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鬧御書房
“阿翼,不用停車,給我直接把車趕去御書房。”蘇淺一進宮門,就開始擺出副怒氣沖天的樣子。怒氣隔著車壁就已散發(fā)出來。 墨翼冷得縮了縮脖子。 她的皇爹皇娘最是怕她發(fā)怒,在他們那里,她的怒氣就和蘇澈的撒嬌一樣好使。她慣使這一招令他們懼于她的“yin威”。 宮女太監(jiān)們見到淺蘿公主的車駕猶如天降神兵壓了過來,紛紛找掩體躲避。 許久沒有見到公主的馬車在皇宮大內(nèi)橫沖直撞,看今日這氣勢,皇宮又要雞飛狗跳,一場災禍難免了,人人想著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吧,免得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魚。 偌大的皇宮,一時氣氛緊張,如臨大敵,連艷陽下嬌艷盛開的香芙虞花也似顫顫巍巍的,打不起精神來。 馬車到了御書房門口停下,蘇淺拉著蘇澈跳下車就往里沖,身后呼啦啦似帶起強似六七級的陣風。可憐御書房附近不似御花園,多的是掩體,除了廊前數(shù)根紅漆的團木可以掩藏半個身子,廊沿上放置的盆栽可掩藏一片衣角外,再無一物。此地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兒們?nèi)偷姑沟刭橘肓艘坏?,頭不敢抬大氣兒不敢出。小丫鬟蓮兒左右掃了兩眼,苦著臉忙跟了上去。 殿上的太監(jiān)宮女們機警地跪了一地。 蘇遠之正在批奏折,忽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提筆的手不由抖了抖。 深邃的眸子望過來,見他的一雙兒女來得氣勢洶洶,心下早明了女兒這是興師問罪來了,英俊的臉上生擠出點看似溫柔的訕笑:“淺淺、澈兒,是來看父皇的么?”放下筆,起身朝二人走來。 蘇淺哼了一聲,不看她皇爹年屆不惑卻更加帥氣更有韻味的臉,把目光瞥向一旁。蘇澈仰望的目光看一眼他氣焰囂張的jiejie,將羨慕埋在心里,恭敬地彎腰下跪見禮:“參見父皇?!鄙弮阂喙蛳氯バ卸Y,蘇遠之點點頭,“平身吧?!?/br> “聽說皇爹要給女兒招駙馬了?”蘇淺開門見山,寒潭水般的目光斜睨著她皇爹。 蘇遠之無奈地看著蘇淺。 此時用一句炸毛的公雞來形容自家女兒都覺不夠。 這個女兒什么都好,貌美端淑,知書達理,品學兼優(yōu),能力出眾,可就是不知為什么不肯嫁人。一提讓她嫁人,知書達理端淑謙謹什么的便全見了鬼,有時甚至恨不能跳腳殺人。 吸了一口氣,語氣溫婉地、親昵地:“淺淺,你已經(jīng)二十歲了吧?澈兒也都十六了,你meimei黛兒再過一個月也及笄了,你再不成婚,澈兒和黛兒也要被你耽誤終身了。父皇如今都不惑之年了,你看看人家西月皇帝,比父皇還小兩歲呢,皇孫子都有了!父皇卻還得cao心給你選駙馬。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貴為皇帝之尊,何曾對誰如此小意兒又耐心,蘇遠之憋屈得老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我又沒耽誤您給澈兒選太子妃,給黛兒選駙馬,想抱孫子就讓澈兒趕緊大婚就完了唄,反正他也快及冠了,作為皇家的子嗣現(xiàn)在也算夠了適婚年齡了。您是扯上我做什么?我現(xiàn)在還不想嫁呢?!碧K淺別著腦袋,哼哼了兩聲。 “哪有老大還沒成婚,老二就先成婚的?這件事由不得你!”蘇遠之拂袖佯怒了,自己都為兒女低聲下氣成那樣,殿上還有一眾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俊臉真是無地可容了。 “事急從權(quán),再說您何時是那墨守成規(guī)之人了?” 蘇遠之一噎,瞪著蘇淺,“淺淺,你是一國公主,總不能讓天下人看笑話吧?!?/br> “誰愛笑誰笑,反正我不嫁?!碧K淺眼見理屈詞窮,開始跺腳耍賴。 前世她為之付出了十年最后卻棄她而去的男人將她傷的早就體無完膚。她已無力再去經(jīng)營一段婚姻,即便是經(jīng)過了新生的二十年時光,她還是沒能走出那段陰影。況且她自認前世加今生,心理年齡已過半百,教她如何去面對一個毛頭小子小丈夫? 這些卻是沒人知道的,她不能拿這些駭人的事情當理由駁斥她的父皇。 “既然皇親國戚以及眾大臣家的公子們你沒有一個看得上的,所以,朕已經(jīng)下旨,今年的新科狀元就是你未來的駙馬,你要朕朝令夕改,朕這個皇帝還如何取信于世人?你不嫁也得嫁!”蘇遠之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 “讓黛兒嫁好不?”蘇淺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搖晃著蘇遠之的胳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蘇遠之。 “胡鬧!黛兒都還沒及笄!她是你親meimei,你這jiejie就是這么當?shù)拿?!難怪黛兒和你從小不親?!碧K遠之抽回胳膊,聲音里明顯已有怒氣。疼愛歸疼愛。但生出個這樣叫人頭疼的女兒,真心想把她塞回去重造。 “我去找我皇娘理論去?!碧K淺氣急敗壞地轉(zhuǎn)身欲暴走。 “呵呵,去吧去吧,你母后這個時間應該在寢宮午休呢,淺淺?!碧K遠之笑了,突兀的笑讓人心里毛毛的。 蘇淺無奈地頓住腳,她的親親皇娘更著急她大婚,她這樣去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雖然沒有她皇爹的強硬氣勢,但她皇娘的眼淚更叫她難以對付?!盎实娴臎]有商量的余地了么?”她無奈又期冀地扭頭望著蘇遠之。眼睛里泛著點可憐巴巴的光。 蘇遠之搖頭,深邃的眸子里隱了些得逞的笑意。 “哼!”鼻子哼哼著,蘇淺真的暴走了。 “哎呦!”沒到門口,卻撞進一人懷中,一股怡人的香氣襲來,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唔,是名貴的龍涎香。 這樣名貴的香料并不是一般的人用得起的。不是王孫也得是貴族。 但今日撞上蘇大公主怒火澆天,管他是誰也權(quán)且做了這個出氣筒再說。 “狗奴才,不長眼睛么?敢撞本公主,活得不耐煩了!”蘇淺一頓槍棒。 抬頭看時,卻不禁一怔。 只見那人翩然立在那里,白衣墨發(fā),玉樹臨風,氣質(zhì)脫塵,如星辰般的眸子正玩味般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