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 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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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如流坐在慕秋旁邊,不疾不徐為慕秋研墨。他的每一步動作都做得行云流水,里面似乎蘊含著特別的韻律,以至于看著他的動作便覺賞心悅目。 慕秋右手枕著頭,懶洋洋倚著桌案,安靜欣賞了一會兒,突然笑道:“難怪人人都喜歡紅袖添香。” 衛(wèi)如流:“……” 他似笑非笑掃了慕秋一眼,莫名流露出幾分危險氣息。 慕秋輕咳一聲,坐直身子,懸腕提筆,蘸墨落字。 開始處理賬目后,慕秋格外心無旁騖,中途一度忘了時間,偶爾衛(wèi)如流將茶杯遞到她嘴邊,她才想起喝口水。 記錄下最后一個賬目,慕秋撂下毛筆,剛想用左手揉一揉右手,旁邊已有人捏住她的右手指尖,慢慢按著她右手的xue位,使得她僵硬的右手漸漸溫?zé)帷?/br> 慕秋越過衛(wèi)如流看向窗外。 屋里的燭火早早便點了起來,屋外漆黑一片,不知今夕是何夕。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快子時了?!?/br> 慕秋在桌案前一坐就是整整七個時辰,中途若不是衛(wèi)如流提醒,她連飯都忘了吃。 衛(wèi)如流從一旁的火爐取下一只碗,里面的食物散發(fā)著舒服的香味:“這里面煨著銀耳蓮子羹,你先用完再和我說賬本的事情?!?/br> 慕秋確實餓了。 火爐的炭火并不旺,只是為了保證銀耳蓮子羹的溫?zé)?,所以不用再放涼,完全能直接入口?/br> 慕秋左手握著湯匙,很快就吃完了。 她懶洋洋舒展腰肢,趴在桌案上,側(cè)過頭望著衛(wèi)如流。 衛(wèi)如流正在翻看她梳理過的賬本,一身青衣,身形瘦削而挺拔,垂眼掃視賬本時,眼神深邃而認真,柔和的燭光落在他的臉上,灑下淡淡的陰影,越發(fā)襯得他眉眼秾麗,輪廓分明,無一不是恰到好處。 “每年走私到北涼的私鹽大概在五百石(設(shè)定一石為一百斤)左右,售賣的價格卻遠低于正常價格?!蹦角镙p聲說出結(jié)論。 衛(wèi)如流:“北涼那邊沒有大型鹽場,一直很缺鹽。他們以前每年都要從大燕買鹽,價格比正常價格翻了兩番?!?/br> 從十年前開始,北涼削減了從大燕買鹽的數(shù)量。 可不是不需要買了嗎。 有人直接將白花花的鹽送到了他們面前。 “端王他如此資敵,到底在圖什么?”慕秋咬了咬唇,臉色陰沉,在心里將端王翻來覆去罵了幾遍。 衛(wèi)如流給出了一個極合理的猜想。 “端王可能有把柄落在北涼手里了?!?/br> 而這所謂的把柄,很顯然,和山海關(guān)大戰(zhàn)脫不了干系。 “憑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證據(jù),能不能直接使得端王倒臺?” “還不能。”衛(wèi)如流搖頭,右手輕輕壓在慕秋肩上,冷靜而克制道,“我們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br> 雖說他們都清楚,端王和私鹽一事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但他們沒有能徹底擊倒端王的決定性證據(jù)。 依照衛(wèi)如流現(xiàn)在掌握的證據(jù),頂多能夠?qū)⒔捕ㄋ雷?,是怎么都沒辦法給端王治罪的。 要知道,端王不是一般人,身為皇后嫡幼子,是朝中呼聲最高的太子人選。 一旦出手,雙方便是不死不休。 他必須保證一出手,就讓端王再無任何翻身的機會。 “那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嗎?” “當(dāng)然不是?!毙l(wèi)如流將原先的賬本以及慕秋整理過的賬本都一一妥善收好。 第七十八章 這一片人間燈火,此刻也是…… 暫時的蟄伏并非是對敵人的仁慈,而是為了等待更好的時機,以圖一擊斃命。 那飛翮失蹤一事瞞不住,北涼使團再次大鬧鴻臚寺,要求大燕盡快給北涼一個交代。 不過,那飛翮只是個小小侍衛(wèi),除了些許有心人外,基本沒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的失蹤。 即使是北涼使團的人大鬧鴻臚寺,為的到底是找到那飛翮,還是借題發(fā)揮,試圖在接下來的和談中謀奪更多利益,那就見仁見智了。 和談本就是兩國的一場博弈,沮浚的身死、那飛翮的失蹤,說得薄涼一些,最后都化作了北涼用來談判的籌碼。 真相? 大理寺和鴻臚寺給不出真相。 他們給的,是交代。 趕在帝都下第一場雪前,北涼方面最終同意了只和談不和親。 