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房間里，王翎眼睫動了動，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滴滴滴。

    鬧鐘適時響起，她猛地睜開眼，快速下床，開始今日的工作。

    “給我看一下庫存?！彼呦聵牵瑢υ缇推鸫裁β档娜菰收f道。

    他在這里工作得格外勤奮，也許是為了回報之前王翎對她的救治。早上五點(diǎn)整，他便準(zhǔn)時醒來，鍛練一個小時，接著下樓熱面包，煮茶，按照昨日她新改動的清單上架，寫好名稱與價格，這樣等到她七點(diǎn)鐘下樓的時候，就能直接吃到熱騰騰的早餐，然后開店了。

    “這里?！比菰收{(diào)出畫面，給她看他每日都更新確認(rèn)的庫存信息，她叼著面包走過來，手中一個筆記本涂涂畫畫：“零食類充足，糧油調(diào)味，米面還剩下20千克，日用品保持穩(wěn)定...小容，這幾日買米面的客人很多？”她指著其中一行數(shù)據(jù)問。

    容允回答：“街坊現(xiàn)在都習(xí)慣來我們這里買東西，所以這段時間糧油類的消耗比較大，都是散客。”他聽王翎分析得多了，現(xiàn)在也能用現(xiàn)代的概念去解釋經(jīng)營情況。

    “嗯，這是好事。那我下次得多進(jìn)點(diǎn)貨了?！蓖豸狳c(diǎn)點(diǎn)頭，接著她幾口吃完面包，然后喝茶解膩，算是結(jié)束了早餐。

    容允沒有和她一樣想得那么樂觀，而是輕輕蹙眉：“但是這么做還有一個隱患，街坊都來雜貨鋪買糧，是不是糧行會仇視我們？糧行一向勢大，也不乏有權(quán)貴撐腰。要不要...”他未盡的話語是“要不要找個機(jī)會私下里做掉幾個可能的對家”。

    王翎沒有讀出他的意思，也對這個陰謀論不以為然：“你不用這么悲觀，不會有事的。”她輕描淡寫地揭過這個話題。

    對于容允的擔(dān)憂，她早有預(yù)料，因此便在規(guī)則上寫了一條：“非誠心尋購、購買本店商品的客人不允許進(jìn)入本店?！边@樣就在根本上阻止了有心之人的搗亂，而她平日進(jìn)貨是通過現(xiàn)實世界，定價也因為商品差異而把握在自己手上，就算是占了當(dāng)?shù)厣啼伒囊稽c(diǎn)蛋糕，他們也找不到方法制裁他。

    當(dāng)然...只除了一項，如果他們有心在百姓之間摸黑她的口碑，那便是真的不好了。

    那該怎么辦呢？王翎腦袋里懸著疑問，一點(diǎn)也不焦慮，而是不緊不慢地打開店門。迎客鈴被微風(fēng)吹響，店外的街道此時十分熱鬧，來往人馬不絕，而在店門附近不遠(yuǎn)，有熟客在徘徊等待。

    “店家，現(xiàn)在開門迎客了吧？”一個白胖的書生朗聲問，他正是在她初來此處時順手幫助過她的那個文縐縐的書生，他原本不知道這家小店，也是在文友的交流里得知，來這里買了幾次rou松包，深深上癮，從此變成了常常來往的熟客。

    “開門了?！蓖豸釖焐闲θ荩瑹崆榈貍?cè)身，將客人們引進(jìn)來，“歡迎光臨，歡迎光臨！”接著她就站在離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等待著。

    “她在等待什么？”容允站在柜臺后面，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

    “那幾個掌事應(yīng)該要到了吧?！蓖豸嵯?。

    正如她所料，門口很快就停下來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昨日商談過的其中一位管事走過來，王翎掛上殷勤的笑容，上前幾步去迎：“朱管事來啦，我正等著您呢，來，請隨我去里面坐?！?/br>
    最早來拜訪的朱管事誠意十足，她首先表示同意現(xiàn)付現(xiàn)結(jié)的付款方式，然后還帶來了一個詳細(xì)的采購清單，等王翎看完，她把一張熟悉的卡片遞過來，王翎一瞧：“這是本店的會員卡?！?/br>
    “是的，皇太女十分喜歡您的商品，尤其是這幾樣點(diǎn)心，囑咐我一定要和您達(dá)成交易?！敝旃苁滦呛堑卣f。

    原來是皇太女...這個頭銜讓王翎很快想起一個人，那個佩劍的颯爽女子，她在這里遇到的第一個客人。這位女子氣度不凡，身上的穿著和佩戴的物件也和普通百姓不同，再加上她其后雖然再沒有露面，但也時時讓自己仆從代為購買，可見其身份不一般。在這個都城里，能自由佩劍、縱馬過街而不被城巡阻攔的都不是普通人，她早有預(yù)料，這個女子可能屬于權(quán)貴階級。

