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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清貧校草是孩子他爸 第90節(jié)

    水果有橘子香蕉,零食有面包鹵雞蛋還有薄荷含片,甚至還有一罐速溶咖啡跟薄荷氣泡水?

    江若喬不自在的說:“這個牌子的速溶咖啡勉強還行,你如果喝不慣也沒關系,這個氣泡水應該還蠻合你們男生的口味?!?/br>
    陸以誠忍俊不禁,“謝謝,我很喜歡?!?/br>
    只是東西太多了,他確實也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兩人一陣沉默,江若喬說道:“我十歲那一年,外公外婆帶我去外地玩,坐的是綠皮火車。當時他們給我買了很多零食……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這個牌子的鹵雞蛋,記憶中,味道是不錯的?!?/br>
    可能是此情此景觸動到了她。

    她竟然會跟他說這種事,這種……對她而言很珍貴,對聽者來說很無聊的事。

    陸以誠點了下頭,“這個牌子的鹵雞蛋我知道,也吃過,初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胃口不是很好,我奶奶以為我喜歡吃這些東西,特意會去買來放在面條里。其實我覺得,我奶奶自己做的鹵蛋比這個好吃多了……”

    說到這里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趕忙抬頭看她,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放心,這個鹵蛋我會吃掉的,其實還蠻好吃的,我不是說這個鹵蛋難吃?!?/br>
    都快語無倫次了。

    江若喬莞爾一笑,“誒呀,干嘛這樣緊張,我看起來像是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的人嗎?”

    陸以誠不說話了。

    江若喬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斯硯這家伙是敗我名聲~”

    陸以誠失笑,“也不是。”

    是他自己比較緊張。

    他又說道:“我奶奶總說,她沒讀過書,不知道怎么教導我,從我記事開始,她就讓我多看書多讀書,她說,我父母不在,沒人教我該怎么為人處事,所以我就要比別人看更多的書,說書里的道理都是很厲害的人琢磨出來的,她說,就當書里那些學識淵博的人是我的老師,是我的父母。”

    江若喬很認同這個觀點,“我覺得你奶奶挺厲害的?!?/br>
    因為這個老人的指引,陸以誠才會成為這樣的人吧。

    兩人其實聊得并不深。

    真正聊天的時候,是很難說完全敞開心扉的去談。人跟人之間便是這樣,先是敲門,等待主人來開門,才會進去,進去會寒暄一番后才會把臂交談。陸以誠現在站在江若喬的門口,他不敢去敲門,只敢在門口等著,等著她哪天來開門,他不敢輕易驚動她吵到她。

    而江若喬不知道的是,她已經被陸以誠邀請進了門。

    陸斯硯還在家里等著江若喬。江若喬沒敢耽誤時間,以最快的速度來了陸以誠租的房子,接走了陸斯硯。

    江若喬帶陸斯硯回到民宿時,外公外婆正坐在沙發(fā)上追電視劇,二老看著孫女帶著斯硯回來,都很驚訝,“這是?”

    陸斯硯可沒把自己當外人。

    這是他mama啊,這是他mama的外公外婆,那他就是回了自個兒的家。

    江若喬道:“陸以誠有點事,拜托我照顧斯硯一個晚上。”

    外公外婆:“哦?”

    孫女跟小伙子已經熟到這個地步了嗎?能幫人家看孩子,這可不得了!

    江若喬不去看外公外婆好奇打量的眼神,叮囑了陸斯硯一番后就去了洗手間。

    外公外婆一開始還會驚訝好奇,但一看到陸斯硯,這心又融化了,還真是奇怪,看到這小孩心口就熱乎得不得了!晚上陸斯硯是跟江若喬一塊兒睡的,大班生陸斯硯同學第二天還要上學……

    這個晚上,可能是思緒混亂,江若喬又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她依然是旁觀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個“她”失去了保研名額,但“她”很堅定,決定一邊工作一邊考研,外婆失去了最好的治療時機,等發(fā)現的時候,情況已經有些危急了,“她”帶著外婆來了京市求醫(yī),快筋疲力盡之時,“她”的社交賬號被人黑了,一夜之間,各種流言蜚語紛至沓來。

