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用意
書迷正在閱讀:孽凡記、后宮首富拒絕炮灰劇本[穿書]、養(yǎng)云、當我渣了年代文男主后、成為質子心尖尖后、和影后官宣后OO戀(GL)、國色朝酣[重生]、敗給嬌嗔、女朋友她只想搞錢、[綜漫同人]十代目社畜打工指南
她反手出劍,并未回頭,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姿勢美妙之極,動作之快,更是難以形容。但令齊天霸驚詫的不是她的身手如何敏捷,也不是她的劍招辛辣而迅捷,而是這一招雖然看不出劍法來路,但齊天霸卻是似曾相識!百忙中齊天霸本能地用了一招陰陽掌,雙掌上下翻飛劃了一道弧形,勉強把霍紫鳶的長劍封出外門,只聽又是啪地一聲,褚堅閃開了腦袋,閃不開肩膀,被霍紫鳶結結實實拍了一掌,肩骨欲裂,痛不可當,飛跌了出去。 齊天霸好不容易穩(wěn)住陣腳,眼見霍紫鳶手底絲毫不緩,唰唰唰連環(huán)三劍,迎面刺來,當下心念一動,一個吸胸凹腹,略一晃肩,輕飄飄的隨著霍紫鳶的劍風直晃出去?;糇哮S嬌笑道:“這還像話!”劍光霍霍展開,招數更狠更快!齊天霸不敢怠慢,急忙移形易位,滴溜溜一個轉身,雙掌同時劃了兩個圈圈,霍紫鳶長劍上的勁道被他一帶,登時身不由己也跟他的掌勢轉了一圈,那三招凌厲之極的劍招竟給齊天霸給解開了。 原來齊天霸刀法固然厲害,掌法也同樣高明,霍紫鳶沒見過他的掌法,匆忙之間看不出門路,是以才沒想到后面的對手招數而被他連解三招,說時遲,那時快,齊天霸已是雙掌一錯,向她拍了過來,喝聲“撤劍!”,左臂一沉,五指如鉤,抓到霍紫鳶的手腕部位?;糇哮S一聲嬌斥,一招“夜叉探海”,劍光如矢,穿進齊天霸環(huán)抱的雙臂之間,齊天霸一抓不收,霍紫鳶只要長劍繼續(xù)向前疾刺,齊天霸的手臂手腕都可能被她削斷。大驚之下,齊天霸無暇思索,只好撤招斜竄,劍是奪不掉的,屁股上涼颼颼的,褲子被霍紫鳶割了一條大口子,不禁心驚膽戰(zhàn)。 如此一來,褚堅?圓和齊天霸三人竟被霍紫鳶一口長劍壓得無法動彈,疲于應付,那邊裴繼歡一人一劍和季盛平單挑,二十多招,便大占上風,不僅得了先手,紫霞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似虛若實,似拒還迎,輕靈飄忽,如風吹柳絮、水送浮萍,季盛平被他殺得滿身臭汗,氣喘吁吁。其實玄幽老人傳授給他的劍法原本不弱,他的內力修為也決不在裴繼歡之下。但裴繼歡體內駁雜的真氣被去掉兩股之后,內力反倒比先前更加精純,季盛平的劍法一成不變,并無進步,年紀老邁,更加不是裴繼歡的敵手了。斗到三十招開外,他已是黔驢技窮,無法應付裴繼歡飄忽之極的攻勢了。 裴繼歡對季盛平原本并無惡意,也并不很討厭他,只覺此人跟著玄幽老人,直是埋沒了根骨,淡淡笑道:“你還有別的本領沒有?若然沒有,我勸你還是乖乖認輸。我的劍上可沒長著眼睛!”他口中說笑,劍上可是認真得很,每一招幾乎都是指向季盛平的要害!話猶未了,唰的一劍,寒光一閃,劍尖突然指到了季盛平的咽喉,季盛平若不及時變招,必然要受傷也許還要送命。季盛平在他飄忽凌厲的劍勢攻擊之下,已經不是疲于應付,而是捉襟見肘,狼狽不堪了。裴繼歡飛身一撲,季盛平向旁閃開,裴繼歡已是趁勢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石頭握在掌心一捏,捏成無數碎石,向季盛平打了過來。