    “太榮幸了，小店能為皇太女供貨?！彼龀鍪軐櫲趔@的樣子，“這個訂單我當(dāng)然可以接下，往后也能按照時間為貴府送貨?！?/br>
    “只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

    朱管事順著她的遲疑，詢問：“只不過什么？”

    王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對于店鋪因為生意紅火而導(dǎo)致有人窺測、暗中打壓的擔(dān)憂告知她，然后說：“當(dāng)然最好的情況是，大家和和氣氣做生意?？次矣终f多了，實在是管事讓人一見到就覺得親切，忍不住就把您當(dāng)做親人朋友看待了?！?/br>
    “要不這樣吧，管事與我投緣，我給您的價格打個八折如何？就是在底價的基礎(chǔ)上只算您八成的價錢。當(dāng)然，咱們在訂單上還是寫原來的價格，以示公平，只是實際支付按照優(yōu)惠后的數(shù)字，這也是我的一點(diǎn)誠意?！彼f著，隨手寫下補(bǔ)充合同，一式兩份，交給朱管事，“管事要是不放心，咱們簽下這個，便有個依據(jù)?！?/br>
    朱管事笑得眼角的褶子都開花了，她忙說：“好好好，我就欣賞店家這樣的實誠人?！?/br>
    兩人簽好契約，朱管事滿面春風(fēng)地離開，王翎心下松了口氣：“看，這事情也算是解決了一半了。”

    她打起精神，等待可能到來的其他客人。

    王翎這樣做，說得好聽，是投緣，表示誠意，實際上就是賄賂。昨日她先表明自己的底線，算是先退一步，再次上門的管事必定是真正需要訂貨的，有誠意的買家，這個時候再在達(dá)成訂單的基礎(chǔ)上明示差價，讓管事可以輕松賺取抽成，同時陳明自己的難處，也就是以賄賂作為保護(hù)的報酬，如此幾家下來，她的店鋪也算是有人罩著了。

    只是這里的借勢算是間接借了這些權(quán)貴的勢，若是想要真正在此處生根，還需要給予上層直接的好處，比如說讓出利潤，或者是向他們提供某些遠(yuǎn)超時代的“有用之物”。王翎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么長遠(yuǎn)，因為按照卡面的介紹來看，新手位面最終會走向混亂，到時候朝廷與江湖的矛盾集中爆發(fā)，她最好是掐著時間溜走，而不是過早下注，被卷入紛爭當(dāng)中。

    忙活一個上午，王翎清點(diǎn)營業(yè)額，然后掛出暫時歇業(yè)一天的告示，回到現(xiàn)實世界。她之前找了一些在極寒地區(qū)探險的生存攻略，購買了加厚的羽絨服以及其他防具，一共花了小一萬。與此同時她還按照自己的初步猜測額外進(jìn)了一些防止寒冬保溫取暖的商品，接下來打電話補(bǔ)足店里原有的品類。

    貨車在傍晚到達(dá)，她和容允一起去卸貨，主要干活的是容允，她負(fù)責(zé)清點(diǎn)以及計劃上架的品類。

    “對了，這一包是你的。”她把那套衣服鞋子給他，“我買最大的碼，按照你的身高應(yīng)該合身?！?/br>
    “是給我的新衣服！”容允心想，他默默低頭，抱著手中軟綿綿的大衣，這是他從未收到過的禮物。

    “別愣著啦，你快穿上試試，要是不合適我馬上打電話退，現(xiàn)在換碼也挺方便的?！蓖豸岷眯Φ厣焓衷谒矍盎瘟嘶?，讓人回神。

    “...好的，”容允突然抬頭，燦然一笑，“謝謝jiejie?！?/br>
    “jiejie，這是專門給我買的嗎？”他欣喜地套上大衣，接著穿上鞋，整個人變成胖胖的黑熊。

    他忍不住興奮，像孩童那樣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牽過她的胳膊輕輕挨住，滿是依賴，他的笑眼如同蜜糖：“正好合適呢。jiejie，你對我真好?！?/br>
    王翎被他的喜悅所感染，側(cè)頭嗔道：“難道就真的沒有人對你好過么？”

