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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霓夢囈似的喃喃:“像瑪麗·安托瓦內特一樣?!?/br> 南舒雨絲毫不吝嗇賣慘,根本不關心自己是否會被嘲笑,添油加醋訴說,然后順勢從她們那里要來了新季時裝周大秀的贈票,還提醒了一下她生日她們要送禮物,之后才戀戀不舍地掛斷。 就連秦伶恬都感覺不對勁:“我這算不算被pua了?” 單霓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世界由高貴者支配?!?/br> 南舒雨重新接到了親生父母的聯(lián)絡,他們約她吃飯,問她有沒有想去的餐廳。南舒雨搜索了一下米其林,正在喜歡的菜系一星和討厭的菜系兩星中徘徊不定,韓津走身后過,隨便瞄了眼說:“有錢啊,去這種普通人一個月工資的店。”她傾斜視線,最后回答沒有,由對方定在一家不錯的魯菜餐廳。 她按照自己往常的習慣打扮,準時到場??v然愛惹人注意,但借遲到來突出自己存在感這種事卻在南舒雨的行為標準外。 鄉(xiāng)下親戚介紹來打工的酒樓服務生本來還在打呵欠,硬生生在她踏入時把一切懈怠咽下去。南舒雨是那種只需厲喝“你知道我是誰嗎”就能唬住人的顧客,她被領進單獨的包廂時,路上大聲講電話談生意的房地產老板也得看眼色地避著走。 門被打開了。 南舒雨透過墨鏡看向四周,嘴角以別人能覺察的最低限度上揚:“嗨?!?/br> 然而,映入眼簾的場景卻令她驚訝。 中年男女正握著手機,眼眶泛紅。 “怎么了?”她問。 她聽到他們說:“小潔回來了?!?/br> 梁小潔,那個被南舒雨霸占二十多年大小姐人生的可憐蟲,真正的南家千金,如假包換的公主殿下。 該死,南舒雨不想和她見面。 眼看著眼前二老還沉浸在感時傷逝中,她不動聲色后退了一步。鞋跟太高,快走容易跌倒和打滑,南舒雨卻硬生生以多年經驗維持著自己以有點滑稽可愛的姿態(tài)迅速移動。然而剛到走廊上,她就看到了熟面孔。 南家安保部門的人沒少和她打交道,曾幾何時,她連心理課作業(yè)都是讓他們幫忙完成的。 而他們正簇擁著一個陌生人。 南舒雨對梁小潔的第一印象是頭發(fā)很短。 另外,就算是南舒雨這種走在路上永遠直視前方、目中無人的家伙,也很難否認,即便萍水相逢,她大概也會對梁小潔留下印象。 頭發(fā)很短,有點男孩子氣,盡管只佩戴了最樸素的首飾,仍然看得出嘴唇和鼻子上都穿了孔。但就是這樣離經叛道的相貌,卻穿著一條宮廷風格的復古細腰裙,手拎Launer包。 這是按照英國女王做的搭配嗎?南舒雨的評價沒來得急說出口,因為眼下她還著急離開。 電梯門向兩側延展,她一邊回頭看梁小潔的打扮一邊往前走,于是不偏不倚撞到某人身前。 看到聶經平時,南舒雨有很多感想。地位巨大落差的苦楚,不得不忍耐的不甘心,以及所有自己的都變成別人的了的迷惘——雖然她知道,那是因為那些本來就屬于別人。她不擅長悲傷和軟弱,怒火熊熊燃燒,就要變成冷嘲熱諷和陰陽怪氣脫口而出—— 聶經平看著她,兩頰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他說:“舒雨,你看起來很特別,儀態(tài)很美,而且很瘦?!?/br> ——怒火熄滅了。 “真的嗎?”南舒雨不可抑制地笑起來,“我也這么覺得!”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聽奉承話的女主角 和 知道她喜歡聽奉承話的男主角 第07章 玻璃(7) 酒杯被倒?jié)M了,聶經平卻沒有去碰。南舒雨知道他純粹是對陌生的重口味飲品缺乏信任,她嘗了一小口,剛要大呼小叫,目光觸及正在眉來眼去的父母孩子,興致轉瞬就消散了。 她最終還是被迫與真千金及其養(yǎng)父養(yǎng)母同桌吃飯。 梁小潔一開口,給人的印象就全變了。說實話,南舒雨起初懷疑她是裝的,但從她爸媽的反應來看不太像。南舒雨本身也吃不下什么,借口上洗手間出去。還在對著鏡子補妝,就看到她跟進來。 南舒雨不知道怎么和梁小潔相處。 她們的關系本身就很微妙,按理說,不是能聚在一起聊明星八卦、網紅美食的身份,也沒什么讓感情變好的必要。南舒雨也不頷首,光只是眼神交錯,微微一笑,權當做問候,就這樣維持鎮(zhèn)定往外走。 身后卻傳來聲音:“舒雨姐!” 南舒雨愣住了。 沒別的原因,她這輩子都沒被人用這么接地氣的稱謂喊過。 梁小潔叫住她,對比南舒雨的尷尬,她的踴躍顯得那么不正常:“我想跟你見面很久了?!?/br> 南舒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必須和她見面的理由,但她們還是單獨來到了一個能坐著說話的茶水間。梁小潔叫保鏢出去,他們卻堂而皇之以“不能讓您和危險人士單獨相處”拒絕,期間更是頻頻看向前任保護對象,不避諱地透露戒備。 墨西哥裔的保鏢頭領似笑非笑,脖子上文刺青,瘦而精壯,乍一眼更像是洗□□賣□□的大佬,用低啞的嗓音說:“舒雨‘陛下’可不是省油的燈?!?/br> 故意用敬畏的稱呼只是為了戲謔,梁小潔對外文還有些許生疏,立即有翻譯幫忙復述一遍。 “你太記仇了。”南舒雨卻反唇相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