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一只大手從旁托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謝崢遠(yuǎn)緊抿著嘴唇看過來,見她又要掙脫,搶先叫了茗喜一聲。 “扶你家姑娘去一旁歇息?!彼f完自覺地收了手,又轉(zhuǎn)回去查看地上那具尸體。 不過片刻便有府兵過來稟報:“侯爺,店小二帶過來了,但是掌柜的并沒發(fā)現(xiàn)?!?/br> 不知從哪個角落里發(fā)出來了“咯噔”一聲,那聲音并不大,但奈何謝崢遠(yuǎn)聽覺靈敏,這會兒直接朝著門口的賬臺看過去。 那臺子這會兒正顫抖著,像活了一般。 謝崢遠(yuǎn)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發(fā)顫的柜臺,“人不在這兒呢么?!?/br> 躲到柜臺下的人猛地一抖,緊接著就被人給拎了出來,嘴里還一直念叨著:“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人聲音特殊,較尋常人更沙啞些,還稍稍帶著點(diǎn)南邊的口音。 祝暄聽得出來,這就是剛才那個在樓下大喊“殺人”的人。 她不由皺起眉頭,走過去聽謝崢遠(yuǎn)盤問。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掌柜的跪在地上又是求饒又是叩頭,“侯爺,小的這茶樓向來風(fēng)平浪靜,今兒個實在是不知道沒遂了誰的愿,要受這滅頂之災(zāi)??!” 見謝崢遠(yuǎn)沉著臉色沒說話,祝暄這才淡淡開口:“剛才說出先生倒地時是你先喊道有人殺人。但我詢問過和你同在一樓的小二和客人,是說朱先生倒下的時候周遭并沒有什么異常?!?/br> “掌柜的真是好眼力,瞬間便能看出來是有人殺了先生?!?/br> 掌柜的額頭的汗珠滾落:“這!祝小娘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如何沒有道理?掌柜的確實好眼力。”祝暄冷眼看過去,“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誰?!?/br> 那人喉頭一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賠著笑臉顫顫巍?。骸拔摇〉氖遣碌?!沒想到真的猜中了,小的……” “不必多說。”謝崢遠(yuǎn)冷不防說了這么一句,朝無名示意,“帶去衙門仔細(xì)審問?!?/br> “是。” 耳邊是那掌柜的喊冤的聲音,祝暄的目光卻不自覺地再次落在那人身上。 她總覺得這人在隱瞞些什么,為何不在此審問非要帶去衙門?明明在多問幾句那人就招了…… 他是在害怕暴露什么嗎? “我送你回府?!敝x崢遠(yuǎn)不由分說地走在前面。 眼下唯一能夠給出答案的證人已經(jīng)被帶走,她再留在這里也是無用。 祝暄恨恨咬牙,最終也只能跟了上去。 * 一路無話,直至到了將軍府的門前。 謝崢遠(yuǎn)站定腳步:“剛才見你有所不適,已經(jīng)派人叫了太醫(yī)過來。早些休息?!?/br> “多謝侯爺。”祝暄漠然,只躬身行禮恭送平遠(yuǎn)侯,再無他話。 倒是平遠(yuǎn)侯似乎還有話要說,也不知礙于什么,最終都不曾開口。 回到暖香苑不久,果然有太醫(yī)上門來診脈。 祝暄將自己方才的癥狀說了,又讓太醫(yī)診過脈,開過方子,這才把人送走。 “太醫(yī)說姑娘只是受了驚嚇,并無大礙。故開了一劑安神的方子,奴這便去煎藥。”桃喜說著已經(jīng)下去煎藥了,屋里只留了茗喜伺候。 祝暄倚在榻上捏了捏眉心。 方才那會兒瞧見那大片的血,她當(dāng)真是手腳無力,也確實恍惚看著了些畫面。 可終究沒看清楚,也分辨不出什么。 茗喜端了盞熱茶過來:“方才真是有驚無險,若非是侯爺及時趕到……” 她話說一半便哽住了,小心翼翼地去打量主子的臉色。 祝暄正會想著自己沒看清的那些畫面,并未細(xì)聽她說什么,這會兒注意到了,才皺起眉頭。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避策B連搖頭,把茶遞了過去。 “哦。”祝暄接過茶盞卻并沒喝,只覺得一股子疲憊涌上心頭。 恰好桃喜的安神湯也熬好了,她趁熱飲了半碗便躺上.床歇著,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只是難得沒有做夢,安睡至翌日清晨。 因著茶樓的事,這幾日外面流言紛紛,都在說著平遠(yuǎn)侯英雄救美的事跡。 可那些話傳到祝暄這里,卻變了個味兒。 “姑娘,如今坊間不但流傳著您與侯爺?shù)募言?,還說侯爺對您百般寵愛千般好,想必大婚就在這幾日了?!?/br> 祝暄夾著的那塊魚rou落回到盤中,吃飯的興致也頓時跟著沒了。 她干脆放下碗筷,濯手漱口,又拎了長劍往外走。 “大婚的日子我都不知曉,他們傳的倒是快?!彼嗔说嗍掷锏闹亓浚偷爻媲暗目諝獯坛鲆粍?。 “這婚誰想成誰就去,我是斷然不會嫁給他謝崢遠(yuǎn)的。”劍尖猛地刺入花壇里的土,將一株來得正盛的鮮花連根拔起。 祝暄冷眼瞧著那細(xì)嫩的花莖隨風(fēng)輕輕晃動,幾不可聞地“喀嚓”一聲便折斷了,冷不丁眼前又出現(xiàn)那日在茶樓里看到的一灘血水來—— ——“阿暄……” ——“是我對不住你……下輩子一定……” “這般出劍,怕是會劍走偏鋒啊?!蹦橙藥еσ獾穆曇繇懺谏砗螅j鸦仡^,便見那人的身影已然走了過來。 第18章 . 下聘 不如今日做個了斷。 “……” 這人不請自來的毛病到底是跟誰學(xu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