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二章:不幸運的人
蘇軒信眼神一黯,扯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來:“在想你為什么那么固執(zhí),做什么事都不顧命,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你知道嗎?剛才你那么做有多危險?” 只要想起她脖子在那把長刀上緩緩移過的畫面,他就心里抽痛。 恨自己沒用,沒有好好保護(hù)她,讓她接二連三的受傷。 胡星樂挑眉,看了蘇軒信一眼,淡淡道:“有些事情都是被逼出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一開始就錯了還是從一開始我就是一個不幸運的人,從來和幸福都相差那么遠(yuǎn),遙不可及的感覺?!?/br> 她的幸福是什么? 她最渴望的是什么? 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了,接下來她覺得自己力不從心的感覺。 心里總覺得有什么東西牽絆著自己,那東西是什么?為什么總是在腦子里一閃而逝,卻不曾多停留。 撫著額頭,腦子里有些亂,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什么? 正托著腮想用什么計策找出馮沸,報了仇,阿風(fēng)也會安心了。 忽見人影閃動,蘇軒信堪堪立在跟前,坐在床上:“不許你說自己是個不幸運的人?” 如果像她這樣的人都算不幸運的話? 那他呢?且不是更不幸運嗎? 生下來就沒有人要不說,好不容易有個小孤兒園領(lǐng)養(yǎng)自己,認(rèn)識了她,還和她做了朋友,她承諾要和他在一起,要收養(yǎng)他??墒敲\都這么捉弄人,讓他無法選擇,竟然讓她出了車禍,失去記憶,忘記了他的存在,這都沒有關(guān)系,真的沒有關(guān)系。 以為失去她后,自己就沒再有朋友了,沒有人肯理自己了,自己一個孤兒誰會在意呢? 去城里讀初中報讀跆拳道班,竟然在哪兒認(rèn)識一個男生,男生長得很漂亮,只能漂亮這兩個字去形容他,他男生的眼睛長得很特別,大大的,黑黑的。只是男生不愛笑,也不愛說話,總是坐在一個角落里啃面包,畫畫。 他開始好奇男生的存在,便主動去和他說話,看他畫的東西。 男生對于他的主動無動于衷,還罵他是個神經(jīng)病,他畫什么東西關(guān)他屁事。 他只會笑,說東西就是分享出來,才會顯示出它的價值在哪兒。 男生對他說的話似乎有些認(rèn)同,便開始慢慢接受了他,還告訴他自己叫什么,他說他叫孤獨影,名字是自己取的,就像一個孤獨影子,沒有人理他,沒有人肯和他做朋友。 他告訴孤獨影,他也沒有朋友,他愿意和他做朋友,還告訴他自己叫蘇軒信。 從那以后,他們成為了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還告訴孤獨影心里一直隱藏已久的小秘密,說他喜歡一個小女孩,她叫胡星樂,而她最后失蹤了,就沒有再出現(xiàn)。 直到念初三,孤獨影開始在社會上交朋友,有時候總是受傷回到宿舍,都是他給包扎傷口。 孤獨影告訴他,讓他幫他,他要在道上混出地位來,不想一輩子做別人的小弟。 他說考慮兩天給他答復(fù)。 過了兩天,他終于打聽到了她的消息,他興奮不已,本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孤獨影。 可在那一天,一個50歲的女人在學(xué)校找到了他,給了他兩萬塊錢,讓他遠(yuǎn)離孤獨影。 如果他離開孤獨影,她會幫孤獨影在道上混出名堂來,但條件只有一個,就是離開孤獨影,否則她會找殺手殺了孤獨影。 他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真的離開了孤獨影。 最后…… “軒信……軒信……”突然耳邊一聲咆哮讓蘇軒信復(fù)雜的思緒拉攏到現(xiàn)實中來,他詫異的看著胡星樂,剛才是她在叫自己嗎?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幾聲了,說著說著就埋著頭想得那么專心,我還以為你撞邪了?”胡星樂瞅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淡然,還以為他撞到什么不干凈的了。 蘇軒信唇角扯動,淡淡道:“上次在醫(yī)院你不是問我孤獨影和我說了什么嗎?你想聽嗎?” 對喔!還把這件事忘記了,既然他都提起了,當(dāng)然想知道了。 “恩,想聽,說吧。”一說起這個,胡星樂倒是興致勃勃的。 蘇軒信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有些蒼白,便道:“要不你休息一下,醒來我再告訴你如何?” 胡星樂挑眉,皮笑rou不笑:“你又玩這招?你哄小孩子呢?上次也是這么說,到現(xiàn)在都還沒說呢?時間一長我又忘記了?!焙菢纷碜诱?jīng)道:“我不累,說吧,就算說一天我也不會累的?!?/br> 蘇軒信凝望她半晌,終是輕聲言道:“這事說起來有點長,你先歇息好了我再好好的給你說好嗎?” 胡星樂郁悶的看了一眼窗外天氣,還下著雪,清了清嗓子道:“那我睡一會兒,醒來必須告訴我。” 聽得這話,他微愣一下,抬眸望來,眼睛里有光芒閃過。 胡星樂嘆了口氣,何必作出一副怨婦模樣,他到底是孤獨影是什么關(guān)系?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不過看他不是很情愿的模樣,也忍不下心去逼他,愛說就說,不說拉倒吧!別過臉去,城實說:“如果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不逼你?!闭f完就理了理被子,身子慢慢向下移,躺在床上,閉上雙眸,不再多言。 她怕睡覺,怕閉眼。 只要一閉眼,阿風(fēng)墜樓的那一剎那間發(fā)生的事,她總是老惦記著,腦子里斷斷續(xù)續(xù)的不停的重演。 英眉微微皺起,似有些難受的樣子。 “獄……你怎么了?那里難受嗎?”蘇軒信顧慮不到回答她,看她皺眉就擔(dān)心的抓緊她的手腕問道:“要不要我叫醫(yī)生進(jìn)來,是傷口痛嗎?” “不是?!焙菢敷E然睜眼,虛弱道:“睡不著,只要閉上眼阿風(fēng)慘死的畫面就不停浮現(xiàn)在腦子里,重演再重演。他的笑,他的話是那么痛,讓我的心跟著痛,跟著麻木。” 如果可以重頭再來,她寧愿自己還是胡星樂,也不愿意做現(xiàn)在這個身份的自己。 如果一開始沒有變身,那這些事就不會發(fā)生,死去的人也不會死是不是? 望著胡星樂那凄然的眼神,蘇軒信心里不禁抽痛,感同身受的更加握緊她的手,“有些事是我們無法預(yù)知的,如果一開始就注定要輸?shù)脑挘还茏龆嗌購浹a(bǔ)都不會改變輸?shù)慕Y(jié)果?!?/br> “就如你所說,現(xiàn)在的我輸?shù)谜鎽K?!焙菢纷猿耙恍?。 “獄,你沒有輸,你還有我呢?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我都會永遠(yuǎn)守護(hù)在你身邊,絕不離開?!碧K軒信目光柔和的看著胡星樂。 “你能守護(hù)我一輩子嗎?你以后長大了還要結(jié)婚生子,那還顧得了我這么多?”胡星樂輕嘆一聲,瞥見旁邊那雙滴溜溜直轉(zhuǎn)的漆黑大眼,苦笑道 “這種話留著對謝思倩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