風(fēng)浪。”那老人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很好。其實(shí)‘無字天書’并不如外間所傳,是來自上古,而是來自兩晉時期裴家的一位先祖裴秀。他是個地圖大師,走遍九州,作《禹貢地圖》十八篇,由此你可以想到,為什么他的地圖作得這么準(zhǔn)確而令后世奉為經(jīng)典么?” 裴繼歡想了想,道:“你的意思,這位先祖裴秀早在數(shù)百年前就已經(jīng)見過暗藏的九鼎?”那老人道:“要不然‘無字天書’是怎么來的呢?你手里的原本,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是絹?絲?緞還是布?”裴繼歡豁然一省,道:“沒錯,是一匹絹,按理上古禹王的那個年代,還沒有這么華麗的料子,人們所用,最好不過是麻而已。就算有好料子,留在這世間兩三千年,早也該腐壞了。” 那老人道:“這么說就對了。先祖裴秀走遍名山大川收集地圖信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世間居然還存在著一個九鼎的秘密。他深知鼎乃國器,消失日久,因此不敢聲張,只是把九鼎的位置詳細(xì)記錄下來,后來制成一個秘本傳給后人,囑咐后人不要輕易暴露這幅地圖,否則將招致殺身之禍。裴秀去世多年后,裴家子孫漸漸凋零,這幅地圖漸漸為外人所知,這就是真正的‘無字天書’的來歷?!被糇哮S道:“你的意思,是裴秀作了‘無字天書’,而不是裴家第一位先祖裴令所為?”那老人道:“正是。我就是裴秀那一支的后人,我們世代住在洛陽附近,后來天下動蕩,兵連禍結(jié),我們的族長帶領(lǐng)族人一路西行,走到陰山中發(fā)現(xiàn)了這處隱秘的山谷,于是就在住了下來,繁衍至今,所以整個鎮(zhèn)子都是我們這支裴家的族人,別無他姓?!?/br> 霍紫鳶道:“這可說不通啊。明明是你們這支負(fù)責(zé)秘密保存的‘無字天書’,為何落到了繼歡哥哥家去了?”那老人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陰山東北的河套地區(qū),就是河?xùn)|裴家的地盤,我這一支族長明知后代平庸,不足以替祖先保存如此重要的信物,于是趁著一次家族聚會祭祖,暗中把‘無字天書’交給了河?xùn)|裴氏那一支的族長,也就是無極公。其實(shí)一切都很簡單,并未像你們所知的那么復(fù)雜和怪異?!疅o字天書’里有什么絕世武功的說法起自何時我們也不知道,但我們的族長告訴我們,那只是一幅普通的地圖,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更沒有什么武功記載?!?/br> 裴繼歡道:“但我分明感到了‘無字天書’留下的不祥的暗示,這是怎么回事?”那老人道:“這還要從那位先祖裴秀說起。他不但是個地圖大師,而且是個文字大師,生平所愛,無外乎地圖與文字的研究而已。他一生鰥寡,只有這兩個喜好。他知道九鼎的下落之后,特意用了一種今天已經(jīng)很少見的文字來繪制地圖,以防萬一子孫守不住這個秘密,被外人得到‘無字天書’的秘密。這種文字如今已然無法追溯,外人就算僥幸得到‘無字天書’,無法破譯文字的意思,也是毫無用處。相信你看過‘無字天書’,應(yīng)該知道上面的文字十分難懂吧?其實(shí)你得到的暗示,都是出于那些上古結(jié)繩記事的時代之后才出現(xiàn)的文字,沒有別的蹊蹺,一本《河圖玉版》,就足夠翻譯無字天書上所有的內(nèi)容。而《河圖玉版》是漢代古本,遺佚極多,在裴秀去世后,才開始由官府整理發(fā)行,你明白了吧?” 裴繼歡這才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的確用《河圖玉版》上的注釋來破譯無字天書的文字秘密,但總還有很多地方是解釋不通的,原來我手里的《河圖玉版》,是裴秀之后的版本,而裴秀用的是《河圖玉版》之前的文字。但大輪法王又說‘無字天書’中有‘讀心術(shù)’地關(guān)礙,定力不夠的人看了,難免心性抓狂而喪失本性,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老人笑了笑道:“一種怪異的文字無法破解,而這種怪異文字的背后,是一樁驚天大秘密,你想想,任你是誰,無法破解文字的奧秘而解開背后的真相,這件事是不是會令人抓狂?”霍紫鳶笑了起來,道:“果然如此。小時候我們讀書時,遇上不會認(rèn)的字而父母又不在身邊,老師也不在身邊,真的會氣得把書一摔的。所不同的是我們只是出于求知的速心而生氣,而得到‘無字天書’卻又無法破解的人則是出于謀利之心,兩者雖然有共同之處,只是結(jié)果大不相同罷了?!?/br> 那老人點(diǎn)頭道:“說的是。你對‘無字天書’無欲無求,那么上面的文字暗示應(yīng)該就傷害不到你。那位大輪法王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全部失明了吧?”裴繼歡悚然一驚道:“你認(rèn)識大輪法王?”那老人道:“豈止認(rèn)識。算輩分他是我的師弟。