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場熱戀 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家養(yǎng)小青梅、我怎么可能有五個爸爸[星際]、愛情公寓:諸葛大力的專屬男友、豪門小閨女三歲了、長生八萬年、掌間雀、你最好是、驚!清貧校草是孩子他爸、無何有鄉(xiāng)、喜遇良辰
她忽然明白這是報應(yīng)。 趙牧貞這樣聰明的人,狼來了的故事不可能有第三次,她耍過他一次,他第二次就會謹慎。 霧在彌漫,她有些看不清,衛(wèi)衣兜帽下的神情也是輕忽的。彼此默契的緘聲,久別重逢的意味只有互相打量著的目光能體會到一二。 倏然,似靜止一般的畫面被打破,趙牧貞朝下走了一個臺階。 約西立馬朝后退,抗拒他的靠近。 拉鋸和對峙皆無聲,他試圖打破,但沒有成功,后退半步的殺傷力大到無窮,夢白做了,眠白失了。 他一句話說不出來。 好似又回到那個暑熱難消的木屋二樓,從始至終,他扮演的都是動輒得咎,無進無退的角色。 “趙牧貞,你就是這么想我的是吧?” 眼淚奪眶而出的第一秒,約西就干脆利落地抹去,唇齒間重重舒出氣,還是沒能抵消胸腔里冒出來的一股憤怨。 眼睛是久忍的紅,聲音也變了調(diào)。 只有話是瀟灑的。 “那現(xiàn)在就當我們重新認識,以后別忘了在你媽面前幫我說點好話,好歹之前有點交情,你沒忘吧?” 手背上的筋骨泛出青白,趙牧貞用力攥著,像在替嗓子用力,都是徒勞,現(xiàn)實是他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直到約西的身影消失。 他眼周泛起酸脹,想起約西離開常蕪鎮(zhèn)的那晚,他問以后去了北熙能不能去找她,她輕飄飄地說了告別。 情感經(jīng)歷太匱乏了。 她那么生動,那么新鮮,連給他的痛苦都是這樣的。 那晚也是如此,失語一樣地站在她面前。 在全家為她送行的時候,走出了昴日巷,那是常蕪鎮(zhèn)最后的夏,他從毗藍婆街的陶店走到更深露重的流水石橋。 她曾經(jīng)在這里放飛一只蝴蝶。 掌心空蕩。 他的蝴蝶也飛走了。 那兩個月的相處,他清醒過,每一次接近沸點,他就給自己添一瓢冷水,熱源從未消失,他永遠在接近沸點的路上,他知道自己不會冷卻,也不允許自己沸騰。 他逼自己從亂絮浮心的情緒里走出來,告訴自己:感情從不是矜貧救厄的施舍,違背本心的事,和心血來潮的道理一樣,都是不長久的。 從常蕪鎮(zhèn)到北熙城,再由夏入冬,他終于釋然了那段不長久。 也是自以為的。 這個夜晚,她一出現(xiàn),什么都是無用功。 擦著宿舍門禁時間回去,衛(wèi)生間亮著燈,謝君華在洗澡,衛(wèi)彬已經(jīng)躺上了床鋪。 吃宵夜的康勝聽到合門聲響,扭過頭,目光順著走過去的趙牧貞在宿舍蕩了一圈,曖昧兮兮道:“我剛剛看了一下時間,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 趙牧貞放下包,“我不回來能去哪兒?” 康勝端著泡面走到趙牧貞這邊,靠著床梯調(diào)侃道:“你說去哪兒?學校附近那些情侶酒店開著當擺設(shè)的?周末爆滿好嗎?!?/br> “你胡說什么?!?/br> 趙牧貞只覺得荒謬,但情緒低落,聲音也是淡的。 “哪胡說了,那個小jiejie是不是玩蜘蛛紙牌錘電腦的那個?” 康勝用肩膀撞撞他。 趙牧貞晃了一下,明澈的眸子跌落燈影里,不設(shè)防地眨,無比驚訝室友的猜測這么準。 “你怎么知道的?” 康勝得意挑眉說:“我?guī)セ顒又行牡陌?,我們路上聊天了啊,她問了好多關(guān)于你的事,挺關(guān)心你的,唉,她竟然還以為咱們學校那個自殺上熱搜的學生會不會是你,我告訴她,網(wǎng)上的消息都不真,那是一個女生,壓根都不是我們系的,她又問你在熙大過得怎么樣,我說你挺好的,沒說有好多女生追你的事兒,我說你特潔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么樣,兄弟夠義氣吧?” 說完,康勝才察覺趙牧貞的臉色全然不對勁了,擔心地往前湊湊。 “唉,怎么了?” 這時,床上刷微博的衛(wèi)彬猛然坐起來,大喊道:“我靠?。?!趙約西今天晚上來我們學校了!我靠我靠!她還拍了我們學校的圖書館發(fā)微博!我靠我靠!評論區(qū)還有人說在活動中心附近看到她了!他媽的,老子錯億啊,啊啊啊啊啊趙牧貞!我就該跟你一起去健身房辦卡,啊啊啊果然死宅男沒有春天!” 宿舍里充斥衛(wèi)彬痛心疾首的捶床哀呼。 康勝端著最后一口面去安慰他,說也不是去活動中心就能遇見,他跟趙牧貞今晚都去活動中心了,就沒遇見。 “錯過是人生常態(tài),遇見才是千分之一的偶然?!?