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丟失的圣燭
樗羽放開我,卻不是因為尹戀菲的闖入,他再次抬起我的手,繼續(xù)消毒,柔聲而帶著嘲笑地說:“不及時包扎感染了可不好,你個小色女,抱著我還不肯放手?!?/br> 我羞而惱怒,用另一手狠狠捏他的臉。 我們嬉鬧著,樗羽有意無視尹戀菲的存在,而我依舊陶醉在失而復(fù)得的幸福里。 “樗羽!”尹戀菲不得不走近,站在我們面前,然后對我的傷口表示驚異,問:“為什么......雪受傷了?” “這還不是要感謝你?”樗羽冷笑著,完成我最后的包扎。 尹戀菲的表情是意料中的緊張,盡管她極力掩飾著:“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漠然終于讓你忍無可忍了是嗎?你的目地達(dá)到了,煥雪收到了懲戒,但是......”樗羽說話從來不肯婉轉(zhuǎn),他站起身,面對尹戀菲,冷冷說,“即使我不再搭理煥雪不再想要見到她,都不意味著我會愛上你。從小你就很愛嫉妒很愛搶煥雪的東西,長大了還是這樣。現(xiàn)在我告訴你:煥雪三歲時就與我有婚約,你永遠(yuǎn)都別想插足進(jìn)來!” 盡管樗羽的話很傷人,盡管尹戀菲的臉上已經(jīng)是崩潰的傷悲,但是聽到樗羽的話我還是忍俊不禁,我開始狠心對這個和我一起長大小我一歲的女孩殘忍起來,我看見她哭泣我不會再爛好心地施舍自己的所有,何況是我的樗羽? “你今天這樣對我,你會后悔的!”尹戀菲的表情終于由楚楚可憐變?yōu)楠b獰怨憤,她對樗羽冷然低吼。 樗羽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不再理她,命令式地對我說:“你接下里都得留在我府上,等傷養(yǎng)好!知道嗎?” “可是我要回去照顧我的夙煜!” “再多嘴小心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小舍,看你還敢不敢反駁?”樗羽威脅著,我看著他,想笑,但他身后是尹戀菲狠狠的冷光,讓我終究無法坦蕩地笑。 尹戀菲走后,樗羽要我好好躺下休息,然而無邪君府終于還是被白楓的吼叫擾亂了平靜。 尋浪追浪一再阻止白楓的闖入,一次次將他架出去甚至刀劍相迫,但是白楓還是勇往直前地一次次沖進(jìn)來,嚷著非要見我不可。 “你還是讓他進(jìn)來吧!”我無法安睡,對守在我榻邊的樗羽說。 “你想干嘛?”樗羽警惕的眼睛懷疑地望向我。 “醋壇子先收一收,他好歹是我?guī)淼呐笥?,難道很快就要被送走了我還不能與他告別一番嗎?”我問。 樗羽泄氣地讓尋浪把白楓帶進(jìn)來,白楓看見我就直沖過來,握緊我的手,難過和內(nèi)疚在他眼里傾瀉:“煥雪,對不起......煥雪,我真的不想這樣,是我連累了你。” “沒事,只要你和婉怡沒事就好?!蔽野参空f。白楓憂傷的眼睛讓人看了就會跟著難過,好像一個永遠(yuǎn)也填不滿的等待救贖和原諒的深淵。 “咳咳咳......”樗羽忽然咳嗽起來,斜著眼睛惡狠狠瞪我,示意我該掙脫被白楓緊握的手。 我照做,白楓悵然若失的表情顯而易見。 “婉怡也在門外,和我一起來的,但是府里侍衛(wèi)不讓進(jìn),她現(xiàn)在還在和他們吵?!卑讞髡f。 “樗羽你出去看看,孟婉怡拗上了會出事的。”我對樗羽道。 “我府里的人會處理?!遍擞鸷谥樌淅涞溃J(rèn)為我是在支開他而表示不爽。 “你還是去看看吧,把她也帶進(jìn)來?!