他沒告訴過你他有幾個師兄嗎?”裴繼歡道:“倒是說過,不過語焉不詳?!?/br> 那老人道:“他是個論經(jīng)奇才,可惜少不經(jīng)事、逃不過欲望的驅(qū)使。自從先師慈恩上人去世后,因?yàn)椤裰翚⑷朔ā汀x心術(shù)’被泄露,我作為大師兄難辭其咎,這才破門出教,還俗回家。這一分別,大概有四十多年不見他了,見到他我就心有愧疚,假若當(dāng)時我及時發(fā)現(xiàn)他的反常而加以勸阻,他也許不至于弄成現(xiàn)在這樣了?!边@老人續(xù)道:“我們都怕這兩種怪異的法門因此泄漏于外,所以先后離開了大輪寺,只留了五師弟(吊橋上接引裴繼歡的那位接引僧)照看大輪法王,他雙眼幾乎全盲,不能沒人照顧他,而且我們幾人中只有五師弟和大輪法王是俗世無親,所以五師弟一直留在大輪寺,但從此對那兩個法門絕口不談。”他說完苦笑了一聲,久久沒說話。 他好像有點(diǎn)疲態(tài),喘口氣方始繼續(xù)說道:“但不論如何,‘無字天書’從此絕跡世間,世間也少了一點(diǎn)紛爭,所以目前你要做的最緊要之事,并不是去查究別的,而是要按照你目前已經(jīng)知道的九鼎位置,從速將剩下的幾個鼎徹底毀滅!” 裴繼歡依然不肯放過心中的疑點(diǎn),接著問道:“為什么世界上有這么多人知道九鼎的位置?難道‘無字天書’有很多抄本嗎?”那老人搖了搖頭,頹然道:“茲事體大,我不敢胡猜,你也不要亂想?!疅o字天書’只有裴家的人才知道,外面的人一概不得而知,如果‘無字天書’被泄漏,你要提防的就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同族或自己的至親好友了。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那泄漏‘無字天書’的人既處心積慮四處散播消息,即使被你查到是他泄漏的‘無字天書’,他也會深藏不露矢口否認(rèn)的。這番話你要緊記在心,決不可再和任何人談起?!?/br> 裴繼歡道:“是,我懂得,謝謝你提醒?!?/br> 那老人繼續(xù)說道:“從已發(fā)現(xiàn)的事實(shí)看來,泄漏‘無字天書’的那個人應(yīng)該是聰明無比,他和你一樣可以看懂‘無字天書’并破譯其中的秘密,但他隱藏得如此之深,至今無人發(fā)覺他的行蹤,可見這個人相當(dāng)可怕。這個人我雖不敢胡猜,但相信必定是和裴家有親族聯(lián)系的人,你每到一個地方就有人跟蹤你或者提前發(fā)現(xiàn)你的去向,可見這個人正在時時地跟著你,而你沒法發(fā)覺他的存在。你要當(dāng)心暗算!” 裴繼歡心中吃了一驚,道:“以你老人家所見,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那老人道:“人心隔肚皮,我哪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但挖出九鼎,天下震動,大唐的風(fēng)水龍脈要因此大受其損,這是毫無疑問的。你要知道,九鼎當(dāng)年重鑄的意思,就是為了鎮(zhèn)壓中原大地龍脈的動蕩不安,以風(fēng)水之學(xué)而言,鎮(zhèn)物一旦收到損壞,對風(fēng)水的影響非常之大,算來大唐應(yīng)當(dāng)有七百年風(fēng)水流轉(zhuǎn),如今以我所見,也許不到三百年,大唐就有滅國之禍了?!保ù筇谱愿咦骈_國到滅亡,共計297年) 裴家祖上有幾位風(fēng)水大師,其中一位就是裴無極,武功難以速成,風(fēng)水之學(xué)卻是只要博覽群書就能做到,裴家后人對風(fēng)水的精通,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裴繼歡在天山時,楊白眉也若有若無地傳授過一些風(fēng)水方面的知識給他,他只是當(dāng)作消遣,并未當(dāng)真。 霍紫鳶道:“令郎為引繼歡哥哥到這里來,聯(lián)合陰山馬幫的人做了這出戲,似乎有些太過于大張其事了吧?”那老人冷笑一聲道:“陰山馬幫只是個幌子,真正的陰山馬幫可沒有固定的營地,他們逐利而居,逐利而去,決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兩天。”裴繼歡心頭猛地想起曾經(jīng)為他指路的那個老徐徐先生,也許那個才是真正的馬幫中人,不禁又是一驚道:“那我們遇到的是什么人呢?” 那老人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一開始為了你手里的‘無字天書’和九鼎的秘密,就有人一早給你設(shè)下了一個大圈套,你在這個圈套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始終不得其門而出,同時你也會不自覺地露出你的破綻,被那個設(shè)局的人找到你的弱點(diǎn),所以說,你的情勢實(shí)際上現(xiàn)在已是危險到極了。” 裴繼歡道:“也許我們現(xiàn)在趕回去,還能問個明白?” 那老人冷笑一聲道:“不出我的所料的話,他們應(yīng)該昨天就走了。