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她不如意
月高風黑,孟姓師徒帶領(lǐng)著不情不愿的第五之狐,興奮地徘徊在京城黑暗的角落里。 一間最華麗最高的屋頂上,他們在聊天。師傅說處在最高處,大家在這一定看到京城的妖鬼,然后大家都蹲在房頂上吹風。怎么有哈士奇蹲著等待飛碟的既視感? 好二?。〉谖逯睦锟?! “嘿嘿嘿!等等,你從哪找來的黑衣?真是居家旅行必備之夜行衣!”胖胖的手指拉開一條縫隙,露出長長花白的胡子,孟長生在猥瑣的笑。 孟等等:“那是!我等等小魔女,那可是最厲害的啦!”光是炫耀,也沒說哪來的,估計從二師兄荷包里挖出來的銀子買的!第五之狐沒想到,看起來最清貧的二師兄,居然是師兄妹里最多小金庫的那一個!大師兄有錢就買酒,小師妹喜歡玩具和頭花,他們來到京城就沒攢住多少錢!二師兄還是趁著上次在京城賭坊大賺一筆,歷史遺留下很多小金庫。包袱里幾個碎銀子,衣服里有銀票,書生帽子里還有一點金葉子。最可怕的是他在一雙靴子里還藏了兩塊金錠!他不咯腳嗎?金子不臭嗎?那真的能增高嗎? 孟等等依舊在夸夸其談,第五之狐偷偷問了二師兄,二師兄居然回了她一句:“男兒腳下有黃金,不高怎么能行?” 第五之狐都要笑岔氣。 大家打打鬧鬧,大師兄邊喝酒邊閉著眼嗅聞,第五之狐好奇了:“大師兄,你這有酒香,怎么可能聞得清妖鬼的氣?不是蓋住了嗎?” 大師兄睜開眼,大胡子嚇人的一咧,露出一排牙。第五之狐才知道大師兄是對她笑了,呵呵,好冷??! “妖氣濃重,遠遠不同于死物的氣味,那氣味是活的,熱的。就像……山羊!一股子腥膻味兒,靠得越近,我聞了就想吐。”第五之狐默默遠離大師兄,手心冒汗。 大師兄呵呵:“鬼氣也不一樣,冷冷的,還一股子腐爛的潮味。嗯!因為他是死的,所以很像尸體的味兒。哈哈!那些你要是聞見了,一輩子都忘不了?!眹I!大師兄比無雙還要惡心!想吐怎么辦?第五之狐忍住酸水,掐住衣角,默念忍字訣。 嗚嗚嗚!她再也不想問關(guān)于味道的話題了!總算知道為什么大師兄總喝酒,麻蛋,酒精麻痹神經(jīng),讓他暫時不會發(fā)深井冰的!呵呵,遠離他! 突然,深井冰大師兄站了起來,立在屋檐上,飄飄發(fā)帶飛揚,畫風好像武俠劇里的梁上君子。不過他突然從房頂上跳下去,可就是真嚇人了。大家立馬扒住屋檐,看到這大房子的院子里,大師兄居然在摸狗!那個去! 大家默默看大師兄發(fā)神經(jīng),一排的腦袋都在等待。當然是等待那個是鬼還是妖的狗東西現(xiàn)身了!和大家預料的一樣,大師兄摸了七七四十九下狗毛(別問我為什么數(shù)的那么清楚,我這是泛指),那狗就忽然躁動,嗷嗚一聲就蹦了起來,一張布滿利齒的大嘴咬向了大師兄。大師兄連劍都沒出竅,就憑著一個拳頭就把那狗給打暈了! 孟二兩輕輕地跳下去,結(jié)了一個手印走近那暈倒的狗身邊:“快下來,等等,小狐。這是個鬼咧!趕快試試那個黑玉如意!” 還沒等第五之狐他們跳下來,這個宅子的護衛(wèi)居然聽到了什么,大喊“有賊!”“抓賊”。他們驚慌逃竄,可惜!有大師兄領(lǐng)路,本來有機會跑個沒影兒的,可是他們這回沒逃掉。師傅他,拖了后腿!一個胖老道能咋樣?翻墻踩瓦樣樣不行,跑的還喘的跟驢一樣,不一會大家都被連累抓住了。大師兄遇到凡人就是個身強力壯的漢子,那也抵不過一群專業(yè)的護衛(wèi)。 第五之狐從沒有這么丟臉過,就想把自己塞到狐靈戒不出來!道士穿著夜行衣,不是小賊喊抓鬼!他們是有多傻?跟著他們,她都變得二了!果然一入不二深似海,從此理智是路人! 那些護衛(wèi)綁著師徒四個穿過走廊,來到了一間挺大的客廳。上面坐著兩個男人,看起來就是這宅子的主人了。 第五之狐一雙狐貍眼比孟等等的法眼看的還遠。她看到這兩個男子,一個穿著深藍色的年輕男子坐在一邊,五官明朗俊秀,站如松坐如鐘,眉尾高挑,神采飛揚,真是一個頂頂帥氣,貴氣逼人的公子,是個妥妥的富二代。另一個大約三十歲的男子坐在輪椅上,不良于行,溫和帶笑的嘴角,那種成熟韻味讓人迷醉,一身氣質(zhì)清蓮卻不輸飽讀詩書的名士。那是一個如果站起來就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可惜!他是個雙腿殘疾之人。心里的嘆息剛冒出,那男子一雙清和平淡的眼,就掃向被綁進來的第五之狐他們。和他對視,不知道為什么有了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她的心都被噎在嗓子眼,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眼睛也不敢隨意轉(zhuǎn)動躲避,越來越近,第五之狐感覺都快窒息了。