    有人說“她”專門找富二代談戀愛吸血,因為貪慕虛榮,狠心甩了對自己情有獨鐘、一往情深的男友。

    有人說“她”大學時期之所以光鮮亮麗,是因為跟一些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

    有人說“她”根本不配a大?;ㄟ@個稱呼,外面光鮮里面腐爛。

    “她”過去沒有做過的事情被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仿佛“她”真的做過。

    “她”做過的一些事,被人添油加醋夸張化。

    總之,有人鐵了心要弄臭“她”,妖魔化“她”。

    而這個人也很厲害,竟然有本事讓平臺封殺了“她”的賬號,平臺那邊給出的回答是被人多次舉報,而舉報成功的理由也令人匪夷所思,“她”也知道,有人想要整“她”。

    “她”束手無策,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她”以為的事業(yè),不堪一擊。

    “她”心力交瘁。

    在她的視角來看,“她”的外婆在住院時也聽到過有人議論自己的孫女,用那種非常難聽的字眼,外婆身心疲倦,卻不想讓“她”擔心,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邊經受疾病的折磨,一邊憂心忡忡,無比疼惜自己的孫女。老人還笨拙的偷偷摸摸的上網跟那些黑孫女的人理論,打了一些字后,還被人譏諷“小學生吧錯別字太多了,字都沒認全就來當水軍,人笑花給了你多少錢啊”,老人氣得心口發(fā)疼。

    畫面一轉,在“她”二十三歲這一年,外婆搶救無效去世。

    “她”在靈堂嚎啕大哭,而遺照上,外婆正在對“她”笑,一如既往的慈祥,仿佛在說:喬喬別哭。

    江若喬醒來的時候,神情麻木。

    她想哭,卻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哭不出來,可堵在喉嚨那里的是一團又一團的苦澀。

    她平靜而麻木的起床洗漱,又跟陸斯硯洗漱,帶著他跟外公外婆吃了早餐后,微笑著跟外公外婆再見,牽著他走出小區(qū),來到等待校車的地點,等著斯硯上了校車后,她才雙目無神的在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

    什么都想了,什么也都沒想。

    中途接到了陸以誠的電話,電話里他的聲音喜氣洋洋的,“掛上號了,正好黃教授今天下午的班,我現在把號給你送過來!”

    江若喬扯了扯嘴角,“嗯,謝謝你?!?/br>
    兩人約好在門口見面,江若喬起身往外走去,有人騎電瓶車,明明按了喇叭,但處在自己的情緒中難得遲鈍的江若喬沒有聽到,又或者說聽到了,但身體沒來得及做什么反應。她被刮了一下,摔了一跤。電瓶車車主抱怨了幾句,江若喬雙目無神,眼睛逐漸清明,對車主說道:“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是我自己不小心?!?/br>
    車主見她這樣好說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我先走了,我就住這小區(qū),要是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找我,我家住12幢?!?/br>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碰上要扯皮的,那肯定大家都別想好過,碰上這種好說話的,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和善一點。

    江若喬:“嗯?!?/br>
    車主走后,江若喬一時也沒站起來,她低頭看著膝蓋,膝蓋還有手掌都磨破皮了,她按了按膝蓋。

    痛意傳至四肢百骸,她仿佛現在才有了感覺一般,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

    陸以誠在門口沒等到她,就進來了小區(qū),遠遠地就看到她坐在花壇邊上,好像在哭。

    他走近了一些,注意到了她的膝蓋受傷。

    她也的確是在哭。

    相處這段時間以來,他見過她太多的神情,有皺著眉毛的,有不爽的,有開心的,有故作開心的,唯獨沒見過她掉淚。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她不是因為摔跤了膝蓋破皮了才哭,而是,終于找到了這樣一個理由才哭的。

    他很能理解她,雖然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也有過這樣的經歷,是在很小的時候,明明因為別人說他沒有爸爸mama,是個孤兒,但他沒哭,等回到家踩空樓梯摔跤的時候才終于哭起來。

