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逃離
“您和長老都是偉大的人物,”死士應(yīng)該是真的沒聽懂他的話,而不是刻意諷刺,因為此刻他臉上的表情認(rèn)真得真假難辨?!盀榱硕咎}做了很多事,我一直聽著這些,沒有一刻不在感懷你們的恩德?!?/br> 沐侑愣愣地看著他,表情除了沉重和麻木終于多出了一些恐懼,仿佛那只看不見的猙獰巨獸終于向他伸出獠牙利爪,死士依舊在繼續(xù),“您以為我怨恨您,可我并沒有,在決定死的那一刻,我就不準(zhǔn)備再怨恨任何人了。請您不必?fù)?dān)心,這具鋤刀揮下之后,一切歸于從前,我對您的敬仰,一切皆如從前?!?/br> 那巨獸的的爪牙終于伸至他面前了。 鐵索被解開,鋤刀被收起,死士站在一旁,一切皆如從前。 變化來得太快了!快到讓人始料未及。 “您這是....?”死士不解,他臉上發(fā)問的表情天真而可愛,像學(xué)堂中對老師請教詩三百釋意的學(xué)生?“您不打算在這里行刑嗎?”他試著去猜測主人的意圖。 “不,我不打算行刑,你走吧。對你的一切判決都取消了,我有這個權(quán)力。” 死里逃生的人反而感到很不情愿,”為什么?“死士失控的大叫,某種意義上,這對他來收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我總得做些什么,“沐侑嘴中嘟囔,他如然感覺一切都是如此輕松,自從做出剛才那個舉動之后,鐵鏈被解開,一如他心中的拘束盡數(shù)消除。 ”因為我不能再害怕毒蘿了。“ “所以您要放了我?” “當(dāng)然,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這個權(quán)力。“ 死士忍不住開口反駁,這耿直的脾氣仿佛無法因為世事而磨礪半分,”權(quán)力不是濫用的?!般遒б才?,他的怒氣因為一而再再而三與預(yù)想完全不同的現(xiàn)實而出現(xiàn)的,“權(quán)力當(dāng)然是濫用的,我以前表現(xiàn)的太好,從而連這點都沒能讓你發(fā)現(xiàn)嗎?那我要告訴你,都是假的,若我從一開始就不濫用權(quán)力,你又怎么能存活于此?” 我....死士一時語塞,他身為奴隸的經(jīng)歷簡直是萬能的靈藥,任何人都能用這個對他發(fā)揚一下蔑視的情緒。 “我不想殺你,你走吧,立刻?!?/br> 死士不再猶豫,他走了,頭也不回的,他知道怎樣從軍營中悄聲無息的出去,釋放這樣一個犯人是最輕松不過的事。 沐侑舒展了一下身體,隨意擺出幾個拳法的動作,在這個小小的刑室內(nèi),他從未覺得這么輕松過,一切皆被釋放了,少年時期的好友,包括他自己。 晚宴時,提木隨意的提了一下這件事,“聽說有個本該處死的犯人不知被誰放走了,”他說?!笆前。便遒Т鸬?,心思依然趴在食物上面,聲音含糊不清的從塞滿整個口腔的rou與骨頭中爬出,“是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犯人?!?/br> “您最好要加強一下管理,這不是什么好聽的事?!?/br> “當(dāng)然,我把所有的沒用的鐵鏈都撤掉了,所有必要的地方都裝備上弩槍,有專人在那看管,今后再有人玩這套,管他是誰,直接打死?!?/br> “哈,將軍這做法也是有心了?!?/br> ”你親一下我的額頭吧?!傲f。 ”為什么?“黎栩笑問道,事實上他正坐在桌前處理公務(wù),璃瞳則在離他較遠(yuǎn)的地方擺弄花草,他懶得動,干脆用發(fā)問來延長自己坐在凳子上的資格。 “我在蠻巫族時,聽過這樣一個傳說,愛戀中的男女如果親吻一下對方的額頭,就會永遠(yuǎn)記得對方,這也是神明的一種祝福?!绷鸬溃谡f道‘愛戀’那兩個字的時候,她有點羞澀,偷偷瞄了黎栩一眼,不過黎栩好像沒在看她,因此她有些失望的轉(zhuǎn)過臉頭。 ”很有趣的傳說,雖然我更習(xí)慣在相思樹下表達(dá)心愿。“ ”相思樹?那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嗎?“黎栩看起來有些驚異,隨即又黯然地低下了頭,”哦對,你失憶了。七夕節(jié)有情人在那兒結(jié)愿,今后便會生生世世永不分開?!?/br> ”這還要好一點,也正是我所希望的,真好,可惜現(xiàn)在不能去。“ “誰說不能去?只是一場小戰(zhàn)而已,又不會永遠(yuǎn)都是小戰(zhàn),你別害怕,你不害怕,我才會心安。相思樹的傳說很泛濫,因而哪里都有,很常見,沒關(guān)系,我?guī)闳?,都城就有好幾株?!?/br> “可是現(xiàn)在去沒關(guān)系嗎?戰(zhàn)時,萬一出了什么事呢。“ “不會有什么事的,你忘了嗎?我們祈求的是神明的祝福,祝福是不會招來災(zāi)禍的。何況,我的確有太久沒陪你了。“ “如果有敵軍混進來,被我們撞到了,你不要害怕地屁滾尿流而去就好了?!绷行┖π撸詈笾荒苡眠@樣一句話來遮掩自己。 “真是開玩笑?”黎栩卻覺得好笑,“如果真的有敵軍jian細(xì)被我們發(fā)現(xiàn),那害怕的應(yīng)該是他們才對,到時候我就牽著你的手,看著他們屁滾尿流的跑。 璃瞳卻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對方,“我隨口一說你都要如此認(rèn)真,你這么聰明,難道還看不出我是開玩笑的嗎?哼,如果真碰到敵方的jian細(xì),我就甩開你的手,讓你干著急。” “那我可不怕,”黎栩笑道,“我就像只跟屁蟲,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干生氣也沒辦法,相思樹這么大,我要早日找到一株,和你結(jié)愿,這下就算你哪一天厭煩我了,想撇下我一個人跑掉,也行不通了?!?/br> ”陛下的情話可真多,“她伸出手,去捏黎栩的臉,”為什么這么多?跟多少人說過,噗,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沒說過,我開玩笑的,許得你用言語玩弄人,就不許我?” “你可真是調(diào)皮,愛說這些把我嚇一跳,只要渺琯高興那就什么都好,哎呀,不小心又說了一句情話,渺琯可不要生氣啊?!?/br> 相思樹下。 “這是我們第一次來這兒嗎?”璃瞳說,即使是在冬季,這種特有的樹依然開得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