終于,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移開了放在第五之狐身上的視線,她深深喘息了一下,低下頭,感覺那種穿透力漸漸消失,冷汗冒了一身。 他,究竟是誰? 京城,連府。門外一陣馬蹄聲,一個身穿黑衣的帶刀侍衛(wèi)就從馬上跳下,拍拍一路上濺起的灰塵,煙霧四起。連府大門被拉開一個縫,一個小廝立馬迎了出來。 連府侍衛(wèi)頭領(lǐng)連常剛從外面回來,走進大門就有人通知他,府里進來幾個毛賊。毛賊一分沒偷,還帶著一老一小和一柔弱女子,跑了沒幾步就被帶累抓住了。連常也是腹誹,這年頭賊是越來越笨,沒偷到東西還帶著拖油瓶,還是以為京城首富的府邸是那么好闖,帶著人來撿漏的?真是笑話! 快走幾步,大廳里他的主人還在等他。 連笙:“你怎么才回來?連侍衛(wèi)!我大哥身體本來就不好,今天還好進來的賊被抓住了,如果來個要命不要錢的殺手之流,我大哥豈不是危險?你——失職了!” 連常剛進門對著他的主子連漾半跪下地,連家二公子就快刀快槍,噼里啪啦的教訓了他。他聽到最后一句,也不半跪,直接雙膝全跪在地,腦袋也伏在地面。 “屬下失職,屬下認罪!” 連笙再氣也知道他的責怪不起任何作用,連常是他大哥派出去的。真正的錯總不能歸在自家大哥身上,他只好站起來對他大哥行禮。 “大哥,你不能老是這樣了!連常是你的人沒錯,但他本來是護衛(wèi)里武功最好的,保護你那也是最好的!你做什么事非要把他派出京城,今天才回?要是出事了怎么辦?你剛養(yǎng)好病回來,連家你還是家主,大哥,我只有你一個大哥啊!”那模樣聲情并茂,看也知道這個連家二公子對大公子是多么cao心。 連家大少連漾保持他不為所動的樣子,依舊把手放在扶手上,也不知道在看大廳什么地方,縹緲而神秘。 坐在地上的第五之狐一行人也是醉了,連家?來京城住的那家客棧不就是連家開的?他們天天坐在客棧大廳,京城首富的知識點也被那家掌柜的普及了。當然知道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家,不過,他們真的不是賊!他們是冤枉的!能讓他們開口不?可是,現(xiàn)在他們正在處理家事,貌似連家二公子很暴躁,還是不要觸霉頭的好! 大師兄喝了酒,現(xiàn)在居然開始打呼,雖然不大,第五之狐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連二公子話剛說完,場面一靜,那一聲呼嚕就更響亮了。 大家都很尷尬。 孟等等用她的小短腿狠狠地踢了大師兄一腳,將他踢醒了。連家大公子連漾卻開口了,第五之狐縮縮肩膀,躲到師傅龐大的身軀后,靜靜聽著。“連常,事情辦妥了?” 見識到這兩兄弟俊美的長相,再聽到聲音,第五之狐覺得那男子美妙的聲音簡直能把人的魂給勾走!如珠玉在側(cè),琴聲朗朗,聽之為他沉醉,心生歡喜。盡管她剛剛被他那一眼看的全身不舒爽,但是她也不得不說一句,坐在輪椅上的他就像上天制作的完美藝術(shù)品上有了一點瑕疵,讓人扼腕嘆息。 連常:“啟稟主子,幸不辱命,事已辦妥?!?/br> 連漾:“那就好,起來吧?!边B常一下子站起來,帶起一陣風,孟長生和大師兄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皺了皺眉。連常走到輪椅后面,扶住輪椅,動作習慣的不能再習慣。 連笙:“大哥,你!弟弟都是為你好,不領(lǐng)情就算了!” 連漾:“二弟,莫要著急,我們家的護衛(wèi)你是知道的,怎么不放心?如果是真出什么事,你叫多少人來保護都是無用的!”然后突然,第五之狐不知道為什么,又感覺到可怕的視線掃射到這個方向,師傅的身軀都擋不住那種感覺。 她真的錯了,不該跟師傅起哄來玩什么黑玉如意,以后有的是機會試試這法寶,非挑此時此地遇上此人,真是得了如意不如意! 連笙:“好吧大哥,我不與你說了,我一向擰不過你。今夜就把這幾個人問清楚,然后就去休息吧?!?/br> 連漾:“好的,二弟?!?/br> 連常走近他們,親手把臉上黑布都扯下,手被反綁,想擋都擋不住。他們的臉再次被丟盡了!連笙也走下來,彎腰一個一個仔細看,一個胖老頭,一個屠夫,一個書生,一個普通女子,還有一個孩子!這陣容,全家上陣都沒這么齊! 連笙站直身體,有點像在大人面前表現(xiàn)的孩子:“你們是一家子賊?怎么還帶著孩子?” 孟等等喊了一句:“我們不是一家子,我們是師徒!” 孟長生這個老胖子也有點掛不住臉,僵了聲音:“這位公子,我們不是賊,我們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