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勢力
“不打緊。”紫木槿輕笑道,走近容天,“腦子正在廚房處理,細膩鮮嫩,美味滑爽,入口則化,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我說了不必了!”容天怒喝道,起身一把勾住紫木槿脖頸。 夕陽微微變色,卻依然從容坐著不動。 紫木槿也是從容,嘴角猶帶著溫柔的笑意,望著容天,直到望得他臉色漸漸轉(zhuǎn)為蒼白,手慢慢松軟,身子一下子癱軟下去。 紫木槿后退幾步,她清楚,容天癱倒,絕不是因為她那媚然一笑。 而那個時候,夕陽的笑更深了。 容天身后的海盜隨即擁過去扶起他們癱倒的老大,驚問這是怎么回事。 容天勉強坐在座椅上,怒目直視夕陽。 “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夕陽了解他的意思,卻遲遲不答,只是笑著反問。 容天的人欲動手,被容天阻下:“我看我是中毒了,遭了這小子的當(dāng),他有什么要求,我們只能答應(yīng)?!敝挥凶约?,才能感覺到力道完全不支時的無奈和無力,既然南宮殘已死,現(xiàn)在就是在夕陽的地盤,自己又被他挾住,此情此景受到的逼迫,像極了當(dāng)年在蒼云島受難的龍霆,現(xiàn)在終于,夕陽讓他嘗到了反噬的滋味。 紫木槿看著夕陽,同樣等待他的答案,夕陽望向紫木槿,雖然是對容天說的,卻更愿意解釋給她聽:“我知道,自己易容南宮殘總有破綻,被你看出也是遲早的事,但是我只要一開始那一刻便足夠。你錯就錯在和南宮殘感情太好,見面首先擁抱,然后才打暗語。兩個大男人擁抱,呵呵,我也是從那些懷疑你二人玩斷袖的海盜口中得知你們這個癖好的,卻正好被我利用。和你擁抱前,我先服下解藥,然后雙手沾滿無色無味的毒粉,正好擦到你身上,只消不到半小時,毒性就可以透過衣料滲入皮膚蔓延到你全身了。所以就算立馬被你認(rèn)出來我不是南宮殘,我也只是裝裝無奈?!?/br> “哈哈哈哈......”昏暗的議事廳里響起容天凄厲的笑聲,他雖然無力地伏倒在桌上,目光卻極為犀利地射過來,“說吧,你要如何?” “白氏集團究竟是什么來路?想要收并海盜群又有何圖謀?”夕陽問道。 “白氏集團是眼下最有潛力的生物集團,他的影響波及全球,如果波凌海域由他統(tǒng)領(lǐng),就可以依仗他的勢力所向披靡?!比萏斓溃拔覀兲峁┙o白氏想要的,白氏作為我們堅強的后盾,等實力一強,今后整個世界的海域都是我波凌王的?!?/br> “但你是白氏的,最后還不是全在白氏掌控之中,你不過是一個傀儡。”紫木槿在旁冷笑道。 容天嘴角蒼白,眼眸雪亮:“傀儡又如何?歸順白氏總好過被其他海盜群吞并。經(jīng)過這么多年,十二海域的海盜勢力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強弱偏差,早晚有一天平衡會被打破,與其到時候冒險開戰(zhàn),不如先找一個強勢的后盾?!?/br> “是你找到白氏,還是白氏找到你?”紫木槿問道,她不得不懷疑白昊是否已經(jīng)知道他們逃到了海上。 “自然是白氏找到他?!毕﹃柼嫒萏旎卮鹆俗夏鹃鹊囊蓡?,“海盜群和科研集團八輩子打不著干系,絕對想不到找這類勢力做后盾,何況你有聽說過主動做傀儡的蠢蛋嘛?” 紫木槿一笑。 容天冷哼一聲:“你今日就算把我毒死了,他日也是要死在白氏手中的。” “沒有人可以殺死我,除了我自己?!毕﹃査菩Ψ切Φ馗嬖V容天道,狂妄的唇角勾起淺淺的自嘲。 “白氏要你們海盜的力量為他做什么?”紫木槿問道,盯著容天,希望不要聽到心寒的答案。 “這是協(xié)議機密,我不能告訴你?!比萏靷?cè)過頭,盯著紫木槿笑道,“就算你這樣的美人愿意陪我一世,我也不會考慮告訴你?!?/br> “就算讓我陪一刻,我也寧愿得不到答案。”紫木槿嫌惡地移開視線。 “你今天既然是來與這東西談判的......”夕陽指了指那盤人rou,問容天道,“身上也必定帶了與白氏的協(xié)議書吧?” 容天此時已經(jīng)連抬頭也極為費力,要不是有手下?lián)沃纳眢w,恐怕他早已軟綿綿地從椅子上如軟泥一灘般滑下去了,今日沒有料到這一遭,他帶的人手也極少,以至于現(xiàn)在完全處在弱勢,但是執(zhí)拗的笑容仍舊不改:“可惜了,我們是口頭協(xié)議。” “很好。”