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包房，霍維光對門口的服務員吩咐了兩句，方才推開門和她一同進去。

    松開手，郁陶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她不說話，霍維光也沒辦法，只是嘆了一聲。

    好倔。

    房門被敲響，霍維光走過去開門接了東西，將托盤放在茶幾上，看著郁陶說了一句，“書包背著不累？”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小機器人。等她脫了書包，霍維光將手中的毛巾按在她的臉上。

    她看著他，眼睛一眨一眨，霍維光也說不出什么重話來。

    “你放心，她以后再也不會來?！?/br>
    “不是她，那會不會是別人？”

    車禍事故，如今已塵埃落定，但很多事依舊是疑點重重，郁陶的mama此前與霍維光的叔叔全無交際，但兩個人偏偏死在了一起，mama不可能是情婦，否則不用別人，眼前的男人一早就碾死了她。

    霍維光凝視她，眼神冷而厲，郁陶在心底說，原來他生氣時，是這個樣子。

    但她有更鋒利的武器。

    郁陶握住臉上的那只手，輕輕靠近他，唇貼住唇，但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睫毛顫動著，像一只呆鳥。

    霍維光的眼神又沉靜下來，他抽出手，也離開她的唇，將那條被體溫帶的溫熱的毛巾丟進了托盤。

    “郁陶，你在做什么，自己知道嗎?！?/br>
    他想，他對她還是有一點責任心的，她好年輕，假如在十七歲折戟，連他都會惋惜。

    郁陶伸出手臂，如凝霜雪，攬上他的頸，眼中有一點水光，“我不想一個人?！?/br>
    人這一生，或許會說無數(shù)的謊，但此時的這一句，是她的真心。

    手掌握住腰，纖細得像一折就斷的柳枝，郁陶被他抱起，坐在他的腿上，白襯衫被她揉皺，他的懷抱像一個淺淺的窩。吻上她的唇，撬開了貝齒編做的城，他吮住她的舌，這種親密，是靈魂纏住靈魂，郁陶全身發(fā)軟，手攀住他的肩膀。

    唇貼住唇算什么吻，這樣才叫做接吻。

    滿口仁義道德，標榜自己，霍維光不屑于此。他喜歡這雙眼，這把腰，這紅唇，既然她要折，不如就折在他的手里。

    接吻的節(jié)奏，全由他掌握，霍維光把握著界限，啄吻了兩下后，結(jié)束了這個吻。他見她眼神逐漸清明，露出微窘神色，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起身，拉著她走到了偏廳。

    他撥了一通電話，過了片刻，有侍者送餐過來。四方桌，兩人相對而坐，一時之間，只有細長的筷子相碰的聲音。

    吃過飯，霍維光送她回家，夜游車河，一盞一盞五光十色的燈，點亮這座城市。郁陶喜歡熱鬧，喜歡擁擠，喜歡和人呼吸同一片空氣，這樣才像是活著。

    送她到小區(qū)外，霍維光做不到和她吻別，伸手有些生硬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反倒是郁陶一笑，像是笑話他難得的失態(tài)，解開安全帶，伸手和他擁抱了一下，車廂內(nèi)還是狹小，不能太深切擁抱，霍維光還沒來得及回抱她，郁陶已經(jīng)抽身，拉開車門和他揮手道別。

    他看那道遠去的身影，等到她進了小區(qū)，才啟動了車子。驅(qū)車近一個小時，車子開到一處小區(qū)，他下車后才看到郁陶發(fā)來的消息。

    我到家啦。

    他回復了一句，緊接著打了一個電話。

    張玫正在和霍襄吃飯，丈夫去世以后，女兒就是她的全部，她看著女兒就是滿心滿眼的高興。

    電話鈴聲響，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笑著接了起來。

    “維光。”

    霍維光和她寒暄了兩句，接著問道：“嬸嬸，霍襄在家嗎？”

    張玫看向了坐在身邊的女兒，“她在的，怎么了？”

    “她今天去找郁陶了，還打了人一巴掌?！?/br>
    張玫臉上的笑一滯，“我不知道這件事?！钡撬@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打了就打了，我好好和她說兩句?！?/br>
    霍維光不意外她的回復，張玫和他叔叔就是糊涂人過糊涂日子，家里長輩都懶得摻和，要不然也不至于讓他來處理叔叔的家事。

    霍襄聽出了苗頭，伸手拿過了張玫的手機。

    “大哥，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她給你告狀了？”霍襄翹著手指捏湯匙，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個賤人?！?/br>
    “霍襄，你的教養(yǎng)呢?！被艟S光話音里帶了叁分怒，可以想見她今天見郁陶時是一幅什么模樣了。

    啪地一聲，勺子被甩到餐桌上，霍襄情緒一下崩潰，“我爸爸死了！我還有什么教養(yǎng)！我才是你meimei，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張玫見女兒失控，心里像是被捅進一把刀子，不斷翻攪著疼痛，忙接過手機說道：“維光，別再說了，襄襄現(xiàn)在正傷心呢，我先掛了?！?/br>
    霍維光扶額，只覺得疲憊，車禍的事，家里下了封口令，霍襄不知道來龍去脈，只一味的傷心耍脾氣，簡直是無解的局。他又想到郁陶，想起那張倔強的臉。

    郁陶回到家，一室清寂被燈光驅(qū)散，她看著他回復的那一句。

    好，好好休息。

    仿佛能虛幻著看見他發(fā)送信息的樣子，微低著頭，卻不會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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