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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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早晚的溫度涼颼颼的,不似烈日驕陽那般火熱,微風(fēng)輕輕拂過,宜人清爽。 池塘中,一朵朵千葉蓮綻放,花香四溢,沁人肺腑,出淤泥而不染,迎驕陽而不懼,遠(yuǎn)遠(yuǎn)盛開,神圣凈潔。 清晨的荷花全然盛開,粉紅的花瓣兒還沾染著露珠,一顆顆在陽光下發(fā)出奪目的光澤。 桑蘭將懷中滿束剛摘下來的荷花遞給鳳紫若,然后又回身去摘。 胸前滿是嬌艷芬香的花兒,鳳紫若看著桑蘭忙碌的身影,大聲說:“桑蘭,不要摘了,夠了,摘下來就長不出蓮子來了。” 桑蘭回頭,明媚的臉頰染上一抹紅彤彤的霞暈,“姑娘喜愛荷花,奴婢多摘些,插在花瓶里。” 鳳紫若噗嗤一笑,“傻丫頭,哪有人將荷花插養(yǎng)在花瓶里的?!?/br> 岸邊能夠得著的幾朵盛開的荷花都被桑蘭摘了去,再遠(yuǎn)的就夠不著摘了,桑蘭回頭,“姑娘,奴婢去對岸再摘些?!?/br> 鳳紫若沒有阻止,臉上洋溢著淡淡明快的笑意,桑蘭天真無邪的笑容感染到她了。 不知誰在遠(yuǎn)處喊了一句,“皇上來了……” 她轉(zhuǎn)過身,抬起明亮的眸子望去。 園子的月形拱門邊,他修長的身影閃了進來,沒有龍袍,沒有金冠。 他一襲白衣飄然而至,猶似謫仙,卻渾身散發(fā)著王者之氣。 帝王之氣,仙人之姿! 鳳紫若遠(yuǎn)遠(yuǎn)凝望著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明月高懸的夜晚,他也是這樣一身白衣,衣袂飄然,月光下的臉龐俊美無躊,他就那樣靜靜站在那里,仿佛就是這整個世界的風(fēng)景。 “明月……”她情不自禁喃喃低語,晶亮的眸子中點點水光閃動。 南宮寒細(xì)細(xì)凝視著那道柔弱的身影,她懷中的荷花映染著她粉紅的臉頰,她的眼睛,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zhì),又深如望不見底的滄海。 她的傾世容顏,嬌媚明艷,勝過她胸前的那片荷花。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連人帶花擁入懷中,口中輕聲低語。 “鳳兒……”見不到她的日子里,他思念她幾欲成狂,拋下一堆的瑣事,他一刻不停的驅(qū)馬趕回王府。 她在他懷中哭了,淚水兮兮而下,淚珠落在粉紅的花瓣上,比那沾染的露珠還要晶瑩剔透。 她的心,哭濕了一片…… 這熟悉的懷抱,溫暖的胸膛,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就是她的港灣。 他輕輕聞著她發(fā)絲的清香,一字一句的說:“鳳兒,做我的皇后,好嗎?” 她身子一僵,從他胸前抬起濕漉漉的臉頰,睜著明亮亮的眼睛望著她,自嘲的說:“你要我再次陷入后宮那樣復(fù)雜殘忍的地方,與那些女子爭寵嗎?” “不,不是……”他立即否認(rèn),她的語氣刺傷了他,她怎么能不相信他呢! 她冷冷的扯起唇角,譏諷的說:“還是給我冠上皇后的名銜,像只金絲鳥一般囚禁在那深宮內(nèi)院……” “鳳兒,難道你不相信我嗎?”他急欲解釋,嗓音沉沉的,“南宮寒此生只愛鳳紫若一人,這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彼坪鯄阂种薮蟮那楦?,卻無法宣泄。 時間仿佛停止流走,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靜的能聽到微風(fēng)拂過水面的聲音。 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一字字在心中研讀著每一個字,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是帝王,卻敢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話,她的心,忽然間跳動的厲害。 抬眸望著他俊美的容顏,紅唇顫顫的說:“沒有后宮?” 他點頭,眼神篤定,“沒有后宮?!?/br> “沒有爭寵?” “沒有爭寵。” “沒有嬪妃?” “沒有嬪妃。” “可是,你是皇帝……”有哪個皇帝只娶一個妻子,沒有嬪妃的,她無法置信。 他淡淡一笑,漆黑的眼眸仿若深淵,“此生有了你,足矣!” ………… 天朝,金陵城,皇宮。 秋瑟苑里,燒毀的屋檐殘?zhí)撘琅f一片狼藉,地上殘留著黑色的塵屑。 院子里,原先被燒掉的花木早已枯萎,而那一片片青綠的草兒生命力極其頑強,大片大片的瘋長到半人高。 一處角落中,生長著一株茉利花,周圍的雜草都被拔去了,枝椏上潔白的花苞紛紛開放,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茉利香味。 這株茉利,顯然是有人打理照料的。 