    “從來沒有，”他小心地虛埋在她脖頸，隔著一層厚厚的羽絨服抱住她的手，“只有jiejie，只有jiejie會對我這么好?！彼恼Z氣很輕，后半句變得微不可聞。

    “好愛撒嬌?！蓖豸岚档?，毛茸茸的腦袋就在眼前，她忍不住呼嚕一把，有種自己真的多了個弟弟的感覺——或者也可以說是大狗狗？

    容允低低嗯了一聲，感覺她的撫摸柔和又溫暖。

    “行啦，這樣好熱?！彼崎_他。正好臨睡前還有些時間，她要去看會電視劇。

    第二天早上。

    一片耀眼的純白透過落地窗投進(jìn)來，乍一看還有些刺眼，王翎戴好護(hù)目鏡，打開大門。

    寒風(fēng)倒灌而入，將門口的鈴鐺吹得猛烈震蕩，叮當(dāng)作響，觸目所及都是一片白色，灰色的天空在風(fēng)雪中幾乎看不清，鵝毛般的雪花飄下，封凍一般的嚴(yán)寒，一瞬間她有種自己就是水晶玻璃球里的小人的錯覺，任主人將玻璃球晃一晃，里頭便會猛烈地灑下泡沫做的雪花。

    她走出去幾步，鞋子陷入厚厚的白雪里，她看不清自己處在何處，不知道是在平原、山上還是峽谷里，大雪遮蔽了人向更遠(yuǎn)處探尋的視線。她站在外面片刻，一陣?yán)滹L(fēng)鉆進(jìn)她沒拉好的領(lǐng)子里，便忍不住打了哆嗦。

    “阿嚏——”王翎忙退回來，好在冷風(fēng)只波及了店門口的一小塊地方，室內(nèi)還是一片溫暖。

    “我去查看吧?！比菰收f。他和她一樣，從上到下穿得全副武裝，填充過后整整胖了一大圈，羽絨服的拉鏈全部拉上，一節(jié)一節(jié)的，像是一只大蟲，他的目光透過防風(fēng)鏡望著她，像是笑了一下。

    “jiejie，外面太冷了?！彼阉M(jìn)屋子里，自己走出去。

    “我先在附近查看一下有沒有什么危險，很快回來，然后我們再一起出去?！?/br>
    王翎點(diǎn)點(diǎn)頭：“也行?！彼韭毷菤⑹郑瑧?yīng)對能力肯定要比她好。等他大體踩點(diǎn)之后，他們再出去也會更安全些。

    她拉了一個高腳椅，坐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去，黑色的人影在慢慢變小，向遠(yuǎn)處行進(jìn)。

    她看著雪地上的腳印，心中隱憂：“這么厚的大雪，把地面上的一切都掩蓋了，甚至有可能蓋過坑洞、湖泊，我要是自己貿(mào)然出去，一不留神掉下去，可能就再也爬不上來了。”

    冰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加惡劣，她忍不住打退堂鼓，可是另一方面，她望著這片未知的天地，又忍不住心生豪情：“看，即使是在這樣環(huán)境惡劣的世界，我也將留下自己的足跡?！?/br>
    在等待的過程中，王翎煮了姜茶，順便把牛奶放在另一個鍋上煮，奶茶配雪天，別有一番趣味。

    “也許今天也可以先不急著經(jīng)營的事務(wù)?！迸踔槐瓌偝鰻t的熱奶茶，她心想。

    不過，奶茶喝了一半，門被敲響，她忙跑去開門。容允在門口跺腳，把身上的雪抖落下來，娑娑灑了一地的白色。他整理完身上的雪，才走進(jìn)來。

    王翎遞上姜茶，問：“外面情況如何？”

    他脫下防風(fēng)鏡后的臉微紅，笑著說：“半里之外就有村落，我剛剛還碰見了一個身材高大粗壯的當(dāng)?shù)厝?。我問他這里的位置，他說這里是塔塔山的山腳，那個村落就是他們這里最大的聚居地，一共有五百多號人，看來我們有生意做了?！?/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意料之中，系統(tǒng)總不會將店鋪傳送到荒郊野外的地方。”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順便帶一點(diǎn)樣品，看看他們的行情。”她聽罷坐不住，拿背包裝保暖用品、藥物、防凍的脂膏，還有包裝rou類，這些是她在提前買好的東西。

    “我來背?！比菰室话褜⒈嘲吃谏砗螅缓筇咨嫌鸾q服。

    她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也拿了個包，裝他們的急救用品，接著穿好厚羽絨服，戴好防風(fēng)鏡，手上捏著可折迭的雪杖，跟著他的步伐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雪原走去。

    這時候雪不算大，就是風(fēng)力很強(qiáng)，有時走到風(fēng)口處，甚至?xí)屓擞蟹N即將被吹跑的感覺。

    王翎的臉都埋在衣領(lǐng)里，呼呼喘著氣，水汽全都積壓在防風(fēng)鏡下，幸好眼鏡貼臉，一點(diǎn)冷風(fēng)都沒灌進(jìn)來，透過雪鏡看到的世界被鍍上了一層微黃色，可是即使是這樣，透過鏡面的雪地依然白得發(fā)亮，她緊緊跟在容允屁股后面，踩著他的腳印向前，周圍一成不變的景色讓她沒有行進(jìn)的實感，反而有點(diǎn)像站在跑步機(jī)上一樣，感覺上一直在往前，其實還是原地踏步。

