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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衍上午已經(jīng)去查了影視城臨時工匯集處,找上消息靈通的吳工。 吳工對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印象也不深,平時沒有一起聊天,而且那人也不是定期來上工。 詢問了一圈臨時工,居然沒有人與那人相熟,只知道一個綽號叫「寸頭」,是根據(jù)男人方臉寸頭起的。 老黃也進了這條線,無奈的是相關描述都不夠有辨識性。 “現(xiàn)在手上的線索還是太少,連對方的具體特征都知道不多。聽說國外搞什么電腦技術破案,我們這里還沒有,排查都要一家家??萍疾粔蛳冗M??!只能還是那句老話了,再等一等。” 老黃不多感慨有的沒的,派出所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他先離開了。 影視城門口,人群進進出出。 沒有監(jiān)控,沒有聯(lián)網(wǎng),在科技改變生活的時代來臨之前,尋人與定位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科技改變生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方法?!?/br> 奉衍看向過云從,“可以測一卦,推測大致方位嗎?” “凡事都有禁忌,占卜也不例外?!?/br> 過云從昨天與陽然就曾經(jīng)提過何時何地不宜占,“大年初一,新舊交替,天地之氣變化,卦象難免不清晰。” 奉衍卻道,“但眼下仍能一試。得不到精準的卜測結(jié)果就用人力去補全,在現(xiàn)有基礎上能夠有一個模糊的查找方向說不定有奇效?!?/br> “也行?!?/br> 過云從同意了,“你寫一個字?!?/br> 奉衍不似上次用手指在桌上虛寫,拿出了記事簿與鋼筆,認真思考了一分鐘,最終在空白紙落筆一個「楚」。 武俠劇組買到的玉琮內(nèi)刻鳥蟲書,那是先秦楚國流行的文字。成鳩氏之國也在楚地范圍內(nèi)。 被可疑分子買走的玉鉞,基本能推測它與玉琮來自一個墓地,那么不如就以楚字來推測。 過云從凝視著「楚」字,奉衍特意寫得端端正正,力求每一筆清晰分明。 “楚,上為林,下是足。它的表意不難理解,某個人走入了樹林之中,對樹林的某個區(qū)域進行了改造讓它適合人類生活。” 結(jié)合到目前所處的周邊環(huán)境,江南影視城附近多有在建的公路,可疑分子乘坐的4路公交車途徑區(qū)域也有成片的樹林。 “結(jié)合玉琮玉鉞的來歷,它們從楚國地域來,楚國也是被稱作荊蠻?!墩f文》里面講楚字,也稱它為荊。” 過云從由楚及荊,“要找的人不只在荊樹生長之處,而且還說明了一種不太好的狀態(tài)。” 說著,過云從抬頭看向兩米外的樹木。 有一排光禿禿的楸樹,落葉喬木在冬季自然是只??帐幨幍闹ρ?。 沒葉子的楸樹為什么預示不好的狀態(tài)? 奉衍即刻想起一句話,“你指的是‘夏、楚二物,收其威也’?!?/br> 這句話出自《禮記》,說是利用夏、楚兩種樹的樹枝做成棍杖,從而懲罰學堂里那些不聽話的學生,說白了也就是學校的體罰用具。 其中的楚是荊樹,而夏是楸樹。 測字講究結(jié)合當下環(huán)境。奉衍在楸樹之側(cè)寫了一個楚字,是讓夏、楚兩者同時出現(xiàn)了,也就引申出了有人受刑。 過云從想到失蹤的賈優(yōu),“附近某個荊樹叢生的地方,有人被囚禁,遭受了虐待。不排除施虐者與教育工作相關,不一定是老師。 結(jié)合可疑分子來影視城做過道具搬運工,他可能是給學校做過重體力活,比如建校時搬磚之類的?!?/br> 這樣一來,查找范圍被縮小。 影視城內(nèi),劇組司機對于周邊地形最為了解。還拿出了當?shù)氐貓D,畫出了幾個圈,標注出了有荊樹分布的地區(qū)。 將這些地方與4路公交車的途徑路線交叉比對,真能找到三個交集點。 直接開車前去看看。 “這三個地方都不好走。一個附近在修路,還有兩個附近是小路,面包車是開不進去的。這會三點鐘,今天天黑前,最多走兩個地方?!?/br> 司機師傅又看了看天色,“希望太陽能堅持住,今天的天氣預報是晴轉(zhuǎn)雨,不知道什么時候下雨。一旦下雨,還是要早點回來,路況不好?!?/br> 天氣變化,人為無法控制。 過云從準備了雨披與雨鞋,以備不時之需。同行的還有奉衍、陽然和保鏢阿華。 貝鑫帶了兩個保鏢,就把普通話更好的阿華留下了。他與阿強坐了另一輛車向滬城方向去。 兩輛車駛出影視城,不久就分開了。 一個小時不到,晴朗的天空忽然變暗,烏云翻涌凝聚。 今天的天氣預報格外精準,說了黃昏有雨,它還就真的來了。暴雨一來,塵土飛揚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 正如司機師傅說的,這種路況不合適開車,更不適合下車徒步。尤其是對于當?shù)氐牡匦尾皇煜r,指不定腳下會踩空或引發(fā)別的意外。 趕在暴雨來臨之前,一車人先去了面包車能通行的那個小樹林附近。 小樹林長了不少荊樹,附近的老鄉(xiāng)表示沒聽說樹林中存在荒廢房屋,也沒有看到拾荒者或陌生面孔出入,更沒有符合可疑分子特點的居住者。 這片樹林沒傳過稀奇古怪的傳聞。 非要講一點傳言,就是聽說樹林要砍了,將來會新造工廠之類。具體是誰投資建廠,又是哪一塊荒林區(qū)域,那都還是懸而未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