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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困笑著。 他在一旁趴桌子看著。 哈哈聲中,江困就把頭掩在課本的后面低笑。 那個角度很好看,她的睫毛長長地垂下,眼睛都彎成了小月牙。 然后,就在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的地方。 江困的大拇指在課本上連續(xù)點了一連串。 邵起哲下一瞬間就驟地僵硬了。 她絕對不是隨便點的。 像是一種習(xí)慣使然,節(jié)奏一氣呵成,極其果斷。上下的位置剛好,三個點區(qū)別明顯……別人可能無感,但對于天天玩光耀當(dāng)作業(yè)的來說的邵起哲,直接就想到了—— “2331333?!?/br> 上官最基本的飛起連招。 當(dāng)時所有人都在笑。 只有他一個邵起哲,在想通的那一刻渾身冒了冷汗。 …… 如果江困知道邵起哲看到的這些,立刻就能知道,是那天幫著施楠楠對付渣男留下的后遺癥。 但她現(xiàn)在什么不知道。 她只是看著邵起哲半確定不確定的樣子,沒想通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 江困的這個反應(yīng)。 也讓邵起哲都有點摸不清,到底是被他不小心說中了,還是覺得他在放屁,覺得不可思議。 氣氛威壓下來。 過了片刻,江困緩緩地說了三個字,拉邵起哲回神過來。 “或許吧。” 邵起哲:“什么……或許?” 江困笑了一笑,面朝著邵起哲倒著向后走去。 像是含了個草莓糖,那笑容甜膩地能潦草他的所有心事。 “或許,讀書人的消遣?”江困道。 “……” “沒事凈想些沒有用的,走了啊?!?/br> 邵起哲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浮現(xiàn)一抹燥紅,單是“啊”了一聲。 等江困單薄的背影遠去之后,他才恍如大夢初醒。 這是什么模棱兩可的答案???? 啊?!被糊弄了?? ?。。?! 不過……算了。 既然她不想說,那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算了,算了。 不要跟女孩子較真嘛。 - 江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八點。 她特意避開了晚高峰,在學(xué)校隨便找了間教室自了會兒習(xí),等看外面沒了一長條的紅色海洋,她才不緊不慢地坐上了公家車。 推門就是“其樂融融”。 許恣和初良對坐在餐桌前面。 初良正埋著頭算個什么數(shù),筆尖滑在草紙上唰啦唰啦的,而許恣淡然地抱臂靠在椅子上,兩條長腿疊在一起支了出去,一副嚴(yán)厲家長的做派。 聞見動靜,一大一小齊唰唰地把頭轉(zhuǎn)了過來。 初良在見到江困那刻一掃臉上的不滿,洋溢著笑容:“江困姐?!?/br> 江困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她還沒有適應(yīng)現(xiàn)在這個局面。 正猶豫著要不要跟許恣打個招呼。 許恣卻連頭都沒抬,指尖點了點初良的作業(yè)本,“寫你的。” 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初良只好忿忿地把頭垂下。 “……” 江困把想搭話的念頭咽了下去,徑直走回了屋子。 路過二人的時候,她還小聲說了個“加油”,可惜沒人理她。初良不是很敢,許恣仿佛壓根沒聽見。 怪尷尬的。 等到初良要走了,兩人在外面發(fā)出了極大的動靜,江困才從房間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問:“上完課了?” 初良點了點頭:“嗯呢?!?/br> “收獲大么?” “大,”初良在這方面并不藏著,“我之前老把動能定理和機械能守恒定律弄混,現(xiàn)在不會了。” 江困陪他走到門口,又關(guān)心道:“累不累???” “還可……” “累?!?/br> 許恣在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來了這么個字。 兩個人一起回頭。 他穿著件黑色高領(lǐng)毛衣,兩條腿被黑色的工裝褲襯得筆直,滿臉寫著煩躁,“我要累死了,想早點休息?!?/br> 江困:“……” 我問你了? 不過這句話在初良耳朵里無異于三個字:該滾了。 “……” 他忍氣吞聲地瞪了許恣一眼,道了聲再見后就真的滾了。 開門,走人,關(guān)門。 “砰!” 屋子里兩個人誰也沒動。 像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一樣,江困站在鞋架旁覺得渾身不自在。 也有可能,是察覺到了許恣在后面盯著她后脖頸的那束目光。 灼熱guntang。 “他在等自己開口?!?/br> 這個念頭在江困腦袋里一閃而過就足以讓她畏懼。 開口,不就是解釋么。 那該解釋什么呢?說她其實不是看到他才想跑的,是看到彭開濟老師才下意識地想跑…… 不真實啊,人家明明看上去關(guān)系更好吧。 “喂?!?/br> 江困后脊梁柱僵住了。 不知不覺中,許恣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后。 近在咫尺。 他的聲音在講完課后,些許沙啞,卻聽起來清清涼涼的。江困老是覺得他在嘴里含了塊冰,要不然怎么語氣和說的話都這么冷。 許恣:“你今天看到……” 江困心都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