/br> 康勝說這句話的時候,趙牧貞剛好點開了約西的微博。 燈火通明的圖書館,沒有要突出的拍攝中心,很平平無奇的一張夜景圖,只有一個句號,沒有文案。 評論區(qū)很多人都在猜是什么意思。 搞不懂的人還有小谷。 約西發(fā)博的第一時間他就微信轟炸過去了。 [西西寶貝你這發(fā)的什么啊,咱們的營業(yè)自拍呢?] 約西發(fā)了四張圖過去,都是晚上吃飯那會兒卜心慈給她拍的,西餐廳環(huán)境一流,燈光自帶氛圍,搭約西的顏值,出片即成片,修都不用修。 小谷看完更加不解:[美啊,我的天啊,怎么不發(fā)這個?] 約西回他:[和我的心情不符。] 她從熙大出來,半句開心的文案都想不起來。 小谷:[???怎么了寶貝,誰惹你心情了?] 如果可以,約西甚至想給那張隨手拍的熙大圖書館照片配文案——趙牧貞就是個錘子。 但估計到時候小谷會發(fā)更多的問號過來,評論區(qū)也會炸了,想想就算了。 但是她真的好不開心。 卜心慈她問去熙大怎么樣,她那會兒已經(jīng)回到公寓,癱瘓一樣的躺在客廳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地敲字。 [趙牧貞就是個無趣的男人!] 卜小姐是急性子,打字速度有限,立馬撥了個電話過來,五分鐘了解完來龍去脈。 約西說到火大,忍了一晚的氣全都飆出來:“他以為他是誰啊!他以為他很了不起嗎!” 卜心慈摸著良心說一句公道話:“葛蔓生的兒子,真的挺了不起的唉?!?/br> 約西拔高危險的聲音:“嗯?” 卜心慈立馬改口,狗腿吹捧道:“不過,我覺得敢把葛蔓生兒子泡了又甩,甩了又打算重泡的西西美人兒更厲害。” 這話聽著不對勁。約西哼氣,手邊摸到一只長耳兔子,說遷怒就遷怒,掄臂丟到另一個沙發(fā)上流放。 滾吧你! “我可沒有說要重泡他啊,錘子不配!” 卜心慈應(yīng)和一句,之后又摸了一下良心說:“可是你想想,你之前離開常蕪鎮(zhèn)那個事吧,雖然有苦衷,但趙牧貞也挺無辜的,你又是親又是摸,人家一顆少男心差不多都給你玩明白了,他呢,你都沒正正經(jīng)經(jīng)說過喜歡他,你又突然出現(xiàn),他今晚雖然話說的有一點點不好聽,但是不也挺坦誠的么?細想想,邏輯還挺合理的,明顯就是被你傷透了,人家?guī)浉鐚矍閷δ愣紁tsd了?!?/br> “卜!心!慈!你幫誰說話呢?” 那邊立馬變腔,順毛哄著:“幫你幫你,趙牧貞是錘子,開心點兒了嗎寶貝?” 約西硬聲硬氣:“沒有?!?/br> 卜心慈說:“這樣吧,我改天把彭維州那表弟介紹給你,我晚上給你細打聽了,據(jù)說是你的腦殘粉,那小子嘴還特甜,要不要試試?” 正是情緒頭上,約西喪得不行,拖漿帶水地問:“腦殘粉什么類型的?。俊?/br> 好姐妹言簡意賅:“反正不是趙牧貞那個類型的?!?/br> “那我不要?!?/br> 卜心慈笑說:“你看,還是鐘意錘子?!?/br> “滾吶!” 就算是大道理都懂的人,也有小情緒失控,非不想講理的時候,卜心慈跟約西聊著,察覺到她語氣緩了一點,才慢慢切入正題。 “我覺得你當時放完話就走,你也是心虛了,虧他單純,不然人家質(zhì)問你為什么當時撩完就跑不負責任,你更不好收場。” 約西沉默。 室外的燈火映進來,在天花板上劈出一條窄長燈帶,她看著客廳的水晶燈,從沙發(fā)縫隙里摸來遙控器,有一搭沒一搭切換著燈光模式。 思緒如這燈一樣,很亂。 最后,約西還是承認了。 她以為他會驚喜,是她沒有站在趙牧貞的角度想,他也沒有義務(wù)每一次都無條件接受她的招惹。 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 女孩子沒底氣又忍不住生氣,什么胡攪蠻纏的事都能干出來。 “那他也蠻過分的??!他都跟他們學校的學姐搞到一塊去了!” “怎么搞的?” 卜心慈腦袋里黃色廢料都忍不住腦補了,等了會兒,當約西在細數(shù)罪名,結(jié)果最后只聽一道氣鼓鼓的聲音說:“那學姐大冬天穿短裙,站在他身邊!” 卜心慈:“……” 按這個說法,彭維州早男德有失,送去浸豬籠了。 這么一提約西想起來了!那位方學姐臨走前還巧笑倩兮地跟趙牧貞揮手,說明天見! “他天天去打網(wǎng)球,那個學姐穿網(wǎng)球裙,明顯跟他一塊打網(wǎng)球!一個女人天天跟你一起打網(wǎng)球什么意思!顯而易見啊,女人的別有用心趙牧貞這個錘子看不出嗎?” 卜心慈又說公道話:“趙牧貞但凡能看出來女人別有用心,之前也不至于栽在你手上,人家就是單純啊?!?/br> “不是!” 沒有跟趙牧貞相處過的人不會懂的,“他不是那種單純,他很聰明的,特別會觀察,特別會舉一反三!” 約西這話說給好姐妹聽,好姐妹不理解,但如果說給方學姐聽,方學姐保準點頭如遇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