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蘇公主拒婚
她倒是被這一頓咳給咳悟了。想他們昆國欠了那么大一筆債都能有臉來求親,她幾句搪塞的拒絕話又有什么用。 一旁的小蘇黛生生怔愣在那里,小手拼命絞著衣衫衣角,都要絞碎了。 蘇淺眸光瞥見她,紛亂的心倒是靜了下來,替她生出一聲嘆息來。這小丫頭真是情竇開得早。只可惜妹有情人家郎無意啊。 “譽皇子晚了一步,本宮的父皇已將本宮許給了新科狀元。我皇妹貌美如花,溫婉賢淑,尚未許配人家,和譽皇子倒也是般配,譽皇子若要執(zhí)意求婚,我皇妹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父皇,你說是吧?!奔热蛔u二皇子將話說的這樣透徹,蘇淺便也拒絕得徹底。一邊卻也不忘替蘇黛爭取機會。 那邊廂卻令她大跌眼鏡:“譽怕是要拂了淺蘿公主的美意了。譽已經(jīng)得蒙蘇國皇叔叔允諾,可以參加今次科考,譽誓得狀元。” 連叔叔二字都請出來,且還說得這樣親切順溜,想來私下里已經(jīng)同他的蘇國皇叔叔洽談過了。且應洽談得挺和諧挺成功。 她如果還這樣客氣地同他說,怕是今日要被她的皇爹一拍手就賣給他了。 蘇淺騰地站起來,指著譽皇子,大怒道:“喂,你是昆國皇子,怎么可以參加我蘇國科考!” “譽愿意入贅公主府,做公主的駙馬?!弊u皇子一臉淡然。一國的皇子說起入贅來竟然那么自然而然,仿佛是說窮人家的阿三要入贅哪家小姐家一般。 蘇淺此時的惱已多過驚,眼前的青年無論生得有多好看,話說的有多好聽,在她看來,都如同鏡花水月,海市蜃樓,是那么不切實際,而他所求的,對她來說,唯強求二字罷了。 “你,你你你還要不要臉了,本公主說不愿意,本公主拒婚,你沒聽懂么?哪個要你入贅了?”蘇淺指著譽皇子語無倫次,一著急,說話口不擇言起來?!案富?,他是昆國人,還是昆國的皇子,您怎么能讓他參加咱們蘇國的科考?說不定他是有什么陰謀呢?他們昆國還欠著咱們二十萬兵馬呢,那些兵馬至今不知去向,他們也不說歸還,現(xiàn)在還有臉來求親,皇爹,這明擺著是有陰謀的!” 蘇遠之與皇后一副看戲的神情,邊看邊吃,邊吃邊看,何等其樂融融,并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半晌,才聽皇后慢慢悠悠道:“譽皇子一表人才,淺淺你考慮考慮吧?!?/br> 蘇淺看著自己一雙爹娘,打定主意要把她嫁出去的樣子,忽然打心底里生起一股冷意。眼圈驀地紅了,兩汪清淚涌出。一甩頭,腳尖輕點,一抹銀白身影瞬間飛出大殿。 她離開的太過突然,將殿上的幾人晾在那里,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白譽朝著高座上的皇上皇后一禮,道了一聲:“蘇國皇叔,侄兒去看看?!?/br> 不等蘇遠之答話,人影一閃,便朝著蘇淺追去了。 御花園一角的一個涼亭里,蘇淺坐在亭中石凳上,斜倚著欄桿。 “陰謀么?若說謀,也只是想謀你一個人,一顆心而已。二十年前,有人奪去了譽一顆心,譽苦等二十載,只是想謀回那顆心而已?!弊u皇子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她的身后。一番微帶著涼意的話說完,蘇淺沒有打斷,也沒有回頭。 “譽皇子莫不是在說笑話么?二十年前本公主剛剛出生,二十年前譽皇子不過是個四五歲小童,能懂什么?若說那時便已動情,譽皇子還真是個早熟的奇葩?!碧K淺倚靠在那里一動未動,聲音冰冷。 白譽瞧著她,眸光亦有些冷?!安欢??別人不懂,淺蘿公主又豈會不懂?那樣嘲諷的眼神,那樣洞明世事的眼神,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該有的么?七歲便出宮自立,自己設計建成如今的公主府,十歲正式入住公主府,并開始發(fā)展自己的產(chǎn)業(yè),如今擁有各類店鋪一千五百一十二家,四國皆有你的產(chǎn)業(yè),你如今也不過雙十年華吧?若非天賦異稟,又怎能做得到?” 蘇淺騰地站了起來,怒目看向譽皇子,厲聲道:“你查我?”心里卻是又驚又怕,他究竟掌握她多少秘密? “何用查你。這些年,你一直在我心里。即便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要靠近你,你的手不是我能握得住的,你會像火焰一樣將我焚成灰燼,會像萬年寒冰將我凍死,但心卻總是不受控制,你去的地方,雙腳便忍不住追過去。我在你身后,可我不敢走快一步到你面前,怕我到你面前你就會不翼而飛了?!弊u皇子目光似染上一層輕霧,讓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他往前一步,站到蘇淺咫尺之近,對上蘇淺又驚又怒又慌的眸子,身上似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氣壓,繼續(xù)道:“可是,如果再不站到你面前來,我怕今生就再沒機會。所以,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必須要走到你面前來?!?/br> 蘇淺瞇起雙眼,有一絲危險自眼底閃過,輕的幾乎捕捉不到。這些年,她總覺得身后有一道目光,或遠或近,從不曾離開,她曾經(jīng)試圖尋找,卻又如云似霧,摸不到抓不住。難道就是面前的這位昆國二皇子,白譽?蘇淺凝視著譽皇子的眼睛,那雙眼眸如星如月,明明看起來那么明亮清澈,卻又深的什么也看不到。 是他么?蘇淺疑惑著,分辨不出。 譽皇子的表白,不能說不動人。但在蘇淺聽來,卻句句如利刃,在她面前揮舞成一片陣仗,刀光劍影,壓得她無法喘息。 半晌,蘇淺狠狠瞪著他,一字一句道:“白譽,我和你不可能。你趁早罷了這份心思。還有,把你知道的關于本公主的,最好爛在肚子里?!?/br> 她想,如果必須嫁人,她肯定也不會嫁這個人。一個心思如此深的人,不會是她的良人。 “譽自然不會說半個字出去,公主放心好了。至于譽和公主可不可能,現(xiàn)在言之過早,一切且等來日?!弊u皇子淡淡而笑,不慍不怒,負手而立的樣子飄然若仙,令看著他的蘇淺心里一陣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