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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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云國。 “貴妃娘娘駕到!” 百里府中彩燈高掛,從內(nèi)而外重新修葺一番,太監(jiān)拖著嗓子走在前處,儀仗隊氣派宏偉,中間是大紅縷金鳳飛九天的轎子。 百里夫人早已領(lǐng)著家丁恭候在門口,見轎子緩緩走來,五步開外,就開始下跪行禮。 “參見貴妃娘娘!” 琉璃掀開車簾,見自己年邁的母親跪在地上,于心不忍,淚流滿面地放下簾子,待轎子落穩(wěn),宮娥掀開了車簾子,才疾步走下來,猛地?fù)涞拱倮锓蛉饲埃銎鹆税倮锓蛉恕?/br> “娘,萬萬不可如此?!?/br> “娘娘來此,是爾等的榮幸。”百里夫人抹了把淚,看著琉璃那同璃瞳相似的面容,心中萬般酸楚。 此時,朱門打開,琉璃命太監(jiān)將皇上賞賜的物品送入府內(nèi),才攙扶著百里夫人往里走去。 “家內(nèi)還是如此,同我入宮時沒有兩樣?!绷鹆Лh(huán)顧著四周,勉強(qiáng)笑著說道。 她目光流轉(zhuǎn),看到了那懸掛在墻上的熟悉的劍鞘,愣了愣,又垂簾落淚起來。 百里夫人側(cè)目,也看那璃瞳留下的長劍,掩面不忍再望,“你meimei遠(yuǎn)嫁別國,皇恩浩蕩,你尚有省親的機(jī)會,可她……” “娘,若我知道如此,定不會答應(yīng)的!”琉璃啜泣道。 隨著百里夫人走至精致的琉璃屏風(fēng)后,百里大臣才緩步上前,跪在屏風(fēng)外側(cè),沉聲道:“臣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金安?!?/br> 琉璃應(yīng)答了一聲,看著屏風(fēng)上倒映著百里大臣佝僂的影子,心中更是難過,忙命人扶起百里大臣坐下,自己也緩緩坐下,父女二人才得以敘舊。 “父親,恕女兒在深宮后院不曾知曉事情,才會讓父親落入牢房,令瞳兒就此遠(yuǎn)嫁?!闭f道璃瞳,琉璃又是泣不成聲,那日圣旨送來,她覺得必有蹊蹺,謝恩之后,心有惶恐,一問才知是沾了璃瞳的光。 那百里大臣聽到璃瞳,老淚縱橫,想到那日鑼鼓宣明送璃瞳上轎,懊悔地癱倒在椅子上:“百里家能有今天,全靠了瞳兒啊?!?/br> 臨行前一天,丞相找到自己,將一瓶青瓷小瓶給了他,囑咐他明日必定要將此藥放入璃瞳的送行黃酒中。 “瞳兒是我的女兒,這樣的事,我萬萬那做不出來!”百里大臣驚詫之余,更多的是憤怒,“皇上這是要趕盡殺絕!” “皇上讓你親手將毒藥給她已是仁慈,莫非你想要宮中手粗腳粗的侍衛(wèi)強(qiáng)行將藥給百里璃瞳灌下?”丞相冷冷道,將瓶子塞給了百里大臣。 百里大臣垂淚,看著那瓶子,搖了搖頭。 “要怪,就怪你家百里璃瞳武力過人,若是就這樣白白送了出去,日后弒主該如何是好?你百里家擔(dān)得起嗎?”丞相恨恨說道。 …… 聞言,琉璃更是難以自持,想到往日的姐妹情分,琉璃深感乏力,看著屋外喧鬧聲,她搖了搖頭,伸手,緊緊握住父親的手:“事已至此,還請父親保重身體?!?/br> …… 屋外的陽光格外刺目,璃瞳瞇著眼走出東宮,又不得不退回去。 “殿下,您等等我,我給你遮陽?!鄙砗蟮膶m女忙不迭跑來,見璃瞳走到門外,拿了傘就跑來。 “這里的太陽很惱人。”璃瞳側(cè)目,看著那把傘,搖了搖頭,自己向來沒有這般嬌貴,見宮女在身側(cè)打傘,心中很是別扭。 那宮女緊跟著璃瞳,璃瞳心中煩悶,走出了東宮大門。 門外,傳來齊整的吆喝聲,璃瞳心中一驚,順著聲音匆忙往外走去。 齊整的侍衛(wèi)在東宮不遠(yuǎn)處練功,璃瞳半瞇著眼,雙手后搭,緩步走上前去。 那些侍衛(wèi)頂著烈日打著拳,看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剛剛才加入的,緊盯著每個人的動作,璃瞳心中盤算著,回憶起當(dāng)年練拳的動作。 領(lǐng)頭的見璃瞳走來,停下喊聲,走上前來單膝跪下行禮。 “參見太子妃殿下?!?/br> “繼續(xù)練著,不必在意我?!绷f道,目光仍是不肯移開,又流轉(zhuǎn)道兵器處,手緊緊握著,感覺恢復(fù)了不少力氣。 那人應(yīng)答了一聲,退回位置上,喊了一番口令。 “腿太低了,這樣根本是無用功?!笨粗芭诺氖绦l(wèi),璃瞳開口說道,抬腳,像過往訓(xùn)練他人一般,猛地往上勾,將最近的侍衛(wèi)的腿往上踢去。 一股沉重的無力感襲來,璃瞳微微后退,感覺頭暈?zāi)垦?,宮女匆忙扶住,神色緊張:“殿下……” “無妨?!绷珨[了擺手,繼續(xù)看著眼前侍衛(wèi)的動作。 “手偏了,打不到?!?/br> “目視前方,你眼神渙散,明顯是心不在焉?!?/br> “你如此動作,到底是在跳舞,還是在習(xí)武?” 她聲音不大,卻字字尖銳,眼神恢復(fù)了往日的凌厲,走過侍衛(wèi)之中,一字一頓地說著,時候惱怒了,面色黑沉,驚得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敢抬眼望她。 都聽聞太子妃是出了名的戰(zhàn)神,百聞不如一見,確實有戰(zhàn)神的風(fēng)范。 “哥哥倒是疼愛她,連暗衛(wèi)訓(xùn)練的場地都要放到這里來?!边h(yuǎn)處城樓上,二人居高臨下地看著璃瞳行走其間。 黎栩微微一笑,緊盯著璃瞳不放,見她一言一行,都恢復(fù)了些許力氣,心中自是歡喜:“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哥哥怎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我倒也開了眼界?!蹦腔首有Φ?。 勾起嘴角,黎栩目光又流轉(zhuǎn)在璃瞳身側(cè),陽光灑下,但還是不如璃瞳身上的光芒耀眼:“你不懂?!?/br> 踏炎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伸手擋住了黎栩的目光:“別看了,你還不趕緊去處理政事,等等父皇又要罵你了?!?/br> 推開弟弟的手,黎栩點了點頭,口中應(yīng)答著,眸光卻依舊停留在璃瞳身上。 心中,萬般柔情。 “別看了,是你的就是你的,沒人跟你搶!”踏炎受不住了,推著黎栩往前走去,黎栩笑著無奈地拍了拍弟弟的頭,終于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何人在看我?!绷X地抬頭,回望方才的城樓,終只看到飄起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