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jié)章(上) яцёńɡё.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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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裴皎一直在想,怎么回報周知修的愛。 周知修卻讓她不急。 他說這話時,正在削蘋果,頭微微垂下,鼻梁上一副銀色細(xì)框眼鏡,顯得冷峻而斯文。 “反正皎皎已經(jīng)開始喜歡我了,不是么。至于別的,”他切下一塊果rou,送到裴皎嘴邊,平靜地說,“我等得起?!?/br> 裴皎有一種錯覺——她是獵物,而他是耐心極佳的獵人。 他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所以并不在意,她這只獵物什么時候走進陷阱。 因為,是遲早的事。 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不僅是獵人與獵物——獵人追捕獵物,是為了榨干獵物最后一絲價值,吃它的rou,喝它的血,剝下它的皮毛拿去販賣。 周知修處心積慮地想要捕獲她,卻是為了給她一個更好的巢窩。 他的愛,既像放歸,又像豢養(yǎng)。 這樣的他算是理想情人嗎? 從表面上看,再沒有比他更加理想的情人了。 盡管他看上去冷漠而強勢,但只要經(jīng)常和他接觸,就會發(fā)現(xiàn),他非常尊重身邊人的意見,修養(yǎng)簡直跟電影里的英倫紳士差不多——凡是有女性在場的地方,都不會主動抽煙,除非對方點頭同意,或是找他借火。℉цщёηн.?Θм(fuwenh.) 也是和周知修在一起后,她才明白“天才”一詞分量。 他不愧是公認(rèn)的全能天才,真的什么都會。 電影暫時沒有合適的邀約,裴皎就主動去試鏡——電影、話劇、音樂劇,甚至連國外接受郵件試鏡的劇組,都試了一遍,錄了將近兩百個試鏡視頻。 她本來不敢試鏡國外的劇組,因為口語很爛,有點兒啞巴英語的感覺,只會看,不會讀。 幸好有周知修。 那是他第一次對她表現(xiàn)出驚人的才華——他居然懂四個國家的語言,要不是他的提醒,她差點沒看出來,對白除了英語、法語和德語,還有轉(zhuǎn)為拉丁字母的俄語。 他一邊翻看劇本,一邊說:“原著作者是俄裔美籍。二月革命爆發(fā)后,不少俄國人流亡海外,在巴黎和柏林來回輾轉(zhuǎn),這兩個城市也成為了著名的流亡之都,所以才會夾雜那么多法語和德語。 “至于為什么把俄語轉(zhuǎn)為拉丁字母,很可能跟當(dāng)時的政策有關(guān),也有可能是因為當(dāng)?shù)氐拇蜃謾C打不出俄語?!?/br> 說完,他把劇本遞給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沒有系統(tǒng)地學(xué)過俄語,對文學(xué)研究也不深,你聽聽就好,不用記在心里?!?/br> “……好。”裴皎說。 按照周知修給的方向,她回去查了一下資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全對。 哪怕后來進入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仍有老派的俄羅斯人在用拉丁寫法,原因既跟蘇維埃政策有關(guān),也跟以前的電報和打字機有關(guān)。 人都容易崇拜理性、強大、學(xué)識豐富的人,這是植入基因的本能。 裴皎對周知修的學(xué)識感到崇拜的同時,又產(chǎn)生了一些擔(dān)憂。 他什么都懂,會不會覺得她特別……無知? 莫名其妙地,裴皎被激起了強烈的求知欲。 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第一次那么渴望在知識的海洋中遨游。 在周知修的幫助下,裴皎拿到了國外劇組現(xiàn)場試鏡的資格。 這部電影中文譯名為《女色》,英文名叫《Another Kind of Love》,講的是兩個女人的愛情故事。 故事發(fā)生于維多利亞時期,雖然最高統(tǒng)治者是女性,但女人的“性”仍然受到壓抑,她們甚至不被允許外出活動,只能在屋里待著。 大量天主教徒認(rèn)為,女人的rou體是邪惡的、罪惡的,“一切巫術(shù)皆生自rou體的欲望,女人的欲望永無止境”。 在這種背景下,女主角出現(xiàn)了。 她非常聰明,哪怕從小到大接受的是貧困女子收容所的教育,也能寫出一手優(yōu)美而工整的字體。 有人告訴她,可以靠謄寫小說賺錢。 她相信了。誰知聘請她的,卻是一個色情小說作家。 那個作家并沒有侵犯她,甚至沒有輕薄她。他天生陽痿,對現(xiàn)實中的女人敬而遠(yuǎn)之,靠創(chuàng)作抒發(fā)體內(nèi)郁結(jié)的欲望。 女主角的價值觀,卻在被這些書打破、重塑。 晚上,她回想起白天謄寫的文字,手總是不自覺往下摸索而去。 冰冷的文字變成了火熱的現(xiàn)實。黑暗中,情欲在悸動,在喘息,在變形,漸漸化為一根勃發(fā)的陽具。她閉著眼,弓起身子,像發(fā)情的雌性一樣迎接著這根無形的陽具。 幾分鐘后,她大汗淋漓地坐了起來,手指像涂滿透明的精油般,變得黏濕、滑膩。 后來,作家去世了。 不知為什么,作家把筆名送給了她,讓她接著創(chuàng)作。 作家筆下的都是男性視角的情色故事。