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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小二端著給祝暄做好的晚飯過來,祝暄道了謝準備上樓,手里的東西卻突然落了空。 高大的身影擋在她身前,手里還端著她的飯菜。 祝暄氣結,皺眉看過去:“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再插手,就算幫忙我也不會領情。麻煩把晚飯還給我?!?/br> 謝崢遠并沒有要動的意思,只說:“沒有我的幫忙,你設的這個局不會成功?!?/br> 這話說得人更生氣了,祝暄恨恨咬牙:“你憑什么篤定我設的局就一定會失?。坑謶{什么說自己能夠幫我?” “……” 見他沒有立即答話,祝暄不由冷笑一聲,正準備把托盤拿回來,卻聽到那人低聲開口。 “憑我是他安排在朝中的眼線。我是他的鷹?!?/br> “只有我,才能在他的眼前瞞天過海?!?/br> 第31章 . 真相 這皇命他定是要違背了。 “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不等人在椅子上坐下,祝暄已然沉聲問道,“你說你是他的鷹,只有你才能在他眼前瞞天過海。他是誰?” 那人漆黑的眸子望過來, 卻轉而問了她另一個問題:“你覺得陳文曜是誰安排進將軍府的?!?/br> “……” 果然, 果然。 祝暄心里像是墜了個秤砣一樣, 來回晃蕩, 墜得她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來。 她曾經(jīng)也懷疑過,謝崢遠這么一個突然從小縣城冒出來的年輕人, 怎么就會這么容易取得當今圣上的信任? 可也僅僅停留在懷疑這一步,那會兒她尚未恢復記憶,并不想深究后來又被各種事情砸得暈頭轉向, 壓根沒有時間再去思考與謝崢遠有關的事情。 直到那封信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 說起那封信,她還沒來得及看。 祝暄干脆把信拿出來,“你引我從寒啟閣的暗室走到侯府的暗室,又讓我看到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看到的黑影是不是你,寒啟閣的毒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砸過去,謝崢遠卻仍舊冷靜如常。 他將那封信接過來, “看來你還沒有打開看過。也好,那些事本就應該是我親自講給你?!?/br> “我不想聽你廢話,也不好奇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聽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 其他的所有都與我無關。” “連祝老將軍的死你也不想知道嗎?” 祝暄回懟的話哽在喉嚨里, 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是你?” “自然不是我, 是他。” 當今圣上,黎慷。 【真相】 圣上登基之初,所面臨的就是大魏皇室的一堆爛攤子。兵權握在殷峙手中, 黎慷就像個傀儡,急需一個新貴來解救這尷尬的處境。 好在祝振元出現(xiàn)了,他帶兵打仗從無敗績,唯有在攻克西北時費了些時日。 西北連年戰(zhàn)亂民不聊生,謝崢遠就出生在西北一個小村子里。 八歲那年,村里來了十幾名外客,穿著異樣不說,連語言溝通起來也極為費勁。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晚,火光沖天,血流成河,他被母親護在懷里昏死過去,等到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村里就只活下來他一個。 大雨沖刷著地面上的殷紅,卻久久清洗不掉,因為血已經(jīng)滲進了土地之中,處處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他跌跌撞撞跑到了最近的寺廟里躲雨,卻撞見了一個與他差不多年齡的小姑娘。 那人便是蘇清環(huán)。 蘇清環(huán)是附近另一個村子的人,聽說這邊出了事來看看熱鬧,不想?yún)s把謝崢遠給撿了回去。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但事實上人們見到獨活下來的人,只會覺得他是那個克死全村人姓名的災星。 蘇家本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自然不愿意再留謝崢遠,只為他指了一條路,說去了城中要飯說不定能活。 他孤零零一個人只能再次踏上望不見盡頭的路。 臨走時,蘇清環(huán)曾追出來送他,塞給他一塊餅和一袋水,讓他路上吃喝。 “若你真能在城里混好了,可別忘了我曾經(jīng)救過你,你是要回來報答我的,知道嗎?” 那時的他鄭重點頭。 而那份恩情,謝崢遠也始終記得。 要飯的日子能有多好過,就是連這么一堆乞丐中,也都能分出個三六九等。 像謝崢遠這種新來的小孩子,自然是最受欺負的那一個。 那天不知道是誰出了個餿主意,說是要打斷他一條腿去博人同情。 謝崢遠拼了命地逃離了是非之地,卻又差點被一輛馬車給撞到—— 饑寒交迫數(shù)日,又跑了那么遠的路,被馬車這么一驚,他直接就昏死了過去,醒來時他已身處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里,床邊坐了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男人說:“跟著我,我能讓你吃飽穿暖,日后還能擁有榮華富貴,光耀門楣。但同樣,你也需要做些事情來回報?!?/br> 父母慘死于外族人刀下,他自然想要光耀門楣有朝一日替父母報仇。 于是從那一日開始,謝崢遠成為了被黎慷養(yǎng)在京外的暗衛(wèi),起早貪黑習武讀書,只為有朝一日被安排進朝廷,成為皇帝的鷹,鏟除其所有的心患…… “十八歲那年,我接到了第一個任務。”謝崢遠的目光望進祝暄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壓抑著那股說不上來的情緒,“進京參軍,立下戰(zhàn)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