他暗器手法乃是楊白眉的獨門秘術,奇妙非常,每一顆石子都從季盛平頭頂飛過,每隔一點距離,便有兩顆石子相碰而掉過頭反激回來,半空中也不知有多少石子什么時候會撞到一處,只聽沙沙作響,這樣等于憑空在季盛平身前腦后織出了一張小小的石頭組成的網,季盛平無論從什么地方躲,都會被石子擊中,練武的人躲避危險是出于本能,季盛平迫于無奈,只好暫時把臉面放下,和身一滾,滾出了三丈多遠。 不過裴繼歡并沒有繼續(xù)追殺他,反而走上前去,微微彎腰,對著季盛平伸出了一只手,要把他拉起來。 季盛平卻是睜著兩只驚恐的眼睛,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這時只聽?圓又怪叫了一聲,連馬也不要了,拔腿沒命地跑了。原來霍紫鳶抽空又給了他一劍,這一劍把他左肩刺穿,琵琶骨廢了一半。褚堅見兄弟受傷,不敢戀戰(zhàn),也明知斗不過霍紫鳶,便和齊天霸兩人一道,也不管季盛平了,先后拔腿飛逃,季盛平氣得破口大罵。 裴繼歡微笑道:“別罵了,至少你比他們好多了!” 季盛平果然好多了,因為他沒受傷,只是斗不過裴繼歡覺得老臉無光罷了。 他接受了裴繼歡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兩只手也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好吧,你能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了嗎?我們已經打了好久的啞謎了?!迸崂^歡道:“不過你不想說也不要緊,我只好勸你最好跟你的那幫所謂的‘朋友’離遠點兒,事到臨頭,他們都是各自跑各自的,誰管你的死活?沒準他們回去報告,說你已經死掉了呢?!?/br> “??????”季盛平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告辭了?!迸崂^歡說,然后拉著霍紫鳶的手,把她拉上了駱駝。 季盛平呆呆地看著兩人走出了老遠,忽然叫道:“站??!” 裴繼歡正是相信季盛平也許良心發(fā)現,會追上來的,就算不追來,他也欠了自己個情,日后相見,希望季盛平并非從里爛到外怙惡不悛的人,當不會故意跟自己過不去罷了,人在江湖,多一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得多。 想不到季盛平真的叫住了兩個人:“我跟你們上天山,到時候再跟你細說。” 裴繼歡點了點頭。霍紫鳶和裴繼歡的心態(tài)完全不同,對他還是沒什么好印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季盛平只好訕訕地去牽馬,三人一起上路,向天山進發(fā)。一路上季盛平垂頭喪氣意冷心灰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裴繼歡也由得他去,三人到了朱老板的無雙坊,買了一應用具,在斜陽照到南坡時,終于到了裴繼歡以前住的那個山洞里。 盡管裴繼歡心中有所懷疑,但他還是在楊白眉的墓前三拜九叩,焚香燒紙,看到灰白的紙灰飛上半空,心里頓時空落落的。好在有霍紫鳶在身邊。 季盛平一聲不響地打掃好了山洞,三個人在洞里燒起火來,驅散寒氣,雖然已是四月天氣,半山腰上的這個山洞還是很冷,幸喜裴繼歡下山前把山洞封住,原先洞里儲存的柴火還有很多,燒熱了山洞,三個人的身體也暖和了起來,喝著酒,季盛平的話終于開始多了。聽到裴繼歡問他前來西域的原因,季盛品道:“讓我說段我自己的故事給你們聽吧?!?/br> “不錯,我是錯拜了師門,又癡迷于權勢和金錢女色,才落到今天的地步,不過我可不要你們可憐我。 “我也是個窮人家的孩子,六歲多的時候,母親重病不能干活,父親早就死了,家里沒別的人可以依靠,為了生活,我流落街頭,向人乞討,年紀越來越大,學別人去做小偷,一旦被抓住,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一年中的大半年倒是餓著過活。但也幸虧我從小體格不錯,經常被人欺負,倒也練成了一身‘挨打’的功夫,因為被餓得狠了,覺得這世上沒有什么比吃不飽肚子更可怕,所以又偷又搶,還學人家半夜去打劫。后來能填飽肚子,還照顧了家里生病的母親。我騙母親我的錢都是乞討來的,倒也騙了她兩年?!?/br> 霍紫鳶這才明白在她眼里可惡的人居然還有一段這么不堪的身世,不知不覺她為他難過,也為他的母親難過,失聲道:“怎么,你的母親??????”季盛平低聲道:“我好不容易湊夠了給母親治病的錢,可憐她那個時候已經病入膏肓,多少錢也挽回不了她的性命了。她得的是癆病,吃盡苦頭,還被同村的人欺侮,這些往事,簡直不堪回首?!?/br> 裴繼歡想,怪不得他的性情古怪陰森,行事怪異,投靠到了李玄幽的門下,原來所有的這些都是幼年的遭遇形成的。受苦受騙太多,以致他對什么人都失掉信心,眼里只有飛黃騰達和金錢美色,這也就沒什么令人奇怪的了。有季盛平例子在前,想起自己的身世,何嘗無有相似之處?至少季盛平還有個老娘可以牽掛,而自己呢,什么都沒有,連娘的樣子都沒有印象了。他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一聲輕嘆,道:“其實我和你的命運都差不多,很慚愧,我可能還沒你這樣堅強?!?/br> 季盛平怔了一怔,問道:“你也是父母雙亡?” 裴繼歡道:“我媽在我沒滿周歲的時候和我的父親雙雙遇難,兄弟姐妹也一個沒留下來。你跟著你的師父到棲霞山莊來找我的麻煩,可能當時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吧?” 季盛平道:“大概知道一點點,但不太清楚。” 裴繼歡道:“我的父親是李建成,母親姓裴,叫裴昭,表字玉瓊,為了隱瞞身份,母親把我送給張mama時,給我以母姓取名繼歡,其實我真名是‘李承寰’,當朝皇帝是我的親叔叔?!奔臼⑵酱蟪砸惑@,手里的酒壺幾乎失手掉地:“這個?????我還真沒想到。” 裴繼歡淡淡地道:“沒什么,我都看開了,哪一個人的生平和他要走的路,也都不是定好了的,想走什么路不想走什么路,說到底還是他自己說了算,有個皇子的身份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按說我父母都死在皇帝手里,我該找他報仇以盡孝道才對,但為了天下百姓蒼生的安寧和這個國家的安定,我想我以后也不可能去找他報仇了,如果父親在世,他也一定不希望我這么做?!奔臼⑵谨鋈坏溃骸拔抑罏槭裁戳?。不過縱然如此,你也還是比我好些。至少你有兩個師父疼愛你,教你一身好本領,還有一個皇帝叔叔愿意接納你,只要你肯回頭,衣紫腰金,也未嘗不可能?!迸崂^歡趁機轉移話題,道:“朋友貴在交心?,F在你能告訴我,你們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嗎?” 季盛平道:“到底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的一件事,你現在碰到的所有問題,都是事先有所布局的?!迸崂^歡老早想通了這一點,季盛平說與不說,他也已是有所懷疑,也還是會追查到底的。不等他發(fā)問,季盛平已開口說道:“你大概想知道發(fā)生在西崆峒的事是怎么回事吧?也許你還想知道,為什么你去過的地方都有人提前阻止你,是嗎?” 