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畫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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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圖居然活了! 大家都圍上來,盯著那幅畫著幾百個人物和幾十座房屋的長卷仔細(xì)看了一遍。 “真的誒!那些人怎么在動?師傅快來看啊,這個穿的道袍,看起來好像你?。 倍熜忠恢辈辉趺挫`光的腦子這回又開始犯病,“哈哈!畫上面的你進(jìn)了一個勾欄!(注釋一)里面的好多女人都穿的好少!為什么會穿那么少?師傅,你知道嗎?!” 一聽開頭,孟長生就有不好的預(yù)感,到了最后孟二兩加上的那一句,他就像被點(diǎn)了炮仗,羞惱不已,伸手一甩?!芭尽钡囊宦?,浮塵就擰成相當(dāng)于麻繩粗細(xì)的一股力量,打向二師兄的后腦勺。二師兄哎喲一聲,捂住腦袋:“師傅,你干什么?打我干嘛?” 孟長生這時候也不能說什么,只是惡人先告狀地狠狠罵了出來:“劣徒,為師怎么教你們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哪不好看,你去看那個角落?萬一那是女子浴室呢?你還要看嗎?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為師打你怎么了?我還想再揍你呢!” 孟二兩本來就沒有什么轉(zhuǎn)彎腦筋,聽到師傅這么震怒,就認(rèn)為一定是自己錯了。自己看了那些女子,一定是心里著了魔,被迷住了!果然,自己的修行還不到家,懷疑師傅也會進(jìn)那些不正經(jīng)的地方,差點(diǎn)就動搖道心! 第五之狐看了之后,心里也有點(diǎn)懷疑:“師傅?那真的是你!你看,上面那個浮塵與你手中這個一模一樣!”這回孟長生沒法反駁,只能輕輕一個咳嗽,尷尬地沉默了一下。 “為師估計(jì)這畫上演示的是三天前京城所發(fā)生的事,而我那一天就是去那個地方捉拿山鬼,咳咳!那只山鬼隱藏的很深,我不便在人前施展法術(shù),只能裝成客人,到那里去找。沒想到這幅畫居然能把這些記錄下來,這幅畫當(dāng)真是有大玄機(jī)的!”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大家都在糾結(jié)師傅為什么出現(xiàn)在畫上,卻沒想到這幅畫展現(xiàn)的就是三天前的景象! 再仔細(xì)看看,畫上果然什么都與最近的京城面貌十分相似,難道真的說這畫能夠記錄過去時間點(diǎn)上發(fā)生過的某件事? 顧繁伊也側(cè)身仔細(xì)審視了這幅畫,眼睛一瞇,坦然說了一句:“,芥子納須彌,畫中掌乾坤?!?/br> 羽公子手中扇子停頓下來,笑容也有點(diǎn)僵?!敖??你說的是真的?” 大家被他們打啞謎一樣的對話給弄迷糊了。 孟等等仰視:“什么芥子?什么須彌?” 顧繁伊轉(zhuǎn)身,微微正視這幅畫,開始講述。 ““須彌”原是天竺梵文,相傳是天竺神話中的名山,同時這個須彌山在佛教中極具意義,它又稱須彌樓,曼陀羅。佛家說,它是諸山之王,世界的中心,浩大無比,難以攀登。而“芥子”是芥菜的種子,微小至極,尚不及米粒。“須彌芥子”,言偌大的須彌山納于芥子之中,也是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的意思!江山如畫,如此多嬌,引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這幅汴京圖,也是另一個世界里面的汴京??!皇帝雖昏庸,但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征服天下,長生不老。他可真會做白日夢!這幅圖應(yīng)該就是那群方士給他獻(xiàn)上的最珍貴的寶藏吧!呵呵!國家都保不住,錦繡山河也破碎!他和他那些大臣武將有什么資格心懷天下,執(zhí)掌江山?愚蠢!” 顧繁伊的話在主殿回響,似乎遠(yuǎn)處也傳來最后一句的回音。 一群道士和羽公子一起沉默,靜靜思考。 第五之狐也深深懷疑,大宋這個國家到底是被那些心思越發(fā)不純,一心奢侈享受的統(tǒng)治階級葬送,還是開國皇帝趙匡胤,他那一個杯酒釋兵權(quán)的舉動埋下了禍根。 世事難料,誰會想到開國本來用來集權(quán)的手段,到了后世子孫那里就成了禍國的毒藥? 孟長生這時再看那幅畫,眼神已經(jīng)變了。他對著顧繁伊激動不已的說:“樓主,這是真的嗎?我曾經(jīng)聽祖師爺提到過這么一種神奇的畫技,就是能在紙上施展法術(shù),創(chuàng)造一個完全被作畫者掌控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可以是仙氣氤氳,也可以是天羅地獄,也可以模仿人間景象,恍若隔世。他還提到,只要作畫者能夠用那種法術(shù)畫出來,這個世界就會一直存在于紙上,永遠(yuǎn)不會消失!” 顧繁伊點(diǎn)點(diǎn)頭,微微沉吟:“嗯!確實(shí)有這么一種人存在,神乎其技,堪比仙術(shù)。你們可聽說過‘神筆馬良’的故事?” 大家當(dāng)然點(diǎn)頭。