    可是他不是因為摔跤疼了才哭的。

    他看著她,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江若喬哭的時候,沒有發(fā)出一點點聲音,她就只是無聲地哭。

    可在陸以誠聽來,她的無聲,也是振聾發(fā)聵。

    他探出手來,遲疑了幾秒,接著堅定地、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81章

    陸以誠帶著江若喬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她現在這個狀態(tài),回到民宿被外公外婆見到肯定不好。陸以誠在帶她回來的路上,經過藥店時買了碘伏跟藥膏。陸斯硯去上幼兒園了,屋子里很安靜,江若喬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陸以誠本來是想將碘伏給她,讓她自己來的,一看她這混混沌沌的狀態(tài),嘆了一口氣,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低聲道:“我先給你清理傷口上的沙子,可能會有點疼?!?/br>
    江若喬看著他的發(fā)頂,低低地嗯了一聲。

    陸以誠用棉簽沾了碘酒,小心地給她清理傷口。

    她本身皮膚就白,所以這膝蓋上的傷看起來就很嚇人,可是全程,她的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好像感覺不到疼,神情可以說是平靜,但更準確地說應該是麻木。

    江若喬其實是一個對痛很耐受的人。

    她很能忍,忍得住歡欣愉悅,也忍得住痛苦傷心。

    陸以誠一邊給她涂碘伏,一邊注意著她的神情,在發(fā)現她都不曾皺一下眉頭時,他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好了。”陸以誠說,“最好不要沾到水,每天換一次藥?!?/br>
    想到她愛美的性子,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會留疤的?!?/br>
    “嗯,謝謝?!苯魡陶f,“我想去洗手間洗個手。”

    陸以誠站了起來,將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里,“好,你吃過早餐了嗎?”

    江若喬看向他。

    就連他也意識到了,此時此刻的江若喬反應是慢半拍的。

    “好,我懂了?!标懸哉\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去廚房洗了個手。他在忙碌的時候,江若喬進了洗手間,反手關上門,今天的氣溫不是很高,穿上短袖會有點涼涼的,她只是想冷靜下來。

    她已經哭了一次了,不是嗎?

    她打開水龍頭,舀了一捧冷水洗臉。抬起頭來看向鏡子,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眼淚。

    在廚房的陸以誠專心致志的做早餐。

    冰箱里的剩余食材不多,打開午餐rou罐頭,將午餐rou切成厚片放在一旁備用。燃氣灶有兩邊,一邊的奶鍋在燒著熱水,他用平底鍋煎了雞蛋,又煎了午餐rou。他煮了面條,龍須面上臥著煎得很好看的雞蛋,以及幾片午餐rou,比較簡單,但也誘人。

    他也沒來得及吃早餐,端了碗到飯桌上,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叫她,下一秒洗手間的門開了,江若喬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以及表情了。她是極有主見的人,她為那個夢憤怒、傷心也悲痛欲絕,但她明白,她更要把握的是當下,現在已經提前了一年多時間帶外婆來看病,她也會盡力避免夢中的事發(fā)生……

    眼淚如果有用,她愿意天天哭。

    可是現在外公外婆需要主心骨,她就得振作起來。沒關系的,江若喬,事情不會像夢中那樣發(fā)生了。

    陸以誠身上還圍著圍裙。

    他取下圍裙,沖她溫文一笑,“吃點面條吧?!?/br>
    江若喬嗯了一聲,在他對面坐下,兩人一人一碗面條,當然是有區(qū)別的,比如江若喬碗里有午餐rou跟雞蛋,陸以誠的碗里就只有雞蛋。

    陸以誠見江若喬沒動筷子,問道:“是不喜歡吃這個嗎?”

    他又道:“要不我給你做個三明治?”

    江若喬搖了下頭,她已經恢復以往的神情了,“面條好吃,沒問題,就是太多了?!?/br>
    陸以誠對她的食量顯然是有誤解。

    這么大一碗,怎么吃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