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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家里的孩子只有弘時不是在明嫣跟前養(yǎng)著的,有時候有些話也不好說,只能說弘晝。 弘時已經(jīng)十八歲的人了,今年已經(jīng)在相看福晉,還跟個七歲的孩子計較,這不是叫人笑話么? 她笑道:“我就覺得弘晝聰明,您也不要總是說他?!?/br> 明嫣這些年也不光是后宅的事情,還要常常往宮里去幫著皇上調(diào)理身子,尤其是這兩年,皇上年歲大了越發(fā)的執(zhí)拗,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幾乎離不開明嫣。 大格格不由得又細看了明嫣兩眼。 一樣的年歲里明嫣做著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從她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是這樣恬靜優(yōu)雅不急不躁更不因身份的抬高倨傲或者傲慢。 她一如既往。 所以更叫人尊敬。 下頭人從旁送了一封書信過來,明嫣淡淡瞧了一眼收了起來道:“這是做什么?” 下人垂眸掩著面上的神色,越發(fā)顯出幾分神秘,聲音也格外的低:“王爺叫送給您瞧瞧,問您是什么意思?” 大格格帶著幾個meimei識趣的去了邊上。 明嫣站在河堤上向下看,院子里一半的景致盡收眼底。 桃花庵里耿清秋的身影也一并的掩映在桃花中。 耿清秋還以為這是十多年前的王府,私底下還能做什么惡毒的事情而不被人知? 上輩子就因為跟八阿哥暗中勾結(jié)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果然這輩子還沒有總結(jié)教訓。 她勾著唇角淺笑了笑。 將手中的信件轉(zhuǎn)手交給了下人道:“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但憑王爺處置!” 她是不會在動這個人了,因為站在她今時今日的高度,親自動手到抬舉了這賤人。 她剛轉(zhuǎn)了身,又有下人慌張的跑了上來,行禮道:“皇上突然駕到,王爺叫福晉去前頭接駕?!?/br> 下人們顯然有些慌張了,只有明嫣站在高處露著自信從容的微笑。 這一日終究是來了。 所以那些在她腳下如螻蟻般的人,她越發(fā)不看在眼中。 她大步向前道:“叫所有人都小心謹慎,如尋常當差辦事,不許出任何差錯?!?/br> 下人恭敬的應是。 耿清秋坐在一片燦爛的桃花云中,開了窗戶便是滿目燦爛,她卻緊張的收緊了手中剛剛得到的信件。 若是在耽擱下去,雍正登基,明嫣成了當之無愧的皇后,那她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這些年來她費盡心思的爭斗,在后宅中努力打拼,猛然回首才發(fā)覺時間過的這樣快,年歲一日日長起來,可身份地位寵愛卻絲毫不變,連一個琪琪格都沒有斗倒。 當年她費盡心思引誘琪琪格書寫了胤禛忌諱的幾個字送給了胤禛,以為琪琪格就會因此失寵卻沒想到胤禛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隨著王爺?shù)哪昙o變大,后宅里福晉以外的所有人幾乎都成了擺設(shè)。 就算是千難萬險她也要試一試,同八福晉合謀將明嫣置于死地! 不然她怕自己在這一事無成的歲月里,遲早會被逼瘋。 管事的進來站在院子里傳話:“做事情都仔細些,皇上這會子在園子里,若是沖撞了皇上,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耿清秋微微一怔。 是呢,這一年的今日,皇上在圓明園游玩,下旨將四阿哥弘歷收養(yǎng)在宮中,說弘歷八字大富大貴,將來貴不可言,是真龍之象。 她一下子咬緊了牙關(guān)。 就算是死,她也要拼搏一次! 她悄悄用明礬寫了回信,吩咐墜兒送出去交給八福晉的人。 明嫣總要往皇宮里送藥,若是送給皇上的東西被查出來有問題會怎么樣? 她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琪琪格的院子里也得了消息知道皇上來,她進的里頭換了一身衣裳,出來坐在正廳里等著,恐怕前頭要叫人去幫忙。 堤壩上的花瓣隨著風一直吹進了她的屋子里。 當初新進門時候的昂揚斗志,在不經(jīng)意間的回首像是個不真切的夢。 從前的驕傲在時光里都被磨的粉碎,只剩下了卑微,甚至有時候在鏡子中看,她覺得自己老態(tài)龍鐘。 聽說福晉屋子里幾百本的書早就學會吃透了,她用了這幾年時間也不過剛剛會寫會認,至于吟詩作賦畫畫對詩,與她而言簡直猶如天書。 更何況是追的上福晉的腳步,簡直是癡人說夢。 有些人連相提并論都叫人覺得遙不可及。 她哪里還敢想什么取代,只想有個安穩(wěn)的后半生。 皇上坐在園子里的石凳上,身后的廣玉蘭滿樹繁茂,弘時弘歷和弘晝還有胤禛父子幾個都在跟前,只有明嫣站在皇上的身邊親自給皇上奉茶,柔聲細語的同皇上說話:“這茶是我親自給您泡的,您嘗嘗味道?!?/br> 皇上果然接過去品了一口,和藹的笑著道:“還是你的手藝好些?!?/br> 王府的下人也只是聽說福晉在皇上面前得臉,今日真的見著了才知道這何止是得臉這樣簡單的說法,分明連王爺這個親生兒子都拍馬不及的。 皇上說著話自然的看向了弘歷。 十一歲的男孩子,已經(jīng)生的頗有氣勢了,跟十八歲的弘時站在一起也沒差多少,劍眉星目尊貴得體實在是愛新覺羅家的體面。 皇上越看越喜歡,笑著道“今兒在學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