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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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離聲音一頓,問道:“衛(wèi)大人對此有什么不同意見嗎?” 衛(wèi)如流抿了口茶水,淡淡道:“這十二人還活著?” “活著。” 衛(wèi)如流偏過頭,掃了站在他身后的沈默一眼。 沈默垂頭,遞來一把華貴的三尺青鋒劍。 衛(wèi)如流接過長劍,放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握著劍鞘,緩緩拔出長劍。 寒芒映照出他冷漠的眉眼,衛(wèi)如流旋轉(zhuǎn)著劍鋒:“此劍乃陛下所賜,江南四品以下官員皆可先斬后奏?!?/br> “刑部官員慘死,總要先給這些官員的家眷和天下人一個初步交代。這十二人既已認罪,那也不必再挑日子,今日便于獄中伏誅了吧?!?/br> 衛(wèi)如流用力合上青鋒劍。 “鏗鏘”一聲,長劍歸入鞘中。 第四十一章 何必自作多情。 衛(wèi)如流來揚州,來得是大張旗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輕飄飄摘了十二名官員的項上人頭。 這些官員背后站著家族,站著各方勢力,可那又如何,他攜皇帝御賜的青鋒劍而來,沒等他們身后的家族和勢力使勁,人頭就已經(jīng)滾滾落地。 沈默接回青鋒劍,快步走向外面,攔也攔不住。 片刻,再折返時,劍刃染血。 未凝固的血從劍刃末端滑落,自門口一路蔓延到主衙中間。 沈默半跪在地,握劍抱拳,堅定的聲音回響:“十二人皆盡伏誅,屬下幸不辱命?!?/br> 衛(wèi)如流細細打量著劍刃,唇角似含三分笑。 他舉過青鋒劍抖了抖劍身,感慨道:“果真是見血封喉的絕世寶劍啊?!?/br> 衛(wèi)如流梭巡一圈,見堂下不少官員額角帶汗或是面露不滿。 也是,他這個從京城過來的欽差如此鋒芒畢露,咄咄逼人,作為地頭蛇的揚州官員怎么可能會歡迎他。 倚坐在一旁看戲的簡言之適時問道:“諸位大人沉默不語,可是覺得他們死得太便宜了?” 無人應(yīng)答,簡言之直接點名:“江大人,在你的衙門殺你的犯人,你不介意吧?!?/br> 江淮離淡笑著:“那些人觸犯的是我大燕律法,雖關(guān)押在我的衙門,卻是大燕的犯人。他們本就該死,衛(wèi)大人和簡大人有陛下口諭在,盡可自便?!?/br> 小小駁了簡言之的話語,又不傷彼此的和氣,同時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衛(wèi)如流連擦都沒擦劍上的血,直接把它丟回了劍鞘里。他對自己的刀可從未如此草率過。 “這些人若是被關(guān)在刑獄司暗牢,我倒是不會讓他們死得這么輕松便宜?!?/br> 底下那些對衛(wèi)如流面露不滿的官員,表情頓時僵硬起來。 他們怎么給忘了。 這位可不是一般的欽差大臣,他是真正的殺神。 還是一位帶了尚方寶劍,能名正言順屠殺官員的殺神。 揚州的四品官員只有三人,其余的一旦惹怒了衛(wèi)如流,全都討不了好啊。 想通其中利弊,那些對衛(wèi)如流面露不滿的官員都連忙低下頭去。哪怕還有不滿,也只能藏在心里。 明里暗里敲打完這些人,衛(wèi)如流今天見揚州官員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江淮離確實是個聰明人,不用衛(wèi)如流和簡言之說什么,他奉上一份名單:“如今驛站被毀,本官安排了幾處落腳點,不知大人有意在何處落腳?!?/br> 名單上,既有知府衙門,也有一些官員的府邸。 衛(wèi)如流瞥了郁大老爺一眼,似笑非笑:“郁家是江南有名的大家族,怎么名單上沒有郁家的名字?” 郁大老爺身為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品秩不高,但道御史這種官職負有監(jiān)察地方之職,權(quán)力極大,再加上郁家是世世代代扎根在江南的大家族,因而他的座次相當靠前,僅在江淮離之下。 聽到衛(wèi)如流點了自己的名,郁大老爺擦汗道:“下官……” 衛(wèi)如流打斷他的話:“郁府能同時安排下上百人嗎?” 郁大老爺硬著頭皮道:“府里事先并無安排,怕是會耽誤各位大人休息……” 衛(wèi)如流一錘定音:“那就在郁府落腳吧?!?/br> *** 停尸房位于衙門最西邊,和主衙隔得遠遠的。 走回主衙的一路上,慕秋都在思索郁墨的話。 