夕陽滿意地點頭贊許容天的強硬,然后給了身邊的駝三一個眼色,駝三隨即將手上一直捧著的盒子送到了容天面前,并且熱情地為他打開蓋子,當(dāng)然也多半因為容天此時連抬手的力度也使不上來。 看到盒子里的東西時,容天臉色陡然一變,比剛才看到“南宮殘”的人rou更加惶恐,甚至已經(jīng)不加掩飾。 紫木槿黛眉微蹙,那盒子里,不過是一件衣服,一件孩子的衣服。 “你把我兒子怎么了?”容天怒問,瀕臨休克的神經(jīng)隨即緊繃,眼睛里充滿血絲。 夕陽不無感嘆地?fù)u搖頭:“找你兒子可真不容易,你這樣一個橫行波凌的海盜王,竟然把兒子從小寄養(yǎng)在南美某個州區(qū)某戶普通農(nóng)家里,為了找到他,花了我整整一年的時間,動用了海上陸地大量人手,甚至荒廢了重建海底城的財力人力,不過無妨,只要找到你兒子,讓你嘗嘗痛失親子的滋味我便滿足。說真的,你馬上就可以享受到那種欲哭無淚的絕望,我真為你感到高興?!?/br> “你!”容天怒,但是竭力隱忍不發(fā)作,“好,你狠?!?/br> “回答我女人的問題?!毕﹃栍迫灰恍Γ蕾p地看著他的憤怒,緩緩道。 紫木槿嘴角一扯,無語。 “我不會說?!比萏爝€是執(zhí)拗,堅持不愿透露白氏需要他們做什么。 “再來?!毕﹃柲樕怀?,繼續(xù)吩咐駝三。 又一個盒子被遞上,盒蓋移開,一雙耳朵血淋淋地呈現(xiàn)在容天面前。 容天認(rèn)得這雙大大的招風(fēng)耳,是自己兒子沒錯。 “你把他怎么樣了?”終于再也無法抑制憤怒,容天起身嘶吼,明明中毒已深,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讓他突然起身厲聲問。他本以為,自己不說,兒子就不會受到傷害,可是他沒有想到,夕陽已經(jīng)動手了。 “回答我女人的問題?!毕﹃栠€是重復(fù)道。 紫木槿這時候卻心生怪異,她忽然覺得其實夕陽并不是真的在為她出頭,而只是享受著容天的崩潰。 “你把我兒子怎么樣了?!”現(xiàn)在的容天就是一根緊繃的弦,只要夕陽再稍稍一扯,他就會斷裂。 夕陽鮮艷欲滴的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然后一顆血淋淋的小心臟不知從什么地方落下來,被丟到容天面前的桌子上。 竟然還抽動著! 已經(jīng)管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東西怎么樣落到自己面前的,容天雙目圓睜,人直挺挺向后一仰,便暈厥了過去。 導(dǎo)致他終于倒下的,除了毒素終于侵入心臟,還有夕陽一步步的刺激。 紫木槿冷漠著看著夕陽吩咐手下將容天拿下,并且囚禁他帶來的所有海盜,心下了然自己的猜測不錯,自嘲地冷笑一聲,欲轉(zhuǎn)身離去。 “木木?!毕﹃柾蝗婚_口叫住她。 紫木槿身子一僵,立在原地。 “你去哪里?”夕陽續(xù)道,猶坐在椅子里,悠閑地垂著眼瞼,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別這么叫我?!弊夏鹃缺硨λ?,語氣冰冷。 “只許他這么叫你?”夕陽譏諷地一笑,“真不動聽?!?/br> “我好像沒有告訴你,秦葉殤是這么叫我的吧?”紫木槿突然回身,表情震驚而冷冽。 “我難道不會查嗎?”夕陽反問道。 紫木槿漠然片刻,臉上忽然浮起淺淺的笑,走回夕陽身邊,挨近坐下,故作柔聲地問道:“看來兩年殺傷掠奪,表面看起來你人力物力都是老樣子,暗地里發(fā)展得還挺不錯。” 夕陽點點頭,輕撫過紫木槿耳垂邊的細發(fā):“剛才謝謝你。” “哼?!弊夏鹃葎e過頭冷笑一聲,“貌似你早有準(zhǔn)備,我是多此一舉了。” “不會。”夕陽漆黑的眼眸里忽然流淌出一片無限的溫柔,“要不是你,我不會這么快從回憶的痛楚里醒過來?!?/br> 清晨,紫木槿被一陣nongnong的蟹香味刺激而醒,打開門,看見夕陽微笑著坐在客廳白木椅上,調(diào)著一鍋色澤鮮艷的粥。 “水蟹粥?!毕﹃柺⑵鹨煌?,遞到對面的座位前,不緊不慢地問道,“你的那個秦葉殤,總是折騰你做早餐,現(xiàn)在看看,我是不是比他好很多?” “幾點了?”紫木槿沒有回答,只是徑自問道。 “你房里不是有鐘嗎?”夕陽微微笑著,那種笑很愜意,但在紫木槿看來,卻極為深邃,看不懂他的笑是意味著他開心還是殘忍。 “我房里的鐘每天早上在我起床的時候都指向七點,但是......”紫木槿搖搖頭,“我不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