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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漏之事, 這幾年時有發(fā)生。” 奉衍沒多費口舌說明, 而且糾正, “嚴謹一點說, 這件玉琮是春秋甚至更早的古物, 只是我的個人判斷。你不信可以送檢專業(yè)機構(gòu),今天的重點也不在于它值多少錢?!?/br> 李立歷眼角直抽抽。 好家伙!聽聽這平淡的語氣, 值多少錢不重要, 還有什么更重要。 “我不好說這件玉琮一定是土里來的, 但這東西不干凈?!?/br> 過云從適時說明,“它沾了兇氣。幸虧除了今天這場戲, 你們沒有在其他時間過多與它接觸,否則撞邪的就不只是《瓦全》劇組了?!?/br> “什么!”, “不會吧!” 李立歷與小何還沒能從破石頭變高古玉的震驚中回神, 就被新的消息又砸暈了。 小何抓了一把頭發(fā),“我買它的那個攤位很普通。假設(shè)是盜墓挖出來的東西, 也不可能只收我十五塊不到?!?/br> 過云從沒有觸碰某件物品就得知它詳細過往的特異本領(lǐng)。說不好玉琮的具體傳承經(jīng)過,而目前關(guān)注的重點是玉琮的兇氣從何而來。 這股兇氣與昨夜感知到的同出一源,但兇猛程度相差極大。形象比喻, 昨夜遇到的是大西瓜,今夜的就是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嘗鮮。 玉琮上的兇氣不是自發(fā)形成的,更像是與某種物品放在一起久了, 沾上了那件物品的兇氣。 “在雜貨攤上買的物品都在這里了嗎?” 過云從問小何, “你記得雜貨攤上玉琮附近有沒有類似的玉器?!?/br> 小何先是點頭, 雜物攤上買來的東西都做了書房的道具,一件不多一件也不少。 “你問有沒有玉器,那攤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了,我真的記不清楚?!?/br> 奉衍馬上取出隨身記事簿,刷刷畫了幾筆,“見過這個圖形嗎?” 小何瞧著簡筆畫,是種類似微弧形的刀刃,中間小孔。一見到圖,他的記憶被勾起來了。 “還別說,我真見過。雜貨攤上有這東西,像是斧頭形狀,比我手掌要大一些。顏色比我買的筆筒,哦不,是比玉琮要好看點,淺灰青帶著一縷紅。攤主是當做石頭鎮(zhèn)紙賣的?!?/br> 過云從與奉衍對視一眼,就見對方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 地攤上與玉琮一起出現(xiàn)的,壓根不是石頭鎮(zhèn)紙,而是玉鉞。 《說文》提到“大者稱鉞,小者稱斧”。用玉制作的鉞或斧不用來打仗,而是用作祭祀的禮器。 比成年男士手掌要大,雜貨攤上擺放的大約是玉鉞。 小何反應(yīng)不算慢,聽明白兩人想找那東西的買家。仔細一想,還真想起點線索。 “我離開地攤的時候,有一個大胡子在問價。他好像提了一嘴石斧鎮(zhèn)紙怎么賣?!?/br> 大胡子,這個特征與表演招鬼打門的可疑分子特點相似。 過云從追問,“那人是不是比你高半個頭,一米七八左右,還有關(guān)中口音?!?/br> “對,對。” 小何連連點頭,還想起一個要點。 “那天從滬城回江南影視城,我是坐長途客運車換乘公交車。那個男人我一路的,后來還都上了4路公交。但他哪一站下車,我真沒印象了?!?/br> 這條線索很有價值,證明彩門中人在影視城附近徘徊的推測正確。沿著4路公交的站點,能夠進一步縮小可疑分子的位置。 另一點重點是能夠解釋為什么影視城內(nèi)怪事頻發(fā),但沒有兇氣殘留的原因。 奧秘,九成九在那塊玉鉞上。 小何買的玉琮沾染了一縷兇氣,是因為與玉鉞長時間被埋在同一處。 要問長時間究竟是多長? 奉衍推測這只玉琮是先秦高古玉。 它帶有鳥紋的玉琮,內(nèi)側(cè)篆刻了鳥蟲書,表達的意思是成鳩氏之國。 成鳩氏之國是先秦古籍《鹖冠子》里提到的古國。 它出現(xiàn)的極早,據(jù)說上可推至三皇五帝時代,是比夏商周還要早。等到戰(zhàn)國時期,成鳩氏國成為了楚國的一部分。 成鳩氏族的權(quán)力象征物品是斧鉞,而所崇拜的神靈從氏族起名就能看出與鳥類相關(guān),正應(yīng)對了玉琮表面的鳥紋。 這樣一個古老的部族,有人推斷與良渚文化相關(guān)。 前幾年,對地處江南一帶的良渚文化進行考古挖掘,玉琮與玉鉞都是極具代表的出土文物,以實物證明新石器時代晚期文化的存在。 過云從沒有解釋得太復雜,而著重表明,“作為代表力量的玉鉞,它在祭祀典禮中不只具有象征意義,有些原本就是一件法器。 法器被埋在地下后幾千年形成了某種兇氣,會影響一起掩埋的玉琮,這就李導劇組購買的玉琮沾染兇氣的原因?!?/br> 瞧著李立歷還是不愿意相信,這又加了一把石錘。 過云從詢問小何,“你把道具買回來后,是不是一直都壓箱底存放著,直到今天才拿出來?” 小何點頭,這些書房內(nèi)的布景道具買了兩個月,今天剛剛拿出來使用。 過云從再問,“你背著玉琮回劇組,起碼耗時兩三個小時。之后那幾天是不是比較倒霉,喝涼水也會塞牙的那一種。” 小何還真想起那段時間的倒霉事。手指脫臼、被鳥屎砸腦袋、側(cè)摔扎到了仙人掌。 “說起來,有一個星期我是小傷不斷,我也沒太在意,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