兩國于各項條款達成共識,簽署國書。 兩國邊境未來五十年的和平序幕自此拉開,可舊的仇恨只是結(jié)了痂,尚未徹底痊愈,山海關(guān)大戰(zhàn)那被坑殺的六萬大軍依舊沒有瞑目。 帝都下第一場雪時,北涼使團啟辰離開洛城。接下來天氣會越來越冷,他們必須要趕在大雪徹底封路前回到北涼,不然就要被迫滯留在大燕過年了。 北涼使團離開后,帝都剛平靜幾天,又再次沸騰起來。 而這回的熱鬧,可不一般。 就在臘八節(jié)這天,有好事者發(fā)現(xiàn),刑獄司少卿衛(wèi)如流居然進了慕府! 他沒有穿那身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絳色鶴紋官袍,而是換了身竹青色錦衣,外罩灰黑色大氅,滿是君子如玉的風(fēng)華,不見半點殺人如麻的狠厲。 他沒有帶任何下屬,反而帶了幾大箱子的禮物,并非空手而來。 雖然瞧不見箱子里裝著的是什么東西,但看著也不像是幾大箱人頭——咳,畢竟這段時間,京中沒有哪戶大族被抄家。 更令人稀奇的是,衛(wèi)如流走到慕府門口,迎他入門的慕大管家滿臉都是笑容! 看著這架勢,沒有什么來者不善的意味。 應(yīng)該不是上門抄家的。 隔壁王府的管事小聲嘀咕:“這瞧著,怎么與我們家大姑爺?shù)谝淮蔚情T拜訪時的場景有些相似?!?/br> 但很快,王府管事又搖著頭,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他真是想多了。 他們家大姑爺與大小姐在詩會上情投意合,兩家家世也相當(dāng),這門婚事是哪哪都般配。 這刑獄司登門,素來只有壞事發(fā)生,怎么可能會有喜事呢…… 王府其他人的想法,與王府管事差不多。 偶爾有人提出不同看法,又因為刑獄司歷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名改了口。 住在慕府隔壁的人尚且這么想,那些只聽了個熱鬧的人,更是覺得慕府遇到了大麻煩。 看來這累世風(fēng)流的慕家,接下來怕是要過不了一個好年咯。 對! 沒錯! 若是聽到這些人的心聲,慕二老爺絕對會喜極而泣,如覓知音! 天知道,當(dāng)他站在自家庭院,遠遠瞧見穿梭在回廊上的衛(wèi)如流時,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在反復(fù)涌動——這混賬玩意居然就直接登門入室了!他現(xiàn)在把府里的侍衛(wèi)都調(diào)過來,能不能把人直接打出去? “爹?” “爹!?” 慕雨連著喊了兩聲,慕二老爺還在出神,眼睛直勾勾注視前方,臉色黑得嚇人。 順著慕二老爺?shù)囊暰€看過去,府里的大管家正畢恭畢敬領(lǐng)著一個男子往廳堂走去。從慕雨這兒看過去,頂多只能看見衛(wèi)如流的背影。 雖瞧不清面容,但只看那瘦削挺直的背影,慕雨便忍不住眸光微亮。 她好奇道:“家里來客人了?” 臘八節(jié)是個重要的節(jié)日,一般來說,沒有什么客人會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登門拜訪。 “那算什么正經(jīng)客人?!蹦蕉蠣敽谥樥f道,語氣格外不滿。 慕雨:“……” 她爹今天這是怎么了? 慕雨再次循著那道身影看過去。 對方已被送到了前廳,慕大老爺親自從屋里走出來迎接他。 “好了,雨兒你回去吧,爹有些事要去趟前廳?!眮G下這句話,慕二老爺甩袖,怒氣沖沖直奔前廳而去。 慕雨:“……” 來家里做客的,莫非是她爹的政敵? 嘖,她還是第一次見她爹這么生氣。 慕雨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提著裙擺悄悄墜在她爹身后,朝前廳走去。有熱鬧不瞧是傻子,自家爹的熱鬧更得摻和一腳。 就在慕雨快要靠近前廳時,慕秋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三meimei,你偷偷摸摸的在這里做什么?” 慕雨腳步一僵,險些重心不穩(wěn)往前摔倒,好在慕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這才免得她與碎石嶙峋的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慕雨驚猶未定地拍拍胸口:“二jiejie,你怎么也來了?” 轉(zhuǎn)過身去,才注意到慕秋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 她本就是極艷麗的容貌,如今一番盛裝打扮,越發(fā)秾麗驚艷。 慕秋唇角微彎,正要回話,婢女寒露從里面走了出來,說是慕大夫人請她們二人進去。 *** 屋里的氣氛頗有些許詭異。 慕大老爺和慕大夫人坐在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