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場熱戀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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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約舒霖將從親媽感情的注意力移到親妹身上,問:“你跟秦翰怎么回事兒?。俊?/br> 約西抱臂好笑道:“我跟他有過事嗎?” “不是我說,西西,人真挺喜歡你的,上次喝多了還喊你名字呢,特傷心?!?/br> 約西明了一笑,淡淡地嗤。 “是不是一左一右還有漂亮姑娘看著都心疼?說哪個女的這么沒眼光,也太狠心了吧?你們是不是被這些姑娘慣壞了,妞好泡到叫你們習(xí)以為常,遇到一個不肯上道的就百思不得其解?” 巷外就是一條車來車往的主道,各色車輛在城區(qū)道路上橫沖直撞,約西在給趙牧貞發(fā)自己的位置,音調(diào)并不高的聲線里有種一往無前的傲氣。 “我說過了,他配不上我?!?/br> “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一娛樂公司少東家,家里不缺人脈,不缺資源,天之驕子,你知道嗎?就蘇綾綾都明著暗著在搭他,他還是喜歡你,有錢的男人花點(diǎn)兒不能理解么?我覺得你們要是成了,你是有本事管住他的,西西,我不是為了你考慮么?你們娛樂圈潛規(guī)則那么多,撕來撕去的,你一個小姑娘,能找個有家底的幫幫你,你以后能走多少彎路啊?!?/br> 約西不知道是該氣他的豬腦子,還是應(yīng)該小小感動一下傻白甜的換位思考。 “我也覺得我有本事管住他,意義是什么?我從來都不喜歡養(yǎng)狗,以后往長了說要大幾十年,連得到一點(diǎn)愛,都要靠心機(jī)馴服么?我也沒那么喜歡演戲,從熒屏演到生活里。”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很多只給趙約西的愛,不是首選,是唯一,是沒有替代品,是如果我不在了,這種愛就會在世界上從此消失?!?/br> 約舒霖像是被她說愣住了,幾秒空檔,他看著約西的臉,他從小就知道這個meimei特別好看,但第一次在約西的臉上覷見一絲類似神性的東西。 他諦聽著,連眼睛都沒眨。 “有,有這樣的嗎?” 約西懶得回答他,收回眼,“不要濫用天之驕子,酒吧養(yǎng)魚,夜店泡妞,這是天之驕子?你見過真正的天之驕子么?” 受山霧月輝庇佑,在春風(fēng)煦陽里長大,擁有穩(wěn)定的情緒,明朗的愛憎,有準(zhǔn)確的自我認(rèn)知,能為自己所有的言行負(fù)責(zé)。 約西:“說了你也不會懂?!?/br> “其實(shí)有點(diǎn)懂了。” 約西:“少跟他們在一塊亂攪合。” 約舒霖?fù)蠐项^,這會兒路口不怎么好打車,他前后望望,然后把目光又誠懇地落回約西身上:“我駕照被吊銷之后,不怎么跟他們來往了,我想了想未來的規(guī)劃,西西,你手頭還有錢嗎?我想給我女朋友開個炸雞店,她說這是她的夢——” “想”字還沒出口,就被約西一腳踢變了音。 “你又換女朋友了?” 約舒霖痛叫,抱著小腿嘶聲。 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慢慢靠近過來,導(dǎo)航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司機(jī)小張一邊減速,一邊往路邊打量,說是黑色大衣,但也一時不能確定。 “牧貞,那個拳打腳踢的,是趙小姐么?” 第54章 .54煙花響到我身邊來 趙牧貞坐在副駕,順擋風(fēng)玻璃往前一看,帶燈箱的站牌廣告旁邊,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姑娘正揪著一個男生耳朵,給人擰成歪脖樹狀。 又是掃堂腿又是掄心拳,對方又是跟跳著踢踏舞似的躲,又是左三寸右三寸的往心口護(hù),通通沒用,顯然是打人業(yè)務(wù)很熟練了。 可不就他那瓶蓋都擰不開的嬌嬌女朋友。 “小張叔叔,停一下?!?/br> 約舒霖為人兄長的最后良心,大概就是看見有人過來,下意識往約西身前扭了一下,替她擋住。 怎么說呢,就是喝開水拿筷子,多此一舉,毫無必要,約西下一秒就沒好氣地一把推開。 擋住她男朋友了。 “滾!” 約西撥了撥剛剛因?yàn)榇笳股硎值舻郊缜暗拈L發(fā),言簡意賅地對約舒霖通知:“少禍害女孩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的那條?!?/br> 趙牧貞已經(jīng)走近,身上穿一件帶兜帽的白色大衣,里頭是同色系的粗針織高領(lǐng)粗針織線衫,深藍(lán)直筒褲,褲腳都翻折整齊,踩一雙白板鞋,走到五官扭曲還在疼痛中大喘氣的約舒霖面前。 畫面對比強(qiáng)烈,主題明顯。 ——人類男性的差距。 一個是從韓劇ost里走出來的初戀男主,一塵不染,深情款款;一個是但凡出場觀眾都會心里咯噔一聲,盲猜這蠢貨后面大概率會不干好事。 