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逃不開的追捕
看著湛藍(lán)的池子里那一抹漸散漸淡的殷紅,白楓緊緊抱住我,溫柔的話語掩蓋不住尚且粗重的喘息:“雪,我只愛你一生。” 纏綿的情話尚在耳畔,變化卻已悄然而至。 第二天,我們離開邦咯島飛往新加坡,臨別的機(jī)場,婉怡狠狠抱我:“到了那里馬上要聯(lián)系我們,以后生活就要靠自己,不知道你這個孤島來的笨女人懂不懂得做人?!?/br> 這算什么鬼話?我在心里嘀咕著,臉上卻盡量掩去黯然離別的難舍:“不懂我就跑回來找你,白楓欺負(fù)我也跑回來找你,你到時候可不能躲著避著?!?/br> 婉怡看著我,眼睛里已經(jīng)霧氣氤氳,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分開,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再見面,我們甚至連聯(lián)系也不能奢侈,因為今天一大早,莫叔就通知莫野,白老知道我和白楓在馬來結(jié)婚,已經(jīng)連夜派人來抓了。我們才迫不得已馬上離開邦咯島啟程去新加坡,而婉怡他們也定會受人監(jiān)視只好與我們暫時斷絕往來,就像私奔一樣,我們唯有天涯海角地逃。我不想回克蝶,我既是豁夷島嫁出去的女兒,又怎么好意思帶著丈夫投靠娘家?白楓也堅定地告訴我他有能力為我在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創(chuàng)一段全新的人生,既然白老已經(jīng)逼過來了,那么我們只好結(jié)束匆忙的婚禮,直飛他鄉(xiāng)。 即使是開朗的莫野,這時候也一籌莫展,他交給白楓一紙支票,在白楓還沒有開口拒絕的時候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算我借你的!你們現(xiàn)在兩手空空,拿什么起家?數(shù)目不小,以后要還的,我還要利息的!” 白楓感激不盡:“一定!只是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實在料想不到?!彼p輕懷抱住我,“好在最重要的,我已擁有一生的摯愛?!?/br> 我突然難過地低下頭,我相信其實白楓若愛的不是我,就不會和白家決裂到如此地步。 然而事后證明,就算白楓不愛我,他也不可能跳出白氏的圈子——這已經(jīng)是后話了。 “好了好了,你就永遠(yuǎn)改不了對藎煥雪不停地傾訴綿綿愛語,聽得我一陣反胃?!蓖疋m時地打斷我們,然后忙不迭地將我們送往安檢口,最后再狠狠抱我一下,便挽著莫野往后走去,硬是頭也不回,而我已看見她臨回頭時眼里終于決堤的淚水。 白楓懷抱著我,在登機(jī)前走過候車廳時,突然被一個從里面沖出來的小男孩撞了個滿懷,我們兩個大人紋絲不動地安然站在原地,小男孩卻已經(jīng)被反彈出去一屁股落在地上,頓時“哇”地一聲大哭出來。 我們窘迫不已,白楓俯下身來,邊哄邊掏紙巾幫他擦去眼淚,不知道該道歉還是直接掏出好吃的慰勞他。 在我塞過去一大包巧克力后,小男孩終于止住哭聲,然后在我們想要離開時,他卻突然撲過來抱住了白楓的腿:“哥哥抱?!?/br> 白楓當(dāng)時便愣在原地,哭笑不得,離起飛時間不多了,卻纏上這么一個小無賴。 “小朋友,哥哥很忙,你去那邊玩吧?!蔽覐澭ё呔o緊箍著白楓腿的小無賴,卻在手碰帶他的皮膚時愣了一下。 白楓看見我瞬間慘白的臉,問我怎么回事,隨后他的表情由疑惑到震驚再到恍然,我相信他也感覺到了抱著自己大腿的那一副冰冷堅硬的小身軀。 他不是人! 這是我和白楓在大腦經(jīng)過一瞬的空白后同時下的結(jié)論。 白楓一腳踹開他,然后順手將我拉入懷中,深色的眼眸警惕地四下觀望,我們不得不承認(rèn),我們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然而我們等候的追兵沒有馬上出現(xiàn),被白楓一腳踹飛的小無賴卻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四周站滿了圍觀的人群。 “這么踢一個小孩子,現(xiàn)在的小年輕真沒有素質(zhì)?!?/br> “就是,還真下得了手。” “瞧著孩子可憐的......” “哭不不停?!?/br> ...... 周圍的指責(zé)聲一片,的確,在旁人看來,這么粗魯而無情地踢飛一個小孩子是很可惡,然而人們指責(zé)歸指責(zé),卻沒有上前來將孩子抱起安慰的,這不禁讓本就冷汗淋漓的我愈發(fā)覺得四周寒意漸起。 沒有預(yù)料的追兵出現(xiàn),而周圍的人群又散不去,白楓只好放開我走過去抱起囂張哭吼的小男孩,拉著我走出人群。 白楓抱著他走在前面,我緊緊跟隨其后,小男孩趴在白楓肩膀上對著我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漆黑的眼珠子瞟向左邊,我隨著他的眼神望過去,看見了坐在候車廳座位最前面的四個黑衣人,他們也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里,似乎在等待我們乖乖地自投羅網(wǎng)。 “白楓?!蔽逸p輕喚了聲,正在氣頭上準(zhǔn)備把小無賴丟出遠(yuǎn)遠(yuǎn)的白楓聽到我的叫喚停下腳步,順著我的指示看見那四個黑衣人,他止步,低沉而憤怒的話語咬牙切齒而出:“我倒想知道,他想怎么逼死我?!?/br> 白楓憤憤地望著前方,我擔(dān)憂地望著白楓,小男孩嬉笑著望著我們,然后圓溜溜地黑眼珠突然不自然地定格在了我的身后。 我隨即感覺肩上被人輕輕一拍,回頭,看見尋浪睿智的眼神在鴨舌帽下露出一絲笑意。 “尋......”我剛要驚叫出口,被尋浪用噓聲制止,我隨即會意,叫回已經(jīng)朝黑衣人走去的白楓:“老公,小男孩的爸爸來找他了?!?/br> 白楓詫異地回頭,看見一身休閑打扮的尋浪,一時愕然無語。 “來,乖孩子,爸爸抱。”尋浪笑著伸開懷抱,在小男孩的狡黠敵意露出眼角時,我看見尋浪袖口上的金屬紐扣突然射出一道淡得不入rou眼的光來,小無賴的眼睛隨即失去了銳氣,慢慢垂下眼瞼,就想沒電的玩具。 白楓走回來,將小無賴交給尋浪,然后問:“怎么回事?” 這時候,那四個黑衣人因為發(fā)覺情況不對已經(jīng)站起身來走向這里。 “你們往右邊電梯下去,出口會有人接應(yīng),這里我來應(yīng)付?!睂だ溯p聲囑咐,然后抱著小無賴往黑衣人方向走去。 白楓迅速拉起我,走向電梯,沿著電梯慢慢向下時,我看見一對夫婦推著長長的行李車擋在了逼近尋浪的黑衣人面前,然后滿車的行李恰時地散落一地。 隔開了那四個黑衣人,我們隨即看見相繼從不同地方走出三三兩兩同樣打扮的人,相對的電梯上也有鐵硬著臉對我們虎視眈眈的,然而大庭廣眾之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哪怕這突然出現(xiàn)的可疑黑衣群黨已經(jīng)引來了機(jī)場的保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