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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兒臣。父皇,承恩伯的死與兒臣無關(guān)。”辭遠(yuǎn)跪在皇帝腳邊,淡淡地道。 皇帝垂眸看著他,手邊是一盤殘棋,暖黃的光從紗燈里透出來,把他的臉部線條烘托得柔和了一些,比起往日,他少了許多帝王威嚴(yán),多了一份慈愛,他笑了笑,“遠(yuǎn)兒,你起來。陪朕下完這盤棋。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br> 朱辭遠(yuǎn)垂下眼來,掩住了眸底的情緒,他沒有出聲,只是站起身坐回了皇帝對面,皇帝捏了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人這一輩子啊,就是這樣,按下葫蘆起了瓢。佛曰,人生八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直到死的那一刻才可以說,已經(jīng)把人生該吃的苦都吃完了?!被实鄱⒅P上的棋子,話語間帶了一些只屬于長者的感慨。 “朕知道你恨朕,多年棄你們母子不顧,獨(dú)寵?quán)嵸F妃,朕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只是朕當(dāng)年,父皇被俘于韃旦,叔父篡位,又將朕囚禁在東宮之中,又能比你在安樂堂的處境好上多少。那時候奴大欺主,朕身邊也只有一個晚娘,她護(hù)著朕照顧朕,一次慎宗派人來暗殺朕,她就擋在了朕的身前,那一刀插入她的腹中,落下了病根,她多年不孕?!被实勐渥拥氖诸D了頓,眼中浮起了悲痛之色。 “朕記得那個時候血從她的腹部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她明明疼到顫抖,卻還是抬起了手,捂住朕的眼睛,她說殿下別看,有些嚇人的。遠(yuǎn)兒,等有一天你有了心愛的女子,你就會明白了?!?/br> “父皇?!敝燹o遠(yuǎn)出聲打斷了皇帝的話,他捏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盤上,面上看不出什么,嗓音也淡淡的,沒帶一絲波瀾?!案富蔬€記得我生母是個怎樣的女子嗎?” 皇帝深鎖了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朱辭遠(yuǎn)卻并沒有等他的回答,“她是個極溫柔良善的女子“他抬起頭來看皇帝,“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為了兒臣,曾犯下一段不為人知的殺孽?!?/br> “五歲里的一個清晨,一個小太監(jiān)無意間闖進(jìn)了安樂堂,什么也沒做,可是我的母親為了我,拿麻繩生生把他勒死了。她還以為我還在睡著,我卻是躲在門后看見了全部,我記得她當(dāng)時渾身都在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蒼白單薄得像一張紙,好像隨時都可以被風(fēng)吹走……阿娘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凈了手給我做了熱粥,吃早膳的時候她如往日一樣仍舊溫和地同我笑,溫柔的撫摸著我的發(fā)頂……” “為母則剛。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我從未因此事生出芥蒂。但是我的孺慕之心,父皇可曾體察一二?父皇方才問兒臣,若兒臣有了心愛之人,該當(dāng)如何,兒臣必會護(hù)她周全,而不是,傷害之后再去彌補(bǔ)?!?/br> 朱辭遠(yuǎn)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起了身,向皇帝做一行禮?!耙股盥吨?,父皇日夜cao勞,兒臣不敢攪擾父皇,請父皇早些安歇,臣這邊退下了?!?/br> 皇帝看著自己兒子愈走愈遠(yuǎn)的身影,眼前突然就模糊了起來,他終于忍不住抬手掩面。 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有負(fù)于她;一個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有愧于他,總想得一個兩全,卻終究事與愿違,耳畔又想起當(dāng)年皇祖母說過的話。 “人這一輩子啊,什么都能求,唯獨(dú)不能求全,人愈是要求全,愈是要在缺憾里掙扎至死的。” *** 朱辭遠(yuǎn)剛一踏進(jìn)院里,便見書房門口有個探頭探腦的身影,提著個燈籠正百無聊賴地跺著腳,不住地往掌心里哈著白氣??辞辶怂砩系募t貼里,朱辭遠(yuǎn)突然心中一軟,剛才心中翻涌而起的那些驚濤駭浪,仿佛潮汐一般漸漸地平復(fù)了。 果然,那個小姑娘一看見他,便丟開了手中的燈籠,歡歡喜喜地朝自己撲來。他被她抱了個滿懷,便順勢摟住了她,想了想又松開,將她小小的手掌攏在自己的掌心里,一點(diǎn)點(diǎn)將她的小手暖熱。這些天他看得出來,她總是躲著自己的,可今日,他的小姑娘,怎么這么乖呢? “殿下,您可回來啦!奴才等您好久了,她說著便拉著朱辭遠(yuǎn)往回走,他順從地被她拉著一步一步走進(jìn)書房。 剛一走進(jìn)書房,懷恩便湊到他身前,踮起腳來替他解著身上的銀灰色斗篷。 明明是平日里做慣的事,今日卻像怎么都解不開似的,細(xì)巧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的頸肩,有些癢。朱辭遠(yuǎn)低下頭來看向懷恩,見她仰著小臉兒,眉間打著結(jié),小腳踮起又落下,卻是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低下頭來遷就著她的高度,此刻他們鼻尖對著鼻尖,幾要碰觸在一起,就像那夜他吻她時的距離。 懷恩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眼中分明有化不開的笑意,就是那一刻,手指尖像是突然被燙到了一般,忽得松了手,臉?biāo)⒌囊幌戮图t透了,懷恩忙扭過身,頭也不回的就往屋角跑。 朱辭遠(yuǎn)看著她慌慌張張的小模樣,終是忍不住掩唇笑出了聲。 懷恩聽到,氣得扭過頭來嗔了他一眼,慌張別過頭去,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 朱辭遠(yuǎn)坐到案后時,懷恩就已經(jīng)窩在了炭盆邊,背對著他兀自生著悶氣,她拿手貼了貼guntang的臉頰暗暗罵著自己沒出息,明明打定了主意今夜要好好撩撥勾引他,怎么他不過湊近了些,自己便招架不住了呢,懷恩一拳頭捶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定決心今夜要再試一次。 她扭頭看向正將書頁翻過一張的朱辭遠(yuǎn),在心中給自己打氣。再來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