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女主角時常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男人,不再渴望被插入,而是盼望進入一個溫暖、潮濕的洞xue。 終于有一天,她如愿以償變成了“男人”,戴上假陽具,從后面進入了一個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在她的身下呻吟、扭動。看著對方薔薇花瓣般嬌嫩紅艷的面龐,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長出了一根粗壯的陽具,像小說男主角那樣“雄偉”,“讓女人又哭又笑,欲生欲死”。 但很快,變故就降臨了。 她以女性身份寫色情小說的事情被揭穿了。 一時間,人人都在議論她的性別、出身和寫作,罵她是個欲求不滿的蕩婦,書里一丁點兒謬誤都被拎出來放大和指責(zé)。 她絕望得恨不得死去。 就在她在橋上徘徊,想要跳河自殺時,一輛幽綠色的馬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情人——千金小姐從馬車上下來,溫柔地說:“我就知道您在這兒。跟我回家吧,我有話跟您說?!?/br> 她渾渾噩噩地跟著千金小姐,回到了她們在郊外的寓所。 這一回,她們的歡愛沒有使用假陽具。 千金小姐一改溫柔的作風(fēng),毫無感情地命令她躺到床上去。她照做了。千金小姐吻了她,一邊吻她,一邊用纖柔滑潤的手指撫摩她的下體:“您看,女人也能給女人快樂,比那根假玩意兒快樂多了,是不是……噢,您濕了。” 女主角咬住嘴唇,全心全意地感受著這場只屬于女人的歡愛。 恍惚間,她似乎回到了還沒有繼承筆名的時候,在濡濕的舔舐和撫摩中,漸漸接納了自己女性的身份。 有人說,這本小說看似講述的是兩個女人的愛情故事,實際上是對社會性別的一次拷問。 當(dāng)女主角戴著假陽具插入一個女人時,她其實是沒有快感的,可她仍然沉迷于這樣的性愛,個中原因,值得我們深思。 裴皎覺得,這部電影的內(nèi)容和自己情況很相似。 女主角身份敗露那一段,讓她想起了被羞辱被謾罵的過去。 而她接納性癮的過程,簡直跟電影里的女主角一模一樣。 最開始,她也覺得自己是一個“蕩婦”。 “蕩婦”這個詞語,何嘗不是一種假陽具式的批判——女性從男性的角度審視、批判自己。 就憑這個相似的心路歷程,裴皎也要拿下這部電影。 為了這部電影,她足足練習(xí)了半年的口語,收到邀約的郵件時,差點喜極而泣。 在飛機上,她把劇本遞給周知修,小聲說:“你覺不覺得這個故事和我們有點兒像……不過不是那種像,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周知修低頭翻了翻劇本,側(cè)身給了她一個吻,說:“我懂?!?/br> 這么顛叁倒四的描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頓了頓,又說:“我之所以知道你,就是因為你在銀幕上對欲望的詮釋,非常特別?!?/br> 坦然,生動,明艷。 仿佛一只自由、優(yōu)美的鳥。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他不用她過多解釋,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我沒有救你,而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皎皎,你不是電影里的女主角,我也不是那個聰明通透的‘小姐’。我只是你的愛人,你的觀眾。我沒有你想得那么強大,你也沒有自己想得那么脆弱?!?/br> 他沒有告訴她,最開始愛上她,就是以觀眾的身份。 成為演員,進入演藝圈,只不過是為了接近她。 他至始至終都是她最忠實的觀眾。 裴皎想,就算周知修是獵人又怎樣,那也是最懂她、最尊重她、最欣賞她的獵人。 試鏡很成功。 現(xiàn)在國外的輿論是,盡量給有色人種上鏡的機會,所以哪怕原著的女主角是個白人,裴皎也有很大的概率拿下這個角色。 回國的時候,《情書》剛好上映。 此時,恰逢情人節(jié),街上閃爍著淡粉色的霓虹燈,到處都是兜售玫瑰花的小孩子。 限制級的電影必須用身份證買票,跟開房似的,排隊的小情侶都有些羞澀。 裴皎把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時,扯下口罩,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原以為像《情書》這樣的電影,只會在小影廳放映,但不知是情人節(jié)上映的電影太少,還是導(dǎo)演本就有在IMAX放映的野心,排片居然有IMAX影廳,還是在黃金時段,晚上八點整。 “……這也太刺激了,”裴皎喃喃說,“不知道有沒有把我的奶子剪進去,要是剪進去了,就是八層樓高的奶子!” 周知修:“……” 他無奈地?fù)ё∷募绨?,帶她檢票:“你把我吃醋的心思都攪沒了?!?/br> 裴皎:“嘿嘿?!?/br> 他們并沒有為了低調(diào),而坐在最后一排。 IMAX坐在最前面和最后面,觀影體驗都太差了。 反正影廳黑黢黢的,除非有人故意用手電晃他們的臉,否則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真實身份。 很快,廣告結(jié)束。 正片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