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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雙手握緊握玉鉞, 口中吐出晦澀不明的咒語。不似任何一種現(xiàn)存的常規(guī)語言, 卻讓人聽了就覺得陰氣森森。 看不清黑暗中男人的表情,但看得見所持玉鉞的變化。 如斧形狀的玉器上盤踞著詭異紅色, 不是古玉的血沁,像是如毒蛇游走般血光閃爍。 不妙! 過云從蹙起眉頭,兇犯是想要徹底啟動法器。 那些詭異血光如活物扭動, 正欲形成一個符字,類似「烕」。 即,滅頂之災的「烕」。 滅字之下, 陰盛極, 陽無存, 生靈皆亡。 寸頭男人想要徹底點燃「烕」符字,不知他是否明白那意味著什么,而作為施法者又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過云從:“停手!你在找死!” 寸頭男人屏蔽了四周的一切聲音。 他毫不在意自己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正兩眼充血就盯著玉鉞,期待用它的力量驅(qū)趕追捕他的人。 玉鉞上冒出的兇氣越來越重,開始向長街外蔓延。 一棵常青的松樹被兇氣觸碰到,頃刻間似被抽干生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倒在地上。 很多時候,勸說只是徒勞。 過云從懂這個淺顯的道理,沒有多一句廢話,靜氣凝神以指代筆在虛空中畫起了一道繁復的符文。 形似「鎭」字,是為鎮(zhèn)壓玉鉞兇氣。 符出,咒隨。符光隨著一連串的古音似鬼神之言,撲向那塊被血色纏繞的玉鉞。 兩股氣息糾纏到一起,相互角力,此消彼長。 眼看金光將要壓住血光,但血光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有一股殘余而不能徹底消散。 寸頭男人終是停止念咒,抬頭陰冷地笑了。 “桀桀桀——別白費力氣了。我徹底啟動了它,你鎮(zhèn)不住的。除了我,沒有人能收住的,沒有人可以鎮(zhèn)壓血煞?!?/br> 血煞? 聽這意思,古玉的兇氣以某種特殊血脈力量制成,想要鎮(zhèn)壓它最好有對應的特殊引子。 過云從下意識想到什么,回頭發(fā)現(xiàn)奉衍的左手見血了。 他剛剛空手去接護身符石塊,快速飛來的石塊在他指尖劃開一道小口子。 “不好意思,借你用一下。” 過云從事急從權(quán),直接用一顆石子沾了奉衍的指尖血,反手就將這顆石子向玉鉞方向彈了出去。 ‘叮!’ 沾血石子打在玉鉞上,極輕的撞擊聲幾乎被夜風淹沒,下一秒讓寸頭男人不敢置信的事發(fā)生了。 “啊——” 寸頭男人尖叫,萬萬想不到玉鉞上的血光竟然遭遇克星。血煞再也不是剛剛死而不僵的模樣,終是一點點地湮滅了。 他失控地喊了出來,“不!怎么會這樣!不可能的!和書上說得完全不一樣。你是誰,你……” 寸頭男人目眥盡裂,但質(zhì)問的話沒能說完。 剛剛親手釋放的兇煞多數(shù)憑空消散,可仍有一股殘余黑霧直沖他的腦袋。當場叫他兩眼一黑,身體仰面向上,哐一下狠狠砸地上。 這動靜,聽著也覺得后腦勺痛。 過云從沒有多余的同情,從挎包里取出一根麻繩朝昏迷的寸頭男走去,先把人綁了起來。不必探鼻息,這人還有脈搏。立刻把手腳都給捆死了,確定不會發(fā)生狗血逃跑的小事件。 另外,取隨身攜帶的雞血,在男人的眉心位置畫了一個封字符。 盡管男人的古怪力量多出自于古玉,但也要防止他再用自身的能力作祟。 然后,拿起落在地上的玉鉞。 玉,碎裂了一個角。這會近距離端詳,確定它的大部分已經(jīng)石化,不懂行的只會以為是一塊雜石。 根據(jù)小何的說法,地攤上看到玉鉞時,是淺青灰?guī)е豢|紅。 此刻,玉鉞上找不到一絲紅色,仿佛從來不存在血沁痕跡,表面的刻痕也都模糊不清。 不論它曾經(jīng)多么精美,有過哪些令人瘋狂的力量,在最后一縷殘留血光消散后,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塊古玉。 兇氣,散盡,只留一個徒留軀殼的玉鉞。 可以觀賞可以收藏,但沒有一點點痕跡證明它曾經(jīng)的無窮力量。 再看長街地面,找到不一枚過云從投擲出來的刻有符文的石子,它們?nèi)妓槌闪朔勰?/br> 玉與石,到頭來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 奉衍忽而開口,“你不該解釋點什么嗎?” “解釋什么?” 過云從回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借你的血一用就是靈光一閃。剛好你的手指流血,別浪費了。如果不好用,那我再試試自己的?!?/br> 奉衍聽到這話也是笑了,“你覺得我會信?” 不信?不信就對了。 過云從也端正了臉色,她其實也不知內(nèi)情。 剛剛真的就是直覺。從奉衍似籠迷霧的面相,想到他身上或有古怪,而試一試以他的血為引子能否完成鎮(zhèn)壓。 “你希望得知其中所以然,我只能表示很遺憾。觀你命格特別,真就是隨手一試。” 過云從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寸頭男人,“或許,你可以問他從哪里得知催發(fā)玉鉞法器的方法,又是什么力量能鎮(zhèn)壓住法器血煞。那些與你又有什么關系,我也很想聽一聽?!?/br> 奉衍沉默地看了過云從一分鐘,確定她沒有說謊,終是點了點頭。立刻掐了一把地上的男人的人中,把人給強制掐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