有什么律法能夠立馬問斬那十二位官員? “讓讓,麻煩讓讓?!?/br> 前方回廊傳來叫嚷聲,一個提著刀的獄卒高聲喊著。 在他身后,其他獄卒抬著整整齊齊十二副擔(dān)架,架子上躺著用白布蓋好的尸體。 慕秋與郁墨對視一眼。 這個喊話的獄卒正好是慕秋認識的。 隔著長廊欄桿,慕秋笑著招手:“師兄,好久不見。” 聽到熟悉的聲音,王樂平驚喜道:“師妹,你怎么回揚州了?” 王樂平面容憨厚,身材魁梧,看上去只有二十歲上下,笑起來時那股憨厚感更重了。 王樂平的父親是一名老獄卒,和紀安康是朋友,后來出事死了。王樂平進入知府衙門后,紀安康一直在帶他,王樂平順勢拜了師,慕秋作為紀安康的女兒,自然而然成了師妹。 “師兄,敘舊的話遲些再說。剛剛那些尸體是怎么回事?” 王樂平撓了撓頭:“這些人以前都是當官的,犯事下了獄,被剛到揚州的欽差大臣直接斬了。說是……說是什么要給慘死的官員家眷和天下人一個初步交代?!?/br> 有人在遠處喊他的名字,王樂平忙道:“師妹,我先過去了。你若是有空,就到我家里來。” 郁墨兩手抱劍在胸前,無奈道:“這王樂平,真是白長這么大的個子了?!彼尤徊恢滥角锸菫楹位氐膿P州,明明也經(jīng)手了這件案子。 “師兄性情如此?!?/br> 慕秋不在意就好,郁墨道:“所以……我們前腳還在琢磨要怎么馬上處死那些官員,后腳那位欽差大臣就把人都給砍了?” 慕秋點頭。 郁墨拊掌贊嘆:“這也太痛快了。那位欽差大臣真乃性情中人?!笨淞艘痪?,郁墨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那位欽差大臣好像是刑獄司少卿衛(wèi)如流對吧?!?/br> 慕秋又點了頭。 郁墨納悶:“怎么不說話,是有什么心事嗎?對了,你在信上和我提過衛(wèi)如流,難不成他這是在給你出氣?” 心里的猜想被郁墨直接點出來,慕秋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興許他只是在立威吧。” 長廊盡頭又再次傳來腳步聲。 揚州官員簇擁著衛(wèi)如流、簡言之幾人走來。 慕秋一抬眼,就看到了衛(wèi)如流。 他神情冷淡,目不斜視。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zhuǎn)了眸與她對視,又迅速挪開了。 慕秋莫名有些想笑。 她總覺得衛(wèi)如流現(xiàn)在的樣子很別扭。 不過……并不讓人討厭。 郁墨突然發(fā)出驚嘆:“京城最近流行起這種花哨的穿衣風(fēng)格了嗎?” 衛(wèi)如流他們已經(jīng)走近了,郁墨這一聲又并未壓著音量,齊刷刷地,眾人先是看向郁墨,又紛紛扭頭看向簡言之。 簡言之搖著折扇的動作頓住,用手合上扇面,看了眼郁墨,恬不知恥道:“不錯?!?/br> 郁墨那句問話是在問慕秋,結(jié)果被簡言之搶答了。 她瞥了簡言之一眼,道:“這種花哨的穿衣風(fēng)格適合你?!?/br> 簡言之樂了,如覓知音:“姑娘真有眼光?!?/br> 郁墨笑著換了個抱劍的動作。 領(lǐng)路的郁大老爺聽不下去了,站出來斥了郁墨:“胡鬧?!庇窒蚝喲灾虑?,“小女不懂事,還請簡大人海涵?!?/br> “無妨無妨?!?/br> 簡言之擺手,這才注意到站在郁墨身邊的慕秋。 他瞅了瞅衛(wèi)如流,見衛(wèi)如流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瞧見慕秋般。 簡言之心下腹誹,代衛(wèi)如流出聲邀請:“慕二姑娘,你的事情可都辦好了?我們打算住在郁府,你在揚州應(yīng)該另有住處,但為了安全著想,還是與我們一道住吧?!?/br> 慕秋笑著應(yīng)了好,牽著郁墨走到隊伍后面。 郁墨向慕秋打聽起簡言之的底細:“此人年紀輕輕,行事輕浮,吊兒郎當,卻能穿著正四品的官服。” 慕秋忍笑:“大理寺少卿簡言之。” “原來是簡家的人。”郁墨了然,又看著衛(wèi)如流,“這位刑獄司少卿,不知為何,似乎有幾分眼熟?!?/br>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慕秋輕咳一聲:“一千兩?!?/br> 郁墨勃然大怒,罵起爹來:“郁是非這混蛋果然不靠譜!” 說衛(wèi)如流是郁家門客,還暗示她聘請衛(wèi)如流去保護慕秋。 “見過坑爹的,沒見過我爹這么坑女兒的?!?/br> 慕秋被她這句話逗笑了,唇角彎了彎,沉重覆滿陰霾的心情也變得輕快不少。 郁大老爺和郁墨這對父女的關(guān)系一直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