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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恣:“你干嘛呢?!?/br> 江困:“我在學習?!?/br> “……” “……” 又一起沉默了。 許恣站得高,看清了江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界面。長眉一挑,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用美團學習?” “……” 江困忍不住向下垂了垂眼,看到那片黃溜溜的界面,決定一會兒美團打車送自己去跳河。 她隨手點進去了之前的一個訂單里,正色道:“有點學餓了?!?/br> “……” 許恣干脆半個身子倚在了門框上,抱臂問:“那你橫屏干什么?!?/br> “菜得這么看,”江困說,“才更可口。” “……” 說完以后,江困還擔心許恣不信,忍不住加了句:“哥你下次可以試一下?!?/br> 許恣:“…………” 試個屁。 他盯著江困默默地抖了抖手機,把人家美團界面硬生生倒成了橫屏的,菜單都被放大了一倍,氣急反笑,“我像從來沒吃過飯?” “……” 江困搓了搓小鼻頭,發(fā)覺這個話題不能繼續(xù)下去了,越說越錯。只好心不在焉地問道:“……我還沒問你進來怎么了?!?/br> 不好好做直播。 亂跑什么?。。?! 許恣的目光時而落在手機上,又時而落在手機下面那幾頁題上,最后周周轉(zhuǎn)轉(zhuǎn),又落在了江困的臉上。 他聳著薄薄的眼皮,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皮。似乎要看出來點什么,卻又什么都沒看出來。 反倒給江困一緊張把手機強制關(guān)機了。 “……” 許恣終于把目光撇開,說:“初良那小子,說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問我你是不是睡了,我沒回。本來以為你忙著學習……” 說到這,許恣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嘴角一勾:“現(xiàn)在一看,江學妹手機不離手啊?!?/br> “……” 江困覺得跟這人不能好好說話了。 她就說剛才在手機上看到那條消息框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問題,原來因為發(fā)信人是初良。 許恣和她一個習慣,喜歡給不熟悉的人備注全名,所以初良發(fā)消息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覺得那是她自己的消息。 誰都沒再發(fā)一聲。 江困呼吸都不太通暢了,一半一半的。現(xiàn)在她看著許恣這個樣子,腦袋里只冒出來了兩個字: 得哄。 可又不能說實話實說。 這就不太好辦。 江困把手機放在了筆記本旁邊,逼急了真想出來了個權(quán)宜之計。她以拳抵唇,“我剛才……其實在搜題。” “……” 她真的怕許恣來一句“我像從來沒上過大學?”。 然而許恣沒有。只是盯著江困幾秒,點了點頭,就后退了幾步,扭身回了自己屋子。 門被關(guān)上發(fā)出了“砰”清脆的一響。 留下江困恍惚地坐在座位上。 她抿了抿唇,覺得許恣不像是生氣,表情也一如平常,沒有什么波瀾…… 可心里卻沒底了,畢竟以她了解,她哥越正常才越反常。 手上的題被江困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只好給初良回了個電話。 初良那邊也沒什么事,就提了一嘴之前林姨要請他們吃飯。江困翻了下日歷,把日子定在了考試結(jié)束的那天晚上,一會兒再順便征求一下許恣的意見。 目光又不經(jīng)心向后過了兩天,江困用紅色的馬克筆畫了個圈——那是許恣的生日。 等著一系列做完了,她才終于鼓起勇氣去找許恣。 心態(tài)不同了。 先前肯定是愛咋咋地她哥氣成個王八球跟自己都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行了,現(xiàn)在自己態(tài)度得放端正,畢竟到最后得是人家委屈委屈跟自己。 江困難得有了大男子情懷,把頭低了低,還有點不好意思。 可剛從自己臥室出去,許恣那邊的房門同時開了。江困眼捷稍抬,當場頓住了。 只見一個電話的功夫,剛才的人已經(jīng)完全換了樣。 他手上拿著個輕薄筆記本,底下墊著兩本習題冊,書頁的邊角都已經(jīng)因為時間太久而導致發(fā)軟發(fā)翹。長長地褲子落在棉拖上,從江困的視角看去挺拔長直,鼻梁上還掛上了一個黑框眼鏡。 男人對江困的反應并不意外,語氣淡漠,“……我這里有我當年和再之前幾年的概率論考試真題,去年的正在幫你問。還有習題冊,不出意外的話,我再做一遍還能考個滿分?!?/br> “……” “哦對,今天提前下播了?!?/br> “……” 江困怔愣地看著他。 許恣推了推眼鏡,氣定神閑,居高臨下。 他說:“不會的不來找我,找小猿。江學妹,自學很刺激是么。” “……” 徹底忘了自己剛才那大男子主義都跑哪去了,江困只記得當時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像后知后覺,像日久彌新。 反正江困在這一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栽了。 做不成那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做了吊死在桃花樹上的階下囚。 不隔音的屋子里偶爾會傳來隔壁大叔的一聲悶咳,會傳來走廊里不知道誰的輕碰。擺在廚房的瓷碗沒有放回,落地窗前的綠植下溢出的水也沒人清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