蔽以俅握f,盡量放緩語氣,懇求著吃軟不吃硬的他。 “我很快回來?!遍擞鸾K究還是出去了,臨走前故意對我這樣說,眼睛卻是瞟著白楓的。 “煥雪我?guī)阕甙桑俊卑讞髟陂擞鹱吆?,突然盯著我一字字問?/br> 我一怔。 “你還記得我在矮人島上的話嗎?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煥雪,無論如何......”白楓表情嚴(yán)肅,言語誠摯,“我不想離開你?!?/br> “可是白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和樗羽是兩情相悅的嗎?你難道非要拆散我們?”我問。 白楓搖頭,他拒絕接受事實:“我只知道在你還沒有作出最終選擇的時候,我們的機(jī)會是均等的?!?/br> “我選擇樗羽?!蔽艺f這句話沒有絲毫的猶豫,我隨即看見了白楓受傷的表情,如此深刻,如此真切,竟然讓我馬上后悔這句脫口而出的話。 “煥雪......”他輕輕喚我,聲音無力。 “對不起,白楓。” “這是你第二次將我打入地獄?!彼f,眼神里不無自嘲。 “承蒙你的愛,我已經(jīng)受寵若驚,但是......” “這種話我不要聽?!卑讞鞔驍辔遥瑩u頭否認(rèn),聲音依舊無力,唯獨最后一句充滿了堅決,“我不要聽。我不會離開的!” “白楓!” “如果豁夷島島規(guī)要處死我這種執(zhí)迷不悟死死賴在島上的人,我也死而無憾,我只想在你身邊,可以嗎?” 我不能答應(yīng),可是白楓何其執(zhí)拗,我該怎么辦? 我想樗羽終有辦法將他架上離開的船只,我只是沒有想到,只差一步,白楓和婉怡竟然走不了了! 后來婉怡被樗羽帶進(jìn)來,她看著我被包扎地像石膏的手臂,心疼地問我:“藎煥雪你痛嗎?” 我正準(zhǔn)備笑著安慰她我沒有事時,她竟然又沒心沒肺地說:“其實痛倒是其次的,你說以后要是留下一大條刀疤,那還怎么見人哪!” 我終哭笑不得,無語。 傍晚,船只和人員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白楓和婉怡將要被送走,我央求樗羽帶我去送行,我其實是擔(dān)心白楓做出什么瘋狂之舉來抵抗,樗羽好不容易同意,帶我過去時,正好是殘陽似血的時刻,離別的氛圍特別傷感。 婉怡戀戀不舍地回頭看我一眼又一眼,慢慢往甲板上蹭;白楓果然沒有食言,站在原地不動,樗羽的手下客氣地請他了很多遍終于忍無可忍決定架走他,我想這樣也好,只要他能離開,能結(jié)束這段散心的旅程盡快回到他的現(xiàn)實里去順便忘記我,一切都還是好辦的。 然而這時候,突然從島內(nèi)跑出四隊侍衛(wèi)來,齊齊包圍了欲送走白楓和婉怡的人員,還截下了剛剛發(fā)動的船只。 帶領(lǐng)他們的是哥哥,他神色凝重地看著手下攔截著樗羽的人。 “怎么了?煥哲?!遍擞鹱哌^去問。 “任何人不準(zhǔn)離開,圣燭不見了。”哥哥說,語氣異常緊張煩亂。 “圣燭???”樗羽重復(fù)道,臉色大變。 “是的!任何人都有嫌疑,尤其是他們!”哥哥指著婉怡和白楓,“馬上把他們帶去大殿里,島主要盤問。” 我在一邊聽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我看著茫然的婉怡和白楓,心里清楚大事不妙:圣燭是豁夷島的鎮(zhèn)島之寶,是島民虔誠崇尚的圣物,而丟失信仰的后果是無法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