    鞋子踩在雪上時，有細(xì)微的摩擦感，有些地方很明顯感覺是實地，有些時候踩下去，會陷到雪層下面，應(yīng)該是松軟的泥土。

    “這里?！彼鋈煌Ｏ聛?，聲音通過耳機(jī)傳遞過來，他把她的手牽著大跨過去，“小心一些，旁邊是一條小河?！?/br>
    她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高低不平的雪坡鋪成了一塊略凹的長廊，他們靠近長廊的邊緣，靠近一塊大坑，從坑里冒上來一絲絲白氣。

    “里面是河水，也許是大雪來得太快，河面迅速封凍，下面卻還有水流，而且由于溫度差異，會冒出水汽來?！彼孟裉崆邦A(yù)料到她的疑問，解釋道。

    看出她的好奇，容允把她帶到一個不規(guī)則的冰坑前，她跟著低頭看去，里面光線有些暗，看不清水的渾濁與否。

    “這是你砸的？”王翎抬頭。

    “嗯，剛剛來的時候我感覺到腳下的動靜，所以就砸開探了一下。”他尋常地說，好像要在這冰天雪地里砸出一個深坑，本身就是一件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事情。

    “啪嗒。”一個東西突然從里面蹦出來，她驚叫了一下，緊緊攥著他的手向后退開。

    “這是什么？”那東西很快落下去了。

    “哈哈哈，”他笑起來，“那是魚，別怕。他們肯定在下面憋壞了?！?/br>
    王翎赦然之下還有些好奇：“那這樣抓魚應(yīng)該很容易吧?！?/br>
    “jiejie想吃魚？”他問，“我可以幫你捉幾只。”

    說著，他要蹲下來，“不用不用，”她拉住他，“別忘了正事。我們先去村莊里看看，晚些再過來也可以。”

    “好，那我們繼續(xù)走?！?/br>
    他牽著她的手，帶她小心繞過河岸，往另一個稍微偏移的方向前行。

    走著走著，她看到一叢叢高大的雪松，矗立矗立于風(fēng)雪之中，銀裝素裹，天地之間的這一片樹木讓她不知為何有些震撼，她興奮地指向那邊：“看上去像是開了花，好漂亮?！?/br>
    他微微一笑：“是很漂亮，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壯闊的景色，我們走近了去看吧。”

    他們于是稍微偏移路線，走向這片樹林。

    樹下幾乎沒有風(fēng)雪了，樹冠像是嚴(yán)密的雨棚，把白色的冰寒的雪，全都擋在外面，她找到一枝矮些的樹枝，舉著拐杖去夠。

    “jiejie，你要做什么？”他問。

    她嘻嘻笑著，把那樹枝壓下來，然后一彈，上頭的積雪一下子打下來，不少落到她自己身上。

    看著她嘿笑，容允心道：“有點(diǎn)傻傻的?！?/br>
    “不過很可愛?！焙窈竦囊骂I(lǐng)下，他彎了彎嘴角。

    “小心雪滲進(jìn)去了?！彼p輕拍打，幫她把身上的雪都抖落下來。

    “你也來試試？”她拉著他邀請。

    他沒有回答，可是她知道他在笑。

    容允仰頭，伸長手臂去夠一個較大的枝頭，她期待地抬頭去看。

    只見他抓著樹枝快速地?fù)]動一下，大片的雪全都砸下來了。

    “哇！”她興奮地驚叫，從他身后探出頭，“好多雪啊?！?/br>
    “你身上濺到好多?！彼Y尚往來，也來幫著拍打。她的力道不大，只是，拍打時難免靠近，容允低頭，和她的臉近在咫尺，她雪鏡下的目光認(rèn)真極了，他都能聯(lián)想到她此時的神色，就像她平時整理賬簿時一樣，專注而又迷人。

    “好了?！蓖豸嵬蝗煌碎_，動作間衣領(lǐng)蹭開，露出粉紅的唇瓣，因為喜悅而咧開，嘴角的梨渦也可愛極了，她快活地在那堆落雪上蹦了蹦，因為玩雪的興奮，嘴角笑意怎么也消不下去。

    他望著她，心臟不知為何，一下子停滯了，然后很快，狂跳著咚咚震蕩。

    “走吧走吧，我們快去那個村莊?！蓖媪艘粫?，滿足玩興之后，王翎又把思緒轉(zhuǎn)回到此次的主要目的上。

    “好的，jiejie。”他說，走過來的牽她，帶著原路返回去，踏上通往村莊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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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diǎn)像冰雪奇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