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場熱戀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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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沒解決。 趙約西是怎么察覺她同屋的室友不對勁的呢? 趙家有一只燒柴的鐵皮水爐,擱在小院里頭,通常情況是早上燒一次水,晚上燒一次水。 有電不用,大概是生明火成了習(xí)慣,他爺爺覺得用電燒出來的水,泡茶沒有靈魂。 趙秀秀像趙牧貞說的那樣,是個很乖的小學(xué)生,不僅如此,還得了一點她媽的真?zhèn)?,嗓門賊亮,很愛跟自己那幫同齡小朋友提及約西。 她媽在外頭說約西挑三揀四,她在外頭說約西巨巨漂亮,吹得天上有地下無。 母女倆誰也不服誰,基因遺傳里一脈相承的夸張句,各說各的就是了。 本來呢,約西一直美而自知,說一句持靚行兇也不過分,挺自戀一個人,硬被吹得有點心虛。 自從趙秀秀回來,再不敢蓬頭垢面下樓,多少扒拉兩下頭發(fā),怕砸了小迷妹在外安利的美貌招牌。 這兩天她跟趙秀秀相處融洽,心情好了跟小姑娘手拉手去買冰棍,給她扎扎時髦小辮兒,也沒察覺趙牧貞慢慢跟她拉開的距離感。 就這天傍晚,后院水爐子又支上了。 劈成小塊的柴木丟進中央咻咻往外冒焰的爐口,時不時“嗶?!币幌?,傳來柴木燃裂的聲響,火星直躥。 院子里,砍柴聲。 咔——咔—— 約西看上趙牧貞手里那把斧子了,拖個矮凳,坐到他面前,土匪一樣伸出白嫩掌心。 “給我玩玩。” 少年垂頸,握著斧柄的手臂肌理結(jié)實繃緊,手背上的筋骨凸出輪廓,這人勝在四肢修長,顯得他骨骼寬而清峻。 實際上不缺壓迫性的力量感,荷爾蒙都在細節(jié)處。 約西預(yù)判他,大概要說什么斧子危險,不適合她玩。 她都想好要說什么話反駁了。 朝他張開手,就等著出師不利,再軟磨硬泡。 約西喜歡跟他唱反調(diào)。 這種挑釁他再被縱容的快樂叫人上癮。 可她預(yù)判失誤。 趙牧貞沒接招,挑釁不成立,也不存在縱容。 他直接讓出那把磨出包漿的油亮木柄,靠在她虎口上,任她拿取,接著一言不發(fā)地起身,把斧子連帶著這個地方全讓給她。 像即將沸騰的溫度里,被人徐徐添一瓢冷水的感覺,沒有透心涼的沖擊,只是忽然短了一口氣,從哪兒都找補不回來了。 約西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對砍柴也沒了興趣。 趙牧貞進廚房,站在窗邊慢慢喝水,見她砍了兩下就將斧子丟在一邊,興趣來的快去的快是意料之中。 等約西走遠,他再出來,把斧子收到安全的竹框里。 第13章 .13第一好娶個不講理的老婆,有你的…… 自那之后,他們兩天沒說話。 同住一個房間,一上一下在樓梯上遇見竟然會尷尬,趙約西低嗤了一聲,先一步從旁下樓。 快吃晚飯了,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的響動,趙嬸嬸做飯一慣熱火朝天。 約西跟趙秀秀在飯廳等開飯,閑得無聊挑起花棍。 約西沒什么常規(guī)童年,第一次玩這個花棍,趙秀秀講了一下規(guī)則,她倆就猜拳開始。 她覺得挺新鮮的。 玩了一會兒,趙秀秀跟她說了一件更新鮮的事,說今晚曲齒街那邊有集會,租溜冰鞋的會來。 趙約西正訝然。 “什么集會???” 他嬸嬸估計就聽見了溜冰這兩個字,拿著鍋鏟就從廚房沖出來,揚聲一吼。 “趙!秀!秀!你還敢提溜冰?去年溜冰摔斷胳膊的是誰?不會還要逞本事,你不長記性凈給誰添堵呢!你玩啊,你今晚就去玩!摔斷胳膊摔斷腿摔成癱子,唉,好!你那個破爛成績也不用去讀書了,就在家躺著正正好!” 劈頭蓋臉被一頓說的趙秀秀一瞬間紅了眼,委屈得要命。 “我只是說去看看,又沒說要自己滑,而且西西jiejie都沒去過我們這里的集會,我只是想帶她去看看……” 死要面子的刻板家長形象,在趙嬸嬸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明明知道是自己誤會女兒,卻不會道歉,只會急忙找另一個角度繼續(xù)批評女兒,好讓自己的之前的誤會責(zé)怪盡快翻篇。 “你西西jiejie是大城市人,她什么沒見過,會圖這點新鮮?你自己想去別扯著別人!