一抹嬌小的身影輕輕推開殘破的木門,看了看周圍,于是走了進去。 女子左臉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傷疤,疤痕上紋理交錯,乍然一看,十分猙獰恐怖。 她仔細(xì)剪去茉利多余的枝葉,將周圍冒出的青草拔去,然后澆上水。 “鳳姑娘……”她望著盛開的花兒,眼眶中閃爍著淚光,自言自語,“這是最后一批花苞兒了,等這些花兒凋謝以后,珠玉就要離開這里了,姑娘……珠玉對不起你……” 自那場大火之后,珠玉被火燒傷了半邊臉,本來她可以傷愈后就出宮去,可是她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心里,很內(nèi)疚,很難過。 她發(fā)現(xiàn)院子里這株姑娘親手栽上的茉利沒有在大火中燒成灰燼,之后,她每天都到這里,細(xì)心照料。 這株茉利身上,有姑娘的希望…… 她要將這份希望延續(xù)下去,就當(dāng)是贖罪。 有一天,她在院子給茉利花修剪枝葉時,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她嚇的躲了起來,在倒塌的屋檐后面她伸出腦袋,看到了來人,她驚嚇萬分,捂住了嘴巴才沒讓自己發(fā)出聲來。 那獨自一人前來,俊美的像從畫上走出來的男子,那渾身冷冽無比,一雙綠瞳妖異的不似凡人的男子,這天朝九五之尊,皇帝獨孤傲。 珠玉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他望著那株茉利,眸子中冰冷的氣息頓時化成一彎清水的神情,她從未見過獨孤傲這樣的男人,眼中竟然會出現(xiàn)那樣悲傷莫名的情感,仿佛,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那樣的痛苦與絕望…… 他凝視著茉利花兒,就好像看到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一般,一遍遍深沉暗啞的嗓音不停的喃喃低語。 “鳳兒,你在哪里……” “鳳兒,茉利都開花了,你怎么還不回來……” “……花開了,又謝了……鳳兒……你都不來看一看嗎……” “鳳兒……你能拋的下這一切嗎……”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你是我的……鳳兒……” 第一場秋雨之后,夏國舉行封后大典,隆重奢華,舉國同慶。 鳳棲宮里,走廊兩邊掛滿了大紅燈籠,將清冷的宮殿渲染的一派喜氣。 宮女太監(jiān)們紛紛來回穿梭忙碌著,眾人臉上都帶著喜悅的微笑。 這皇宮里,確實許久不曾這樣喜慶過了。 桑蘭喜笑顏開的手持桃木梳,一下下梳過瀑布般傾垂的青絲。 梅霜手中青黛輕輕點過她秀美的遠(yuǎn)山眉,淡淡的粉膩胭脂酥融嬌滴。 銅鏡中,女子的臉頰明媚如三月的驕陽,靜靜任由兩人細(xì)細(xì)裝扮,眼神靜如止水,仿佛置身事外。 大紅的嫁衣上,彩鳳如生,長長的裙擺拖曳在地上。 一枚碩大的赤金牡丹抖攢千葉,金色花瓣層層疊疊,冠于她秀發(fā)輕綰的發(fā)髻上,黃金的金色光澤在她嬌美的臉上踱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發(fā)髻兩側(cè)纏金繞赤的金步搖,垂晃著長長的流蘇。 “姑娘真美!”桑蘭禁不住羨慕,興奮的說。 旁邊梅霜狠狠瞪了她一眼,“沒規(guī)矩,這兒是皇宮,可不比王府,怎么還姑娘姑娘的。” 桑蘭調(diào)皮的吐吐舌頭,“該叫皇后娘娘才是。” 梅霜看了看外面天色,“差不多到時候了,桑蘭,幫娘娘整理一下喜服,一會鳳轎該來了?!?/br> 沒過一會,一座金光閃閃的鳳轎緩緩前來,轎身雕龍刻鳳,四周環(huán)繞著清晨剛剛盛開的千葉蓮,華麗奪目。 桑蘭和梅霜一左一右攙扶著她緩緩踏上鳳轎,刺著龍鳳朝祥的錦簾合上,將她傾國傾城的容顏擋住。 轎子在承德殿前穩(wěn)穩(wěn)停了下來,梅霜輕輕揭開錦簾。 鳳紫若抬眸,愣愣的望著面前金碧輝煌的宮殿,地上長長的紅毯筆直延伸至大殿中,兩側(cè)站滿了文武百官,紛紛笑逐顏開,相互低語著。 心中忽然千種滋味徘徊,她……又嫁了……兩次嫁的男人,都是帝王…… 這是命嗎……她注定一輩子要被圈禁在高高宮墻內(nèi),走不出來…… 梅霜見她神色木然,熠熠的明眸眨也不眨一下,她湊近了些,輕聲提醒:“娘娘,皇上正等候著呢!” 鳳紫若回神,應(yīng)了一聲,左手搭上梅霜遞來的手背,踏出轎子。 大殿內(nèi),喧囂的氣氛頓時寂靜,數(shù)十位官員正姿靜候。 南宮寒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心頭一陣悸動不已。 那是他的皇后,他的新娘,他的妻…… 她一身火紅嫁衣,腮邊紅彤彤的霞暈,腳邊盛開的荷花上一顆顆露珠在陽光下閃耀著萬道光芒,她似出水芙蓉,嬌美動人。 他迫不及待,站起身大步邁出大殿,踏著紅毯,朝他等待了這么多年的女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