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簾后琴音
白日青天,乾坤朗朗,人聲鼎沸,萬人空巷。 這是哪呢?你一定會以為是菜市場買菜吧!嘻嘻!才不是!這是渡閣一年一度根據(jù)花朝節(jié)舉辦的花魁詩會。 什么?你不知道花朝節(jié)?前朝花朝節(jié)以二月十五為期,年年舉行。你居然不知道! 據(jù)傳花朝節(jié)始于女皇武則天,她嗜花成癖,每到夏歷二月十五花朝節(jié)這一天,她總要令宮女采集百花,和米一起搗碎,蒸制成糕,用花糕來賞賜群臣。上行下效,從官府到民間就流行花朝節(jié)活動。 在那時,正月十五的元宵節(jié)、二月十五的花朝節(jié)、八月十五的中秋節(jié),這三個“月半”被視為同等重要的傳統(tǒng)佳節(jié)。到了宋朝,花朝節(jié)的日期有被提前到二月十二或二月初二的,東京(即今開封)二月十二曰花朝,為撲蝶會,市民逛花市,踏青。洛陽風(fēng)俗,以二月二日為花朝節(jié)。士庶游玩,又為挑菜節(jié)。 所以,別說在宋朝沒花朝節(jié)!漢族是一個愛美的民族,花為美之象征,眾生皆愛。 再回到渡閣花魁詩會,詩會不是只供貴族進入的哦!這個詩會不在樓內(nèi),而是在渡閣前的河堤之上開辦,花市在旁,賞花人會前來看詩、賞詩。前三甲的詩詞將會被渡閣收入樓中大廳,裱好先掛。至今,渡閣已有三十幅詩詞懸掛,全是大家之作,名仕詩詞。羽公子還說到,如有可能還會將詩文傳至后世,供后人賞閱。 花魁詩會上揚名立萬的人士不下百人,所以詩會一開,京都萬人來觀,幾無落腳之地。 渡閣樓頂—— 一藍衣少年舉杯淡笑:“羽,你可真行!要不是你只經(jīng)營渡閣,恐怕我家京中店鋪都會只歸你了,爭都不用爭就輸了!怪不得我大哥當(dāng)年那么果斷就把這樓賣給你了!明智??!你是真人才!居然不搶我家生意,夠義氣!” 藍衣少年只十八九歲,穿著華貴,五官精致,明顯貴族弟子,嬌生慣養(yǎng)。卻形容瀟灑,舉止隨意,腰佩寶劍,頭飾抹額,頗有俠客之風(fēng),看得出來是一個不受俗禮拘束的性子。 羽公子微微一笑:“令兄當(dāng)年幫我一把!我不敢忘。初到京城,不識首富,竟挑上門去,令兄不怪,反而相幫,羽深感謝意?!?/br> “切!羽,別管他!我大哥常做莫名其妙之事,我都想不明白。不過,這件事不符合他作風(fēng),卻又像他所做。唉!可能又不想要這家酒樓了,你接手幫他經(jīng)營,他就做甩手掌柜了!”藍衣少年又抬手倒了一杯,嘴角抿著一抹微笑,可以看出他和兄長關(guān)系很好,雖說話隨意,但很了解兄長,仰慕兄長隨意自然的性子。 “嗯,令兄很瀟灑!”羽公子仿佛看透了,笑笑喝下一杯美酒。 藍衣少年不知,酒杯又舉,不一會兒就醉倒了。羽公子喚人來將他抬下樓,樓中有專門安置醉酒貴族的客房。 入夜,樓頂晚風(fēng)習(xí)習(xí),簾擺翩飛,羽公子和繁伊在樓頂下棋。 “哈哈!jiejie,這回你總算輸了!快!琴在那!快彈吧!老是我彈,手指都痛了!”一臉可憐的羽公子,這要讓外人看見不得笑死,羽公子不是高冷的嗎?怎么會這個表情?太……太…… “好吧!就彈上一次!”繁伊爽快地答應(yīng)了。其實在心中暗想,小子,要不是jiejie讓著你,你會贏? 繁伊踱步向琴臺走去,焚香凈手罷,拂袖斂裾坐下,神色安詳,猶如山中瑩雪,無心出岫。抬指,聲未起而心已醉。 她纖細而白皙的手指撥弄著七根琴弦,彈出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仿佛汨汨流水,又帶著淡淡的憂傷。清風(fēng)拂過,香爐中的香氣氤氳繚繞,剎那間,白袂飄揚。琴聲激越,與松濤一起連綿回響,久久不絕。起手落手間,那根商弦顫動了誰的心弦?她的動作慢慢放緩,琴音又變得靜雅,婉轉(zhuǎn),帶著淡淡的憂傷,一如這縷縷熏香。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羽公子呆了好一會兒,忽然醒過來就大聲拍掌。殊不知,差點就把門后暗聽的某人給嚇趴下。門后暗聽的人就是酒醒欲找羽公子再喝的藍衣少年,他叫連笙,是京中首富連家二公子。 從未聽過如此仙音的連笙驚呆了,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未見其人先識琴聲,連笙心中暗暗想:羽的jiejie我從未見過,只知她深居簡出,與他那首富哥哥性格極為相似。竟不知他jiejie有如此風(fēng)華,一首仙音,凡人聽之難忘!現(xiàn)在門后偷聽,酒后失禮,不宜見面,今后一定要見見才是。 想完就依依不舍得走了。 第二天,連笙奉禮前來,求見繁伊。羽公子外出有事,小二把事通告頂樓繁伊之處。 繁伊笑笑,吩咐小二說:“多謝連二公子,禮收下,人就不見了!”真沒禮貌啊! 然后,就…… 連笙就接連三天被回絕三次。 也不怪繁伊,繁伊在絕情崖上不通人世,下凡十年只在劫樓露過面,哪知道人間有男女愛慕?更別提聽見你有一奇技,就可以以此為借口相見,互相認識等等這一回事了! 這一天,連笙在渡閣坐著等,說什么“jiejie不見我,我就在這等”的胡話來。繁伊依舊不為所動,只當(dāng)小弟一樣,在和她鬧別扭。 于是,嬌養(yǎng)的二公子就在大廳里睡了一夜,也未曾派遣下人回府報告消息。不僅染了風(fēng)寒,還沒見到繁伊一根頭發(fā)! 丟人! 第二天,連家大公子——京城首富就來找他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