這正是裴繼歡所最想知道的,他其實最想知道的謎底就埋在洞外,他想知道這一切是否有所關聯,如果是,至少自己不會是個沒頭蒼蠅,稍稍能摸到敵人的一點點脈絡,那也是好的。 季盛平道:“你要知道這一切的原委,首先應該知道霍山這個人?!?/br> 霍紫鳶道:“難道所有的事跟他有關?” 季盛平道:“基本上是的。霍山手里有三種邪派武功無法破解,其中最容易練的腐骨神掌,他已經勉強練到了第五重的高度,其余兩種,難度比腐骨神掌還高得多,霍山老人想放棄這兩種武功而專練一種腐骨神掌,所以他和一個人做了個交易,那個人給他提供足夠的保護和棲身之地,為他以后起兵復國提供幫助,他則把三種邪派神功的兩種的一部分交給那人。那人得到兩種邪派神功,為求突破,四處尋找解決的辦法,可以說,昆侖派和青城派的覆滅,就跟這個人尋找解決邪派神功的練功方法有關,也就是這個人派出人手,先后襲擊了昆侖派和青城派。在此之前,那人潛伏西崆峒山,學到了小般若寺的天王子午劍劍法,這件事我是無意中聽師父說起的,而師父會說起這件事,是因為那天他剛和那人見過面,談了很多事情?!?/br> 裴繼歡道:“那人是不是李無垢?” 季盛平眼里閃過一絲驚異,點頭道:“不錯。” 霍紫鳶道:“還是說不通啊,尋求練功的解決之道有很多的辦法,昆侖派和青城派的武功在武林中雖然有名,也還沒到能跟武林泰斗少林寺并駕齊驅的地步呀?!奔臼⑵降溃骸熬唧w的緣故,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的消息來自我?guī)煾咐钚?,應該不會有錯的?!迸崂^歡道:“李無垢和李玄幽是什么關系?” 季盛平頗覺意外,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么?”裴繼歡說:“我只是猜想而已,沒想到他們倆真有什么關系呀?!奔臼⑵降溃骸袄顭o垢是李玄幽的同父異母的meimei,皇帝宣布由師父李玄幽繼承‘西府趙王’的家嗣后,李無垢得了這個消息,所以才離開西崆峒,來到京師和師父會合。師父受傷不能隨意使用武功之后,要專心閉關把閻王針逼出來,剩下所有的事都交給了他的meimei李無垢去做,這也是我不想再在京師繼續(xù)跟著李無垢的緣故?!?/br> 李玄幽中了閻王針,必須閉關用藥,慢慢把閻王針從體內逼出來。不過閻王針是天下第一厲害的飛針暗器,按季盛平的所見,他離開京師的時候,李玄幽已經想辦法逼出了三支閻王針中的一支,內力也恢復了一半左右。他已獲得了繼嗣“西府趙王”的身份和優(yōu)厚俸祿,下半生雖然為了活命還要不斷地練功逼針,也還不至于淪落街頭無人搭理的地步,這個結局對于他而言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好事。李無垢為人刻薄陰狠,季盛平是李玄幽的首席弟子,李玄幽殘廢多年,都靠季盛平任勞任怨地照顧他,只因李玄幽傳授了他一身武功。按理李無垢應當對兄長手下的元老重臣季盛平繼續(xù)委以重任才對,但季盛平沒想到李無垢羽翼豐滿之后,全然不把伺候兄長多年的老人季盛平放在眼中,對他頤指氣使呼來喝去,動輒大聲呵斥,當眾給季盛平難堪。泥巴還有個土性子,季盛平受夠了悶氣,手里早有了不少的積蓄,夠他下半輩子過上平淡的生活了,經過李玄幽手下人事的改朝換代之后,他心灰意冷,生出了離開趙王府獨自回家、從此閉門隱居的想法。這次追殺裴繼歡的任務一宣布,他立刻“自告奮勇”接了下來,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離開的合適的契機。 裴繼歡疑惑地說:“那么我們的行蹤,又是誰提供給你們的呢?” 這個問題才是個鞭辟入里的問題。 季盛平道:“不知道。