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因為影視城突發(fā)案件，初一早晨就匆匆離開滬城。今年開棺驗尸的事也不急于一時，希望能過完春節(jié)再出發(fā)。

    希望在春節(jié)期間稍作休息的應(yīng)該不只她一個人。

    想起奉衍，去年他也在影視城沒有回家過年。

    奉衍一月初離開黑河市，直接飛回帝都，聽他的意思想要多父親一段時間。

    年節(jié)之后，再繼續(xù)追查未盡之事。

    雖然僵尸王已死，但奉衍還有自身的困惑，他的血為什么能做施法的引子？

    過云從也回答不出來。有關(guān)滅僵術(shù)的記錄是在異世所見，現(xiàn)在無人可問。

    古籍里記錄時，壓根沒提具體是哪支巫覡一族的血液，而是用「某支」語焉不詳?shù)拇Q。如果寫得明明白白，就不是難以達成的滅僵條件。

    對此，過云從隱隱不安。

    不知是不是錯覺，離開外興安嶺時，她覺得奉衍面相上的霧氣更濃了。但大和尚慧空認(rèn)為沒有發(fā)生變化，反而在奉衍身上看到了新增的功德金光。

    不論如何，決定去帝都后盡快約出來見一面，再做具體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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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月23日，正月初一。

    過云從在刑家過年，下午卻突然接到一通BP機留言，讓她盡快回電。回?fù)艿碾娫捠欠钛艿拇蟾绱筇柎a。

    打過去，卻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聲音。

    “過同志，我是奉衍的父親奉望和。能不能請你盡快來一趟帝都？小衍今天凌晨突然昏迷，現(xiàn)在在醫(yī)院進行搶救。我、我覺得，你有必要來看看?！?/br>
    奉望和盡量保持平靜，但聲音難以克制地顫抖起來，泄露出內(nèi)心的極度不安。

    別問為什么打出這個電話，問就是在兒子突然病危時，他知道了兒子的遺囑，而必須見一見在兒子遺囑上有名字的人。

    奉衍將財產(chǎn)一分為二，一半留給了他這個父親，另一半就是留給了過云從。

    奉望和不在意自己得到多少錢，寧愿散盡家財也不希望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他在意的是奉衍身上究竟發(fā)生哪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

    第六十一章

    過云從掛斷奉望和的電話, 立即撥通購買飛機票的號碼。

    大年初一，絕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回到老家。

    如今尚未流行春節(jié)旅游，機場客流量不大，能夠成功買到當(dāng)天飛帝都的機票。

    距離起飛僅剩兩個小時。

    對刑家說了抱歉, 表示有朋友急需幫忙, 今年春節(jié)也不能留在滬城。

    隨后, 有條不紊地打開行李箱, 將所需物品一一帶上, 主要是不能遺漏身份證件與施法材料。叫了一輛出租車去機場，按照程序安檢后登機。

    一系列動作, 看起來去不慌不忙。

    直到飛機升空, 機窗夜色暗沉。

    過云從緩過神來, 終是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冰涼，早已下意識緊緊握拳。她以為早就習(xí)慣生死無常, 直到此時，必須承認(rèn)非常希望一個人能留下。

    沒有那個人, 地球照樣會轉(zhuǎn)。

    日月盈昃依舊, 寒來暑往不停，但生活會變得格外的冷清, 冷到讓心隱隱作痛。

    一下飛機，這種感覺更明顯。

    今天，帝都明明沒有下雪, 但氣溫似乎比外興安嶺更冷。

    深夜，單人病房很安靜。

    從凌晨奉衍忽然昏迷，至今過去了二十二個小時。

    病房內(nèi), 奉望和與他的侄子奉健在陪床。明顯一臉疲憊, 胡子拉碴, 沉重的黑眼圈掛在臉上。

    過云從一踏進病房，先把注意力都放在昏迷未醒的奉衍身上。這一看，讓她眼神一沉。

    奉衍面相上的古怪霧氣變了，不再像以往若影若現(xiàn)，飄忽不定。

    灰霧全面爆發(fā)出來，將整個人纏繞住。霧氣不是毫無規(guī)章，它仿佛構(gòu)成了一種圖形，仿佛古代大巫跳儺戲時的鬼面具。

    灰霧中，隱隱有金光閃動。那是清除僵尸王魔物后，而出現(xiàn)的功德金光。

    狀況很復(fù)雜，居然出現(xiàn)了第三種氣息——在心臟處集聚的黑色邪祟氣息。

    半個月前，兩人一身疲倦地從邊境回國，機場分別前說好了暫時安心休息，不去做任何費神或危險的事。

    期間四次電話聯(lián)絡(luò)，奉衍也說他一直在帝都家里休息，又怎么會被如此濃郁的邪氣纏身？

    當(dāng)下，過云從觀察得非常仔細(xì)，但看得速度極快。乍一瞧，仿佛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病床。

    隨即看向奉望和，病房內(nèi)初次見面并不適合進行寒暄客套，眼下就連新年問候也是多余。

    她開門見山地問，“奉叔叔，醫(yī)生對于奉衍突然昏迷怎么說？檢查后，哪項指標(biāo)有問題？”

    從進門到提問，只有短短三秒鐘。

    奉望和沒有錯漏過云從的神情細(xì)節(jié)，再聽她提問時的語氣非常冷靜。冷靜到似乎不是詢問病情，就是再問今天是星期幾。

    “哪項指標(biāo)都沒問題。”

    奉望和盡量客觀地陳述，“能做檢查都做了，包括各式毒理檢查。從心率到血液，一切都很正常。依照目前的檢測結(jié)果，醫(yī)生說小衍更像是累極了，不是昏迷，更像是睡了過去。”

    是昏迷還是睡著？

    按照常理推斷，一個人在家作息規(guī)律地休假半個月。

    除夕夜，前一刻還精神狀態(tài)正常，當(dāng)零點鐘聲敲響進入大年初一，沒幾秒就突然在臥室門口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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