顧繁伊就接著講:“那個馬良本身就不是普通人,他身上可能有深厚的法力。神筆之說也只是用來掩蓋他懷有的那種畫技,你們想想,一個凡人,怎么可能就憑借一支筆就能畫出活生生的動物,還有傳說里的那些金山銀山,畫在墻上就能夠搬下來了嗎?其實(shí)不是,只是人人都看到金山,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畫里!” “還有一個故事,你們要不要聽?”大家再次點(diǎn)頭,“有一個書生,來到傳聞?wù)隰[鬼的蘭若寺。半夜卻聽到隔壁有人在喊他過去,他過去了。夜間看不清,摔了一跤,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夢游一樣走進(jìn)了一個仙境,這里有瑤池仙子,美酒蟠桃,山水如畫,讓人樂不思蜀。三天后他再次醒來,蘭若寺里面有哭喪的親戚,有做法事的道士,自己躺在蘭若寺壁畫之下。而大家見到他都以為詐尸了!然后他才知道,自己被鬼迷了,在蘭若寺墻上的壁畫世界呆了七天,他的親人在頭七準(zhǔn)備喚他的魂魄回家,才蘇醒過來。這就是我說的‘畫中乾坤’!你們可知道這個書生最后怎樣了?” 大家聽得正起勁,也都思索起來。孟等等又是第一個搶答:“妖鬼擒拿凡人皆是有所求,這書生已經(jīng)在那個壁畫世界呆了七天,精氣一定被吸食了不少,人體五臟,腎主精氣,他最可能是腎竭而亡!我說的對不對?” “咳咳咳咳!” 孟長生又是一陣狂咳,他大概和長生殿命格相克,不僅名字就差一個字,而且在這里,他收獲了人生面對徒弟最尷尬的很多時刻!“小小年紀(jì),你懂什么精氣啊,腎虛??!樓主啊!我們就不要猜了,你直接說答案吧!”說得好像他一點(diǎn)不在意一樣,哼!孟等等雖然不懂老頭子在遮掩什么,但是她也知道現(xiàn)在和這個看起來圓滑,實(shí)際上固執(zhí)的要死的胖子老道吵不出來什么,只能安安靜靜做個乖小孩。 顧繁伊總算對著孟長生笑了出來,微微體諒了一下他帶著一群天真二貨小徒弟的心情,也捂住嘴角,咳了一下?!暗鹊日f的也不完全對。這個書生確實(shí)死的不怎么正常,但是他卻是自愿如此?!?/br> 第五之狐也忍不住了,快速地加了一句:“不作不死,他怎么還想找死?” 顧繁伊又笑了起來,摸了摸第五之狐的頭:“你說的很對,不作不死!那書生活了過來卻不感激把他救回來的人們,卻一直住在那蘭若寺中,神神叨叨,天天對著壁畫說著不知所謂的話。人們以為他瘋了,也就是在這種狀況還持續(xù)不到三天后,他就安詳?shù)厮涝诹吮诋嬊?。蘭若寺真的成為了一個貴寺,再也無人敢去?!?/br> 孟二兩這回也不再沉默,低著頭有點(diǎn)害羞:“樓主,我有點(diǎn)不相信那人是一個書生?!硬徽Z:怪力亂神。’壁畫里面的妖鬼明顯就是想要他的命,十年寒窗,居然還會信妖鬼的謊言假象,他尚未明心,居然還敢住鬼寺?” 大師兄這回也打量了二師兄一眼:“你不錯,這身書生的打扮可以和我一起行走江湖了。以后……你,是我御用的招鬼誘餌!保證能吸引一大群女鬼想要吸你的精氣!呵呵!”最后一句‘呵呵’,瞬間打碎第五之狐心里面那個大師兄高冷的形象。不過,二師兄自己也是書生,他都當(dāng)?shù)朗苛?,還說別人信神不信鬼!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 孟等等格格一笑:“大師兄,你說的真對!二師兄你是不是故意打扮成這樣,想要吸引兩個女妖鬼來抓你?嘿嘿嘿!然后你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一舉擒獲!”孟等等那個笑容看起來成熟的不得了,第五之狐全身都抖了起來,心里也是惡寒。 孟長生又重重一咳:“不是在說這幅畫中乾坤嗎?關(guān)你二師兄什么事?接著說這幅畫!” 幾個師兄妹都悶頭一笑,沒有再討論。羽公子搖搖扇子,面上帶笑:“孟道長,要說這畫中乾坤,還是要你家二徒弟說呢!二師兄,可還記得千辰姐給你的一本書上,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說法?” 二師兄聽到后,微微一怔,撫摸下巴細(xì)細(xì)思索起來。不一會就恍然大悟:“對??!就是那樣!師傅師兄師妹,我知道了!千辰閣下給我的陣法書里面曾經(jīng)提到過:陣眼,乃一陣之中心,也是陣中最為安全之地。而所有陣眼上都會有重寶壓陣,而最為成功的一種就是陣眼也是另一個世界,入且出,出且入。不論如何,兩個世界之間相通,直到你分不清真假,辨不出虛實(shí)。鬼打墻也是模仿這一原理,雖然它很簡單!” “你是說……這幅畫就是陣眼?不太可能吧!”第五之狐微微搖頭,表示懷疑。 羽公子和顧繁伊相視一笑,顧繁伊一笑:“你們還是不懂,這里不止一幅畫!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里所有圖都動了起來嗎?他們都是活的了!陣眼?現(xiàn)在暫時還找不出來呢!” 孟長生師徒抬頭一看,這么大一面墻,掛著將近一百幅畫,全都活了過來!也就是說,一定有那么一個身懷奇技的方士,能畫出這樣逼真的畫作!這陣法布置也是精妙至極,說不定還有一位陣法大師。 這些方士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猖狂,光明正大的占據(jù)皇宮一座華麗的宮殿,還這樣豢養(yǎng)無數(shù)妖鬼,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