以約舒霖望趙牧貞的眼神,明顯能看出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同一個爹媽,跟約西的自戀一脈相承,約舒霖很少在顏值這塊服人,對娛樂圈里的小鮮rou也是死直男式鄙夷,一律評價涂脂抹粉。 “你誰啊?” 約西沒給時間讓他們自我介紹,兩頭一指,草草解決。 “這是我的男朋友趙牧貞。” “約舒霖?!?/br> 趙牧貞朝約舒霖點(diǎn)頭示意:“你好?!?/br> “你好你好?!?/br> 約西沒有介紹趙牧貞和約舒霖相熟的打算,撂完話,叫約舒霖自己回去注意安全,就準(zhǔn)備跟趙牧貞走了。 后座的車門被拉開,趙牧貞用手替她虛擋著車頂,約西彎身,堪堪邁進(jìn)去一只腳。 約舒霖就從站牌邊追來:“有車就送送我唄!西西,這鬼地方難打車,冷風(fēng)口要凍死我了都!” 副駕門一打開,約舒霖就對上司機(jī)小張的溫和笑臉,他也朝人笑笑,安全帶一卡,扭頭問后座的趙牧貞:“兄弟,混的不錯啊,有司機(jī)?” 趙牧貞回答:“不是我的?!?/br> 約舒霖又問:“那你買車了么?” “沒有。” 約舒霖:“沒駕照?” 趙牧貞:“有駕照,沒車。” 約舒霖癟癟嘴,咂摸出意味深長的一聲:“嘖……” 腦海里忽然回憶到常蕪鎮(zhèn)的某個夜晚,運(yùn)西瓜的四輪車噴著nongnong的柴油氣味“咔噠咔噠”從窄巷碾過去,喝醉的趙約西趴在他肩上說:“趙牧貞,你都沒車,你好沒用哦……” 兄妹默契還是有的。 約舒霖又問:“這兩年有打算在北熙城買房嗎?” 趙牧貞:“沒有?!?/br> 約舒霖聽秦翰說過趙牧貞,不過也就是酒后幾句話,也不知道真假:“你不是讀熙大的么?落戶不成問題啊,能買房啊,難不成你還要回老家?” 趙牧貞:“我沒有那么多錢?!?/br> 約舒霖一想到自己也在為錢發(fā)愁,兩手搭在膝蓋上,飽經(jīng)風(fēng)霜地來回一搓,跟工地搬磚回家吃不上熱飯似的哀嘆:“嗐,咱們男人……” 晚上在烤鴨店,約舒霖不賞綠眼鬼的光,并沒有喝酒,這會兒倒像是喝多了就要對國際局勢夸夸其談的中年男人,就著北熙城近幾年的經(jīng)濟(jì)發(fā)展、行業(yè)風(fēng)口,針砭時弊。 “……怎么說呢,錢是不好掙了,但機(jī)會遍地有,就看能不能把握得住吧?!?/br> 約西忍到極限。 “小張叔叔,前面能停車嗎?” 司機(jī)小張立馬透過后視鏡與約西對視:“趙小姐是要買什么東西嗎?” 約舒霖反應(yīng)很快,立馬擺擺手跟正在減速的司機(jī)說繼續(xù)開,扭頭嬉皮笑臉跟約西保證:“我不講了,不講了啊,也不遠(yuǎn)了,西西,別在這兒把我放下去啊?!?/br> 約西給他一個冷冷眼刀。 約舒霖一慣皮厚,身子扭得跟麻花似的,擠來后座,跟趙牧貞加了微信。 車子最后停在時椿南區(qū)的一個花園小區(qū)前,往早推個十來年,北熙城很多高端的中式住宅還沒完全炒熱前,這種花園洋房還是頂時髦的。 冷悶冬夜,約舒霖走到門衛(wèi)亭,和相熟的保安借火抽煙,然后靠在小窗前,吞云吐霧,跟里頭探著半個腦袋的保安有說有笑,猩紅的光在吸吐間閃爍,約舒霖的姿態(tài)熟稔又放松。 這是趙牧貞順著約西視線所看到的。 “要下去看看嗎?” 約西搖搖頭。 她只是想起來他們一家四口剛搬進(jìn)安菲花園的場景。 幾輛小貨車進(jìn)進(jìn)出出。 她穿著小裙子,抱著自己的兔子玩偶,從瓷磚臺階一連兩階地用力蹦下來,好像小公主來到了新領(lǐng)地。 她和大她兩歲約舒霖圍著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追逐打鬧,她叫約舒霖背她跑,約舒霖小時候有點(diǎn)發(fā)育不良的傾向,那時候個子只比約西冒一點(diǎn),背著約西一路踉蹌栽花圃里。 約西沒事,約舒霖掉了兩顆門牙。 說話漏風(fēng)好一段時間。 那時候,她和約舒霖都覺得這個房子好漂亮。 是什么時候不喜歡這里的。 大概是無數(shù)次不想去劇組、不想去影棚,怎么撒嬌甚至是哭都沒有用,顧玉萍只會擦干凈她的臉,說爸爸做生意虧了錢,每個月還有大筆房貸要交,西西要聽話,我們不要那個大房子了嗎? 一股陳年濁氣懸懸漾在心口。 那感覺有點(diǎn)像夏蟬脫殼,有細(xì)微的疼痛和牽扯,但你明白不要緊,每個人都有走出年少的時候,這層稱不上保護(hù)的蟬衣,她只是脫得比別人早而已。 約西扭頭,向前撲去,仿佛后背真有了雙無形的翅膀,手臂環(huán)過趙牧貞的脖子,她臉朝下,聲音悶在他脖頸處柔軟又有清香的衣料里。 “趙牧貞,你喜歡什么房子?” 無聲示意小張叔叔開車,趙牧貞伸手回抱住約西。 “我無所謂,你呢?” 車外的紅黃燈影飛速后退,光影頻閃似疾光電影般扭曲,那樣光怪陸離的色調(diào)從她眼皮上急快劃過,但并不影響她的眨眼速度。 她看起來很靜。 “我喜歡你們家在常蕪鎮(zhèn)的房子?!?/br> 長廊幽幽,穿堂風(fēng)浸透年月吹拂來,涼爽厚重,蘊(yùn)著淡淡木香。 每一扇隔門,每一間小廳,不堪風(fēng)雨的舊瓦,打水費(fèi)力的老井,小院里的西瓜藤和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