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這么多心眼,行了行了,暑假作業(yè)寫完了嗎?天天就想著玩!你不好好學(xué),以后連你哥哥半點你都比不上!” 孩子再小都是有自尊心羞恥心的,經(jīng)不起這么曲解挖苦。 趙秀秀忍不住捂眼哭出來,噠噠跑進房間里,“砰”一聲關(guān)上門。 “這死丫頭,脾氣翻了天了!” 撂下這句話,他嬸嬸揮著鍋鏟,又急匆匆跑進廚房去救快燒糊的土豆絲。 場面乍鬧乍平。 徒留還在挑花棍的約西和從后院進來的趙牧貞四目相對,皆是無語無言。 約西看了看對面的空椅子,目光又慢慢移回趙牧貞身上,咳一聲,拿一副隨意的樣子沖他抬抬下巴。 “喂,花棍你會玩嗎?你meimei跑了,誰跟我當對手啊?!?/br> 那意思很明顯——不是要找你搭話啊,單純?nèi)眰€陪玩的,看你骨骼驚奇,勉勉強強把這個機會給你。 趙牧貞雖然沒說話,但也沒拒絕。 他朝小桌子走來。 約西心里暗喜,壓住嘴角那點雀躍弧度,心想著待會兒你挑一根我挑一根,你來我往,總會有聊天的機會吧。 待會兒好好盤問他,最近性情大變?yōu)槟陌恪?/br> 不料,趙牧貞是真的骨骼驚奇,把她計劃周密的幻想,全部、通通、一根不剩地原地摔了個粉碎! 因他那雙骨節(jié)分明且修長的手,他如有神助般靈巧挑完所有小棍的畫面,兼具技巧性和觀賞性,一氣呵成! 最后,他將一大把棍子完成任務(wù)似的瀟灑一攤,磁沉的聲音說出“你輸了”三個字,以壓倒性的勝利,直接跳過最后雙方數(shù)分的環(huán)節(jié)。 殺人誅心一般。 一股怒火直往約西腦子里沖,約西緊緊咬住后槽牙,看著趙牧貞頭也不回的背影,大腦如白紙,寫滿兩個字。 記仇!記仇!記仇! . 飯菜上桌,趙爺爺從自己屋里出來。 趙叔叔洗了手,牛皮圍裙被解開擱在架子上,手里的舊毛巾打濕水,擰干后照著臉和脖子一通抹。 他嗅了嗅空氣,覺得味道不對。 “什么燒糊了?土豆絲?” 一句話成功引出趙秀秀的事。 最后一道湯往桌上一擺,趙嬸嬸哼了聲說:“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女兒!沒摔出記性,還惦記著溜冰呢?!?/br> 得知事情原委,趙叔叔把女兒哄出來。 趙秀秀哭得眼睛都腫了。 晚飯桌上,除他嬸嬸,一家子都在哄趙秀秀。 趙爺爺聽完趙秀秀一通委屈,也沒挑他嬸嬸的錯,古板嚴肅的面相哄起小輩來,出乎意料的很慈藹。 “牧貞,晚飯后你帶秀秀去集會那兒玩一玩。” 說完,老爺子又回房拿出一百塊錢,塞在趙秀秀的衣服兜兜里,“好了,秀秀不哭了,給我們秀秀買好吃的。” 趙秀秀還有點犟脾氣,尤其她媽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侃一句,“行了行了,現(xiàn)在高興了吧?” 那能高興起來? 趙秀秀“哇啦”一聲撲在趙牧貞腿上又哭起來。 場面尷尬。 他爺爺和叔叔都不滿地瞥他嬸嬸一眼。 趙嬸嬸不以為然地扒飯,覺得開開小孩子玩笑嘛,那么認真干什么,小孩子矯情都是慣出來的。 約西在旁邊也算看明白了。 他這個嬸嬸嗓門大、心思糙,火上澆油唱反調(diào)真是一把好手,難為他們姓趙的一家,男人從老到少都是寬厚溫柔的好脾氣。 趙秀秀這回怎么哄也哄不好了,哭得昏天黑地。 約西雖然在家里也是當meimei的,但她從小出道,跟家人相處時間極少。 尤其是經(jīng)紀約簽給晶姐后,除了一點電話聯(lián)系,她的父母和哥哥像是在另一個世界里過著一家三口的生活,約西跟家人碰面機會都不多,凡是關(guān)心點什么,話里話外也總是跟錢有關(guān)的。 她的家人也哄她,但跟趙秀秀這個不太一樣。 趙秀秀是趙家的小寶貝,趙家人對她是心疼和憐愛。 約西不是,她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察覺自己和家人之間的親情疏淡。 他們哄她對她好,像供著財神爺。 記得也是上小學(xué)的年紀,那會兒童模行業(yè)正大熱,顧玉萍是見錢就撿的貪性,約西穿行劇組的間隙,幾乎每周末都要像個玩偶一樣供他們脫脫穿穿。 讓笑就笑,什么表情她都一點就通,天生的鏡頭感。 有一次她在影棚跟人鬧了脾氣,她媽急得不行,左哄右哄,又叫她爸過來,說萬一西西真不拍了怎么辦,違約金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