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蘇如聽見一個咒字,還是從龍胤嘴里說出來的,不由心里一慌,險些要站起來,“什么咒不咒的。龍胤你休要胡說八道!” “還說不緊張??!饼堌纷⒛恐@快要炸毛的小貓,語氣無奈失笑道。 “就是不緊張!”蘇如立馬懟了回去,并虛張聲勢道:“師兄,你說我需要緊張什么嗎?” “不緊張了就好……”龍胤又想戳師弟的臉頰,好歹是忍了下來,“那師兄可以繼續(xù)給小魚擦藥了嗎?” 蘇如強調著,“師兄,我不是魚!”爾后一頓,換了副謹慎的神情,“還有,這次真的好好擦藥嗎?” 龍胤輕笑道:“不想做,哭著哭著就有好多珍珠的小鮫人?” 蘇如覺得龍胤在把她說成小魚人時,眼神隱隱怪怪的,像是在幽暗的眼底暗藏著什么。 “師兄,今生投胎人身已難得,難得不該是莫辜負人身,修大道三千,做天地逍遙人嗎?”她少有的嚴肅了一回。 龍胤并不糾結,露出了一個微笑,“好,那我們就修三千大道?!?/br> 而在他內心的深底處,龍胤更想少年要真是一條離不開他的鮫人該有多好。 他可以把她養(yǎng)在只有他能去的池子里,讓她只見他一個人,只吃他喂的食物,只和他一人說話。 再漫長的天長地久,只有他與她。 但少年好像不喜歡這樣呢,那這個想法可就不太好了。 龍胤如他所說,老老實實拿出個小瓷瓶出來,正準備好好摸藥。 蘇如一聞這味道,竟感這晶瑩剔透的膏藥,清香涼涼的有些莫名的熟悉,她忍不住用沒受傷的右手抹了一些許出來。 她摸了摸,嗅了嗅,微微蹙眉狐疑道:“師兄,膏藥哪來的,怎么和我上回在新醅樓中吃過的某些味道,格外相似?” 蘇如是想起了那天酒醉后,她唇瓣上老殘留的味道。 新醅樓這種酒樓,不但釀酒了得,還精通一手制藥副業(yè)? 龍胤一面不急不緩地擦著膏藥,一面神色自若淡淡道:“是嗎,從秦粹那換來的?!?/br> 就連給蘇如擦藥的手指尖,都是穩(wěn)穩(wěn)的。 蘇如好奇,“拿什么換的?” “拿他的命?!?/br> 大佬給您跪了! “那師兄把剩下的藥膏送給我吧?!?/br> “怎么了?”龍胤挑眉,嘴角帶笑,“師弟說像是在新醅樓里吃過的某個東西,難不成你還要拿真拿藥去吃了不成?” 蘇如沒看懂,也不可能看得懂龍胤這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別說,她還真想過是不是要嘗嘗,看是否真的與那個味道相同。 可她哪會在龍胤面前承認,“哪有,我就是覺得聞著怪好聞的,應該可以當香膏使?!?/br> 吃藥膏,是多么年幼稚童才會背著大人才干得出來的事情。她丟不起這個人。 “拿去吧,別和秦粹說就行。” 大方的龍傲天就是招人喜歡的龍傲天。 蘇如一歪頭,十分納悶,“為何?” “只怕秦粹會哭?!饼堌饭戳艘荒\笑。 * 到了第二日,蘇如拆開左手小拇指上包扎的傷口一看。 乖乖,昨天龍傲天說的那句秦粹會哭,看來不是并無道理,是就事論事啊。 不過一夜而已,不止是新rou已經長好,蘇如仔細審視著,簡直可以說是完全的恢復如初。 神藥啊! 蘇如欣喜白撿了個寶貝,可沒等她真正高興起來。另一個無法忽視的重要事情,就迫切的需要她去解決。 傷口是好了,那極度討人厭的紅痕咒印就再次浮現(xiàn)在小拇指上。 不可能讓蘇如每日都來一次削rou自殘吧,養(yǎng)成白天出去見人前先挖rou,晚上睡前先擦藥的好習慣? 就算她肯犧牲,龍胤也不會是傻子。 如此好的靈丹妙藥,三兩天傷勢還不好,他保準就會開始起疑。 蘇如不得不在心里痛罵一百遍大反派那個混賬混蛋,腦子里還得想出新的花招。 于是她去找龍胤,大大方方的站在他跟前,像是個想要達成目的的頑童一般笑道:“師兄,我們去買點東西吧?!?/br> 她一笑,龍胤就沒了轍,只想達成少年的愿望。 * 蘇如坐在馬車內,聽見外面人來人往的嘈雜聲,便掀開簾子一看,眼前赫然是座高大的城門,寫著寮城二字。 這里是修真大宗門萬丈樓的勢力范圍,是個很繁華熱鬧的城鎮(zhèn)。 耀知大陸上,在所有正道修士們的心目里,神道宮如同夜空中的皓月高懸在每個人頭頂,而其他的宗門就是星羅密布的小星星。另有馭靈、歸劍、萬丈三宗拱衛(wèi)在月亮周圍做了最亮的三顆星。 龍胤眼瞅著蘇如探頭探腦,四處張望著,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便問道:“是想先去吃好吃的,還是先買東西?” “買東西!買東西!”蘇如雖然很想去吃吃吃,但正緊事更緊要一些。 她一連重申了兩遍,還在龍胤面前拍著胸膛,十分豪氣干云的許諾道:“師兄你也去看看,看上什么就拿,錢都算我的!” 她是拿人手軟,才從龍傲天哪里白拿了瓶神藥,還不知道值多少錢呢,她心里有那么一丟丟的過意不去。 龍胤不由寵溺的笑著,薄唇輕啟,“怎么,有錢了?想養(yǎng)師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