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渾身上下都痛！

    這一刻, 牛豪生只覺得面子里子都被人踩在地上反復(fù)摩擦。

    偏偏今天的事不是誰故意迫害他，是他故意上門找虐。越想越掛不住臉, 居然一聲不吭迅速跑了。

    褚康也不敢置信地瞠目結(jié)舌。學(xué)外語, 這樣賺錢嗎？是他不了解行情嗎？

    下意識想去看丁巧, 為什么丁巧一直沒講過云從的兼職工作有多好！但他及時忍住了，沒有側(cè)目露出半點情緒, 而迅速盤算要怎么把牛豪生出現(xiàn)在船上的事撇干凈。

    丁巧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過云從憑本事能賺多少錢都不奇怪。礙眼的牛豪生了被懟走了, 她不會偏移重點, 記得初衷是要找褚康質(zhì)問清楚。

    “從從，你和奉先生去談事吧, 不用在這里陪我，我和褚康有點話要單獨說?！?/br>
    過云從給了丁巧一個鼓勵支持的眼神。“我很快回客艙。有事，你盡管說?！?/br>
    把談話空間留給丁巧和褚康。

    兩人向在幾米開外站在樓梯口的彼得走去。

    過云從眼底帶笑地夸道, “奉先生，看來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br>
    奉衍也淺淺笑了，笑容一閃則逝, 又恢復(fù)了平靜的神色。配合演出, 沒什么難的, 只是看愿不愿意。

    “我以為，我們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合作伙伴。能讓你有好心情，利于合作進程。何況，我沒有說謊?！?/br>
    奉衍目視前方，壓低聲音，“那個彼得，真的希望以一萬英鎊找‘文化顧問’。他希望在高人的幫助下與歐洲古堡里的幽靈們聊一聊，親眼見見它們，聽聽它們的真實經(jīng)歷。”

    過云從：好家伙，這是想找一個能讓真鬼說故事的顧問。

    彼得，德意混血，鬼怪愛好者。

    奉衍先認識了彼得的哥哥，在閑談時得知彼得喜歡靈異事件，彼得最遺憾的是一直沒能眼見為實。

    彼得買了一座古堡，那里據(jù)說幽靈橫行，但他住了小半年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期待一位魔法導(dǎo)師出現(xiàn)，愿意高薪聘請，只求能帶他見識另一個世界。

    “來華國負責談生意的是哥哥修·朗格，彼得就主要負責吃喝玩樂?！?/br>
    奉衍簡明扼要地向過云從說明前因，“正好這次在滬城遇上彼得，順路一起去山城，你可能已經(jīng)猜到他的主要目的地?！?/br>
    過云從心領(lǐng)神會，“鬼城豐都，看來外國人很好奇華國的幽冥世界。在國外沒能見到鬼，及時改變策略，謀求西邊不亮東邊亮?！?/br>
    奉衍點頭，“大概就是這樣。幽靈城堡的事不急，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彼得。

    別驚訝，彼得堅稱見鬼是好消息。不嗑藥、不嗜酒、不濫交，用彼得的話來說，他的小愛好挺健康?！?/br>
    過云從能說什么，她也有點無語了。

    外國人少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彼得的獨特好愛充分說明人類多樣性。

    “幽靈古堡的事以后再說吧?！?/br>
    過云從對一萬英鎊的生意不太動心，主要是如今出國不方便，一堆手續(xù)又費時費力。反正彼得本人是想看熱鬧求刺激，而不是解決某類危及性命的事，以后有空再說。

    兩人來到樓梯口。

    奉衍尊重過云從的想法，只介紹她是德語系學(xué)生，另外對古文化頗有研究。

    “嗨！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自我介紹，彼得·朗格?！?/br>
    彼得不說話時面容嚴肅，但一開口仿佛整個人蹦蹦跳跳起來。

    “能相遇在這艘命運的輪船上，一定是上帝的指引。研究古文化真是非常棒的喜好，你也去豐都嗎？要不要一起去看流著血的河，還有那面可以照出妖怪的鏡子?！?/br>
    過云從維持住標準的禮貌微笑，隱晦地向奉衍遞出一個眼神，他究竟是怎么向外國友人介紹豐都景點的？

    奉衍以平靜的口吻糾正彼得，“忘川河沒有血，孽鏡臺沒有妖怪，它們都是活人建造的景觀。小朗格先生，請你對景點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免得之后說我們的景區(qū)搞詐騙?！?/br>
    彼得迅速切換表情，忽然憂郁起來，還一只手捂著胸口。

    “哦不！奉，你不要和哥哥一樣，專門戳破我的美夢。你們要想象力豐富一些，既然叫了幾百年鬼城，我相信豐都能讓我圓夢。中文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空空的洞有大風吹，一切肯定都有它的頭?！?/br>
    過云從聽懂了，彼得想說的是空xue來風必有其因。

    他認為豐都被稱為鬼城不是近年旅游炒作的結(jié)果，而是自古以來就有無數(shù)神話傳說，那么一定有真實的鬼怪。

    奉衍沒有與彼得掰扯豐都有鬼沒鬼，這話題一旦展開別想輕易結(jié)束。“你不是說要來甲板拍照記錄沿途江景變化，不開始拍嗎？”

    “當然要拍?！?/br>
    彼得拿起脖子掛著的相機，頗為熱情地問，“要給你們來一張合照嗎？”

    兩人齊齊搖頭，對合影留念都不感興趣。

    “都沒情趣?！?/br>
    彼得嘀咕著轉(zhuǎn)了身，開始記錄起客船駛出十六鋪碼頭的景色。

    藍天、白云、落日、滾滾江水，客船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這些會成為一個時代的記憶。

    奉衍沒再管彼得，不必擔憂他語言不通，他有兩位翻譯兼助理陪同出行。

    走向僻靜的船欄之側(cè)，說起剛剛給BP機的留言。

    “我去豐都，是獲得了一則尚不確定的新消息。做古玩買賣的常老三，他說可能見過人鬼字木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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