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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參加那個比賽,如果她從來不會彈鋼琴,那她mama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nongnong的無助感包裹著全身,自責(zé)、愧疚鋪天蓋地涌來。 她瞥了眼臺下的目光,她真是討厭極了這種成為所有人視線焦點的感覺。 她緩緩垂下頭,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法式劉海,在清澈的瞳眸下落下一層陰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翳。 姜念的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四肢骸骨冰冷麻木,她十指僵硬,忽略掉那幾個彈錯的音,咬著牙彈完最后的部分。 總算結(jié)束,一滴濕潤,洇染了雪色的裙擺。 姜念感到一陣惡心,在洗手間吐了好久,眼淚像決堤的湖水,怎么也止不住,她把冷水澆在臉上,平復(fù)了許久,才走出洗手間。 害怕碰見別人,她特意去的文化館最里面的洗手間。 這里人少安靜,燈光也很暗。 姜念往外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金屬擦響的聲音。 她下意識回頭。 身形高大清瘦的男生靠在墻頭,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一點火星若隱若現(xiàn),他薄唇吐出煙霧,這幅樣子頹喪又慵懶,像是人間墮落的神明。 陸北煬? 姜念認(rèn)出他,注意到他臉上不知為何添的幾道紅色的傷痕,襯得他膚色更顯冷白,隱隱的肅冷倨傲。 你怎么受傷了? 男生薄唇微抿著,盯著她看,沉默著。 像是暗夜蟄伏的兇獸,盯著獵物。 姜念一步步走近,小姑娘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從小包包里拿出手帕,見他不為所動,只是一瞬不瞬看著她,深邃的瞳孔里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踮起腳,輕擦他嘴邊的血漬。 陸北煬看到小姑娘眼尾的緋紅,心里一緊,眸子微瞇:哭過? 姜念嗯了聲,眸光閃動了下,輕聲說:有點感冒,在洗手間吐了會兒。 男生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想說便沒再多問。 小姑娘動作輕柔,他像只乖順的大型犬科動物,垂下腦袋,配合她的身高,眼前這一幕和記憶深處的場景漸漸重合 那是個夏天,那天的風(fēng)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陸北煬讀初二,在市文化館三樓參加少年組空手道比賽,他贏得金牌,銀牌是同年級的另一個人,他嫉妒在心,言語挑釁。青春期的男孩都爭強(qiáng)好勝,陸北煬接受了他的挑戰(zhàn)。 路過二樓的時候,那里也在舉行少年組鋼琴比賽。 女孩穿著純潔無瑕的公主裙,在舞臺上絢爛奪目。 如果說這匆匆的一眼,讓男孩惦記了好多年,那么再次的相遇,注定了他余生都將淪陷。 對方約了他在小巷子里見,男孩沒想到他出爾反爾,還叫了一幫兄弟堵他。 寡不敵眾,男孩終究敗下陣來,在被打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巷尾傳來一陣稚嫩清脆的聲音:別打了! 見有人來,那群小混混倉促逃離。 小女孩抬頭看了看mama,女人遞給她創(chuàng)口貼和一張白凈的手絹,溫柔點頭。 小女孩提起公主裙,像一只小蝴蝶向他跑來。 那時候他比小女孩高不了多少,稚嫩的臉上和身上都布滿淤青和傷痕,他蜷縮在墻角,不太愿意給她看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 你別害怕,壞人都被我們趕跑了。 小女孩的聲音溫柔悅耳,安撫又治愈,男孩緩緩抬起頭,看到她不怕臟地蹲在面前,把OK繃貼在他的膝蓋上,還從毛茸茸的兔子小挎包里摸出一顆奶糖,甜軟地笑道:哥哥別怕痛,吃了就不疼了。 她卷翹的睫毛像蝶翼一樣,金色的陽光在上面打下一層薄薄的陰影,這是一雙純澈又漂亮的杏眼,他第一次見這么好看的眼睛。 視線往下,小女孩纖細(xì)的腰側(cè)貼著的選手牌還沒取七號姜念。 姜念 男孩不自覺喃喃念出來,仿佛要把這個名字印入骨髓。 女人牽著那個女孩的手,漸漸走遠(yuǎn)。 更多細(xì)節(jié)他已記不清,只知道那群小混混后來被強(qiáng)制退學(xué)。 后來文化館只要舉行鋼琴比賽,他都會去看,只是再也沒遇見過她。 直到那個早晨,少女把他撲倒,像神明饋贈的禮物一樣再次降臨,他幾乎一眼就認(rèn)出她的臉。 三年了,巷子里那個單薄弱小的男孩已經(jīng)成長為笑著就可以玩弄敵人的大魔王。 小女孩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善良,一樣不怕他。 她干凈純澈的像夏夜綻放的梔子,像不容褻瀆的神女。 所以他把那些惡心的人狠狠揍了一頓。 陸北煬想到那些人骯臟的嘴臉,暴戾的血性就涌上頭腦,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面前的人誰都不可以碰,誰都不可以褻瀆。 他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忽然扣住少女的手腕,把她摁在墻上。 一米八三的男生身姿欣長清瘦,卻格外有侵略性,姜念睫毛顫了下,像只受驚的小鹿似地喊了聲:陸北煬? 他喑啞著嗓音:想把你藏起來 這樣就不會有別的人,肆無忌憚地覬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