這么一大幫人聚集在此,就是為了九鼎,挖不到九鼎,他們還等在那里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彼雅崂^歡的紫霞劍遞給他:“你去吧,如果下次碰到我那兩個不肖的兒子和媳婦,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們一命,給河西裴家留個火種?!?/br> 裴繼歡和霍紫鳶果然趕到大寨去一看,真的空空如也,連桌子椅子也不剩下一把,只有一座空蕩蕩的營寨矗立在大青山的峽谷中?;糇哮S不禁大罵,那匹好馬也被那幫人給拐跑了。 裴繼歡也無可奈何,攤開雙手道:“這下我知道為什么那個鮑東河對諸葛章這么大的火了。也許那鮑東河也是這個局里的一個組成部分,沒得到想要的利益,所以大光其火?!?/br> 有人道:“放屁,我鮑東河有這么喜歡金銀財寶嗎?”門外喀喀作響,說話的那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兩人的跟前了,來人果然是那天晚上在草原上遇見的吐谷渾帶兵的首領(lǐng)鮑東河。 裴繼歡這時卻不知他到底是友是敵,一時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 鮑東河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道:“我剛剛趕來這里,就遇見了你這小子。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裴繼歡道:“我只是要來尋找一個答案而已?!?/br> 鮑東河道:“你要尋找九鼎是嗎?別費(fèi)力了,馬群山那里我已經(jīng)去過,什么也沒有了,只有幾個大洞。恐怕你要失望落空了?!迸崂^歡冷冷笑道:“我才不會失望落空,最先見到九鼎的是我,我為什么要失望落空?倒是你就不同了。你也不要浪費(fèi)力氣了,我告訴你一個確實(shí)的消息,九鼎已經(jīng)被我全部打碎,要修復(fù)它們,沒個一年半載,誰也做不到!而且,如果被外人知道你也在找九鼎的下落,只怕你還沒找到九鼎,就有一大堆的麻煩找到你身上來了!” 鮑東河道:“你這話當(dāng)真?” 裴繼歡道:“你認(rèn)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br> 鮑東河道:“聽你說話的口氣,似乎不是假話,你畢竟是見過九鼎的人,你都不怕麻煩,我怕什么?我還連九鼎什么樣子都沒見過呢,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如果有人借你的名頭在外招搖,你說是你的麻煩大,還是我的麻煩大呢?!”他翻起雙眼道。 裴繼歡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 “不過什么,爽快說吧!”鮑東河怒氣沖沖地說。 “實(shí)不相瞞,借我的名義在外頭招搖撞騙的那個,的確是我的遠(yuǎn)房舅舅,不過被人阻止了?!?/br> 鮑東河暗暗吃驚:“原來江湖上的這些傳說都是真的。這小子雖然只是裴家的外孫,但眼前所有的事,似乎都和他有關(guān)?!闭f道:“這就令人似乎有點(diǎn)不敢相信了,你說的這人你家的親戚,他本領(lǐng)再大,恐怕也無法制服你,讓你乖乖聽話吧?!彼莻€行家,見過裴繼歡的身手,知道他身兼天山羽士楊白眉和紅拂女兩家之長,他和諸葛章聯(lián)手,未必能斗得過他,一開始走進(jìn)門來打算用武的念頭,就在這一刻間被他徹底打消了。 裴繼歡道:“這件事只好來問你了。” 鮑東河道:“問我什么?問我有沒有和他們勾結(jié)在一處么?” 霍紫鳶道:“是呀,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或者與你有關(guān),或者與你無關(guān),但現(xiàn)在這里人去樓空,我們總得找個人來問上一問,只盼能找到一點(diǎn)線索也是好的?!滨U東河道:“可借你們來遲一步,別說人,就連阿貓阿狗也不見一只了?!被糇哮S道:“好吧,你和諸葛章是怎么認(rèn)識的?” 鮑東河道:“別提這個家伙,一提我就火大。他們十年前來到這里開山立柜,那時我們和大唐的戰(zhàn)斗還沒分出勝負(fù)來,所以一應(yīng)的軍需糧草,我都交給他們來承運(yùn),他們從中獲得好處,我們也能最快得到補(bǔ)充,這是兩廂情愿的好事。兩家合作有十年時間,按理應(yīng)該是彼此依存,相互關(guān)照的了??墒撬麄?yōu)榱藢ふ規(guī)讉€破鼎,居然把我們大汗的兒子綁架了,到現(xiàn)在我都沒找到線索,一氣之下,我只好辭官不做,一個人出來找小汗?fàn)數(shù)南侣?。?/br> 霍紫鳶明知故問,道:“你為什么斷定是他們做的?” 鮑東河道:“楊簡的綽號就叫絕戶手你不知道嗎?小汗?fàn)數(shù)馁N身侍從身上就留著絕戶手的印跡,這難道還能造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