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嗶嗶——’ 此時,BP機響了,打破了夜的安靜。 過云從立刻收起發(fā)散的情緒,她的號碼沒幾個人知道,這時候能是誰來傳呼? 「你在哪家旅店?我在豐都縣汽車站。丁巧」 隨后是一串回電號碼,標注為汽車站公共電話亭。 發(fā)生了什么事? 丁巧怎么在豐都汽車站,她不是回老家了嗎? * * 下午四點,在經(jīng)過三小時車程,丁巧在黃昏時下車。 越是靠近老家,越是走得緩慢。 當平房院子出現(xiàn)在視野內,她甚至有種轉身就走的沖動。 “二妹,你回來了?!?/br> 丁壯提著一籃子菜相向而來,然后就向丁巧身后張望?!叭四??怎么就你一個?不是說好今天晚上帶著對象一起來吃飯的?” 丁巧直接告訴了大哥,“分手了。是我沒看準,那不是個好的?!?/br> 丁壯蒙住,“不是說你們談了十個月?六月底,你來信還說要家長,怎么就分了?是不是路途不愉快,你鬧了脾氣?” 兄妹兩人說著話,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門口。 只聽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而后劈頭蓋臉的一陣斥責就朝著丁巧襲來。 “你說什么!分手了?!” 丁巧的母親盧貴珠耳朵很好使,她生了一子兩女,對孩子的說話聲很熟悉。 出門,掃了一眼沒瞧見除了大兒子與二女兒以外的第三人。確定自己沒聽錯,丁巧說好的對象沒來。 盧貴珠一開口就罵二女兒,“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一定是你脾氣硬得像塊石頭,把人撅走了。” 丁巧冷笑,這就是她畢業(yè)后想留在滬城的原因。 家里人聽到她分手的消息,第一時間的反應都認為是她脾氣不好導致的。為什么不認為是褚康有問題,他們明明沒見過褚康,居然相信他沒錯。 “你笑什么笑!給誰看臉色??!” 盧貴珠看著丁巧的嘲笑臉色,罵得更厲害。 “你從小就不聽話,我說東,你非要朝西。讓你吃rou,你就要夾菜。叫你留在本地念書,你非要考出去。你這種脾氣能找大學生男朋友不容易,現(xiàn)在鬧了分手,以后看你能不能嫁出去。” “媽,你也別這樣講?!?/br> 丁壯想要勸兩句,“二妹也是大學生,不會……” 盧貴珠直接駁斥,“你插什么嘴,還不快去廚房,把這些菜交給你媳婦洗干凈。少了一個人,今天的飯還是要吃的?!?/br> 丁壯沒能再反駁,提著菜籃子就先走了。 丁巧瞧著大哥唯命是從的模樣,根本不指望他能硬氣起來。她也沒傻站著挨訓,進了院子,就要朝自己的房間去。 “和你說話呢,你走什么走?!?/br> 盧貴珠發(fā)現(xiàn)丁巧直接無視她,是立刻跟了上去。 “說了多少次,把外面穿進來的鞋脫下來之后放得整齊些。你是不是耳聾???” 丁巧正在換鞋,左腳剛換好,右腳只穿了一半。 “我還沒換好,怎么擺整齊?我又不是神仙,能飄著把鞋子整理好?!?/br> “你瞧瞧你,我就提醒一句,你又還嘴?!?/br> 盧貴珠不覺得哪里說錯,“以前,你敢說沒有一次忘記嗎!” 這時,丁巧的父親丁棟梁走了出來。 看到老婆訓女兒,沒有出言阻止。他沉默地拿著杯子路過,直接去廚房接了熱水。 盧貴珠看到丈夫,話頭轉向了他。 “接水注意些,地上又要被弄得濕乎乎的。還有,你怎么都不說話的,你女兒的對象沒了!” “那就再找一個?!?/br> 丁棟梁顯然不愿意說話,都沒看盧貴珠就去了廚房。 “你說得輕巧?!?/br> 盧貴珠一下就調轉矛頭,直接沖著丈夫開始突突突地說了起來?!澳愣畠旱钠庥卸喑?,你不知道?你沒金山銀山,她也不像阿珍又明媚又活潑?!?/br> 丁巧趁機進了房,立刻就把房門反鎖。 這個家空間不算小,但是她一進門就有種窒息感。無數(shù)次慶幸,高考那一年在遞交志愿書時,選擇了外地的學校。 很快,門外又傳來盧貴珠的喊叫聲。 “再有半小時就吃飯了,你還在房間里做什么。不知道幫你嫂子搭一把手。不燒菜還不會把碗筷放好嗎!一天天的就會偷懶,會讀書又有什么用,一點也不會做人。” 丁巧忍了再忍,還是一把拉開房門。 “我剛剛下車,回家連一口水都沒喝,就被你要求做這個做那個。家里的閑人不只我一個,小妹呢?你怎么不叫她做事?!?/br> “你和阿珍比什么?作為jiejie,你不該照顧她?” 盧貴珠理所當然地說,“阿珍今年高中畢業(yè),她當然要放松一下。五天前,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了。你能去旅游,總不能不讓她去散心吧?” 丁巧暗暗握拳,又是這樣。這個家不重男輕女,而是什么事都是她媽說了算。 盧貴珠對誰都管頭管腳,唯獨放任小女兒丁珍,原因就是丁珍長得最像她。 “小妹的單位選好了嗎?” 丁巧面無表情地問,“你不在乎她是不是能考大學,這會讓她出去好好玩,工作找好了?” “這有什么難的。” 盧貴珠早就做了安排,“你爸今年退休,你哥哥早上班了。阿珍正好接替你爸去糧站工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