我知道李無垢飄蕩江湖,的確結了不少的江湖力量,但如果說到如影隨形的追蹤(聽到這里,霍紫鳶不由自主一下想到了此刻不知身在何處的追蹤高手飛狗鮑東河),我想她暫時是沒這個能力的,提供你們行蹤的線索的一定另有其人?!?/br> 霍紫鳶道:“李無垢派了這么多的人手尋找九鼎,又是為了什么?” 季盛平道:“也不知道。九鼎雖然碎裂,但肯定有別的用途,這個用途你們也許沒發(fā)現,以李無垢錙銖計較的性子,她絕不會做毫無意義和好處的事。我?guī)煾竿司幽缓?,把幽鬼組織都交給了李無垢,很多消息我已經了解不到了。不過背后那個人相當厲害,李無垢橫行無忌驕橫跋扈,對那個人卻是唯唯諾諾無敢不從。以李無垢的性情,她低聲下氣一般有兩種原因,第一種是她有求于人,第二種是她惹不起人?!?/br> 裴繼歡取出一把匕首對他說:“你見過這把匕首嗎?” 季盛平接過匕首仔細看了看道:“沒見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匕首。這是什么做的?看上去十分鋒利?!?/br> 既然季盛平沒見過匕首,說明他說過的話基本都是真的,神秘的幕后人手上握有和他手里同樣的一把匕首,而這個人連李玄幽李無垢兄妹倆也都沒見過,就更別提季盛平有沒有機會見到這個幕后的神秘人了。 如此一來,裴繼歡倒是堅定了一個想法,明天一大早趁著晨霧未散,他一定要掘開師父的墳墓來看一看。 cao辦“后事”的人是那個酋長家的仆人,裝殮、下葬,裴繼歡始終沒有太多的機會靠近,天山腳下,都是維吾爾民族的牧民,按照他們的習俗,長者去世,越早下葬越好,半天的時間,楊白眉的遺體就準備妥當而下葬了,那時候正午都還沒到。裴繼歡滿腔悲傷,自然沒有精力去看師父最后下葬的場面了,他當時還十分感激那個酋長派來的仆從呢。 霍紫鳶追隨裴繼歡多時,對他的性情多少也有了相當的了解,一見他臉色堅定,立刻想起他在開都河邊跟自己說過的話來,她不無擔憂地問道:“繼歡哥哥,你還是決定打開師父的墳墓嗎?” 季盛平也不禁吃了一驚,道:“什么?你要打開你師父的墳墓?!” 裴繼歡未置可否,對季盛平道:“這也就是我讓你看那把匕首的原因。在吐蕃時,那個背后的家伙殺害天使嫁禍給我,用的是同樣一把匕首。那把匕首鍛制的材料是用一分少一分的隕鐵,無法替代。我親眼查看過殺害天使的那把匕首,認得這兩把匕首是同樣的材質,更可能是出自同一座熔爐?!?/br> 季盛平依然不太支持他的想法:“西域地方很多時候都能找到從天而降的隕鐵,焉知不是別人打了同樣的匕首??????”說到這里,他對自己的話都有懷疑了。不同的兩個制鐵匠人,就算按照同一份圖譜打造同一樣兵器,也絕無可能做到巨細相同,哪怕同一個匠人,按照圖譜打造兩把相同的兵器,在火候等各個方面,也總會有些細小的差別,而無法做到完全一樣。 季盛平語塞的同時,霍紫鳶也沒話可說,挖開先人的墓葬,若非遷移,決不是件平常的事,更何況裴繼歡從六歲起就跟師父楊白眉在天山生活,兩人的師徒之情按理應當近似于父子之情的,何況楊白眉名氣太大,一旦外人發(fā)現楊白眉的弟子不知何故挖開師父的墳墓,滿天下的人都會指責裴繼歡的。 但霍紫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阻止裴繼歡,上山的時候看他買的那些東西就知道,鐵鏟鐵鍬繩索和一頭尖一頭扁的鐵杠,從那時候起霍紫鳶的話說出來裴繼歡就未必會聽了。 可是換了裴繼歡,他又何嘗愿意冒著大不敬的風險這么做? 這樣做固然大不敬,但同樣可以還給師父楊白眉一個“清白”,在他心有懷疑又無從考證之下,這個辦法無疑最簡單也最有效,只是有些粗暴無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