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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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很快,快到耳邊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雖然很不喜歡魏江對剛才那場刺殺的態(tài)度,但在她心中,魏江還是很可信的,允諾的事情應(yīng)該會予以兌現(xiàn)。 只要她把玉扳指交給魏江,那距離完成翠兒的囑托,就近了。 這么想著,慕秋有些低落的心情也變得雀躍起來,臉龐漸漸恢復血色,原本有些郁郁的眉眼也舒展開來。 到遠遠看見那道立在馬車旁的身影時,慕秋更是忍不住提起裙擺,在魏江的注視下,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魏公子?!蹦角锝柚鴮挻笮淇诘恼谘?,將所有東西都放進魏江手掌心。動作幅度稍大了些,她纖細指尖似有似無地,從魏江布滿薄繭的指腹勾過。 魏江手指條件反射地屈了屈。 下一刻,慕秋已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魏江右手虛握成拳,沒來得及細看,只是把她交給他的所有東西都收進袖里,右手負在身后。 “接下來就拜托魏公子了?!蹦角锬曋难垌?,鄭重道。 魏江應(yīng)道:“好?!?/br> 慕秋斂衽行一禮,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兩步,魏江的聲音竟再次從身后響起:“在蘭若庭時,你問我要玉扳指做什么,現(xiàn)在我回答你?!?/br> “——你要真相,而我,要來殺人?!?/br> 冷淡得幾乎不帶任何情緒的話語,從魏江的口中說出來,竟似被濾上了一層濃重的鐵銹般的血腥味,肅殺而薄涼。 慕秋腳步微微頓住,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問題是她在兩個時辰前問的,中途不僅吃了飯還遇到了刺殺,魏江現(xiàn)在才來回答這個問題,反應(yīng)是不是太慢了。 丟下那兩句話,魏江也不在意慕秋的反應(yīng)。 他登上馬車,將慕秋遞給他的東西全部從袖子里取出來,攤放到桌子上。 他沒去細看其他東西,拿起玉扳指,對準從窗簾縫隙投進來的陽光打量玉扳指,在這個材質(zhì)普通的玉扳指內(nèi)側(cè)一角,發(fā)現(xiàn)了自己想要發(fā)現(xiàn)的詭異符號,唇畔微微揚起一絲弧度,旋即又很快放平下來。 他放下玉扳指,視線隨意從桌面上掃視而過。 在看清那幾張面額極大的銀票后,魏江臉上表情一瞬空白。 他數(shù)了數(shù)銀票面額。 兩千兩。 這筆錢完全夠在京城置辦一處府邸了。 他臉上的表情很快精彩起來,指背用力叩擊馬車壁:“停車?!?/br> 沈默疑惑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老大,怎么了?” “……” “無事了?!?/br> 沈默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他連問都沒問,繼續(xù)悠閑趕著他的馬車,嘴里叼著根不知道從哪順來的狗尾巴草,愉快地哼著歌,草根隨著他的歌聲,在涼爽的秋風中一晃一晃。 魏江聽著沈默那壓根不成曲調(diào)的歌聲,蹙了蹙眉,拿起慕秋寫的那份狀詞,從頭閱讀起來。 讀到“以大燕律法,官府不可隨意動用私刑。況且……”這句話,魏江唇間溢出一聲譏笑,他合上狀詞:“字寫得一般?!?/br> 第十四章 大早朝異樣。 慕秋回到明鏡院,白霜伺候她換了身衣服,指著梳妝柜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安神湯:“小姐,這是大夫人那邊命人送來的安神湯,現(xiàn)在溫度應(yīng)該剛好合適入口,你喝下后睡會兒吧?!?/br> 湯里放了助眠的藥物,慕秋喝完湯藥,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在慕秋陷入熟睡時,京城許多地方正因她遭遇的那場刺殺而陷入大震動。 負責京城治安的京兆尹府、負責京城軍械管制的軍機大營暫且不論。刑獄司這邊,楚河已經(jīng)陷入滔天怒火。 楚河抓起酒壇,喝了兩口,只覺得送入口中的酒水寡淡到不能再寡淡。 右手朝前一擲,酒壇子狠狠撞到門框邊上,當即四分五裂。 醇香的酒水濺得到處都是,一股濃郁的酒香從墜落處朝整個廳堂彌漫而來。 “這是什么人孝敬上來的酒,里面怕不是摻了水?好啊,我這還沒倒呢,就有人連我都敢糊弄了!”楚河冷笑起身,動了動自己的脖子,神情陰鷙可怖。 身為心腹的刑獄司千戶站在旁邊,右手按劍,不敢動彈,更不敢隨意插話,生怕自己會被楚河的怒火牽連到。 等到楚河的情緒冷靜些許,刑獄司千戶才小心翼翼問道:“大人,遇襲的事情……” “是那邊做的?!?/br> 楚河垂眼。 “前幾天軍機大營遭了賊,丟了一批□□||箭?!?/br> 刑獄司千戶稍稍松了口氣:“那就好。” “好?”楚河反問道,“好在哪里?” “沒有什么明面的證據(jù)能證明大人牽扯其中,我們只要稍加運轉(zhuǎn)走動一番,這件事就不會對大人造成任何影響?!?/br> 依照刑獄司千戶這些年的經(jīng)驗,就算朝堂眾人猜到了這件事會和少卿大人有關(guān)系,但沒有明面的證據(jù),就不足以為少卿大人定罪。 楚河坐回梨花木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刻不停地轉(zhuǎn)著玉扳指,腦子思緒紛雜,頗為心煩意亂。 證據(jù)? 像他這種平民出身的人,唯一倚仗的就是陛下的信重。 要是沒有了陛下的信重,證據(jù)不證據(jù)的,哪里有那么重要。 而且……怎么會沒有證據(jù)? 那枚落到慕家二小姐手上的玉扳指,就是足以證明他和揚州知府所在的那一方勢力有勾結(jié)的信物! 想到這,楚河舔了舔后槽牙,嗤笑出聲。 他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坐了足足六年時間,是在任時間最久的刑獄司少卿。 這些年里,無數(shù)人想要扳倒他,暗殺他。 卻無一人成功。 誰能想到,讓他很可能就此跌入深淵的,居然會是一個琴師和一個流落在外十年的貴女? 楚河看向刑獄司千戶:“你繼續(xù)稟報,把下午那場刺殺的細節(jié),一五一十復述出來?!?/br> 刑獄司千戶忙應(yīng)道:“是!” 楚河食指輕輕叩擊椅子扶手,聽到某個細節(jié)時,他眉峰微微一動,敲擊椅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注意到他的異常,刑獄司千戶忙問:“大人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楚河眉心一點點蹙起,板著臉問:“那個戴著面具的年輕男人是誰?” “具體身份并不清楚,只是聽到慕二小姐喊他魏公子?!?/br> 楚河起身,負手在后:“馬車是他帶來的?” “是。” “弩||箭真的不能射穿那輛馬車?” “是。” “那個男人把慕秋送回慕府后沒有馬上離開,過了大概兩刻鐘,慕秋又折返回來,在門口和那個男人聊了幾句?” 刑獄司千戶被問得摸不著頭腦,但依舊回答:“是?!?/br> 楚河轉(zhuǎn)身,狠狠一掌抽在刑獄司千戶臉上,罵道:“蠢貨!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稟報我!馬上給我去查清楚他的身份!” 如果他沒有猜錯,玉扳指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落到那個男人手里了! 但是,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京城有一條著名的官衙巷子,為了辦事方便,許多官衙都建在這條巷子里。 此時,大理寺內(nèi),慕大老爺正在和幾個下屬商討要事。 余光瞥見慕府大管家在門口探頭探腦,慕大老爺朝大管家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進來。 大管家走到近前,低聲簡述慕秋遇刺的事情。 慕大老爺神色微微一變,下意識要起身回府,但想到自己正在和下屬商討事情,視線不由轉(zhuǎn)向幾個下屬。 幾個下屬都聽到了大管家的話,能坐到他們這個位置的,就沒幾個不機靈的,紛紛出聲說事情的章程已經(jīng)討論得差不多了,如今大理寺內(nèi)沒什么要事,大人盡可自便。 慕大老爺點頭:“也好,我今日提前下衙,你們幾人自行商榷,若是存在什么異議,留待明日交由我定奪?!?/br> 等慕大老爺離開后,幾個下屬互相對視,每個人眼里都是如出一轍的震驚。 “那位慕二小姐前些日子才剛回京,這是惹到了什么人?” “刑獄司那位在慕二小姐抵京第二日,就前往慕府拿人。你們說這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要我說,肯定有關(guān)聯(lián)!揚州知府兒子那個案子,原本就是咱們大理寺的案子,結(jié)果刑獄司非要橫插一腳,這里面的疑點實在太多了?!?/br> “軍中弩||箭居然流傳到外面了。這種武器百步穿楊,慕二小姐沒出事是福大命大,但要是這些歹徒拿軍中弩||箭去刺殺其他官員,甚至是皇親貴胄……” “御史臺那邊肯定也聽說了這件事,看來明日早朝,要熱鬧咯?!?/br> 匆匆離去的慕大老爺出了大理寺,前行幾步,便瞧見了家里派來接他的馬車。 掀開馬車簾一看,慕二老爺已老神在在坐在里面,顯然也是一聽到消息就馬上告假回家的。 慕大老爺給他遞了帕子:“擦擦額頭的汗吧?!?/br> 慕二老爺微愣,不自在地接過帕子:“走得急了點?!?/br> 慕大老爺笑了下,問:“云來呢?” “他回去也幫不上什么忙,我讓他老老實實留在翰林院值班?!?/br> “這樣也好?!?/br> *** 慕秋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