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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用力抱了一下時易,受傷的手臂磕在了時易的肋骨上,他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僅僅是在手臂被拉扯到傷處時稍微扭曲了一下表情,整個人喜氣洋洋的,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們。 “牛逼啊你們!竟然干掉了女皇!你們創(chuàng)造了奇跡知道嗎?!”陳勇齜開的牙還能看到血漬,笑容卻越發(fā)燦爛。 “你們拯救了全人類??!就剛剛,我都以為自己要不行了,結果一瞬間就全撤走了!” “我這條命就是你給的,老大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陳勇假模假樣地嚎了一嗓子,他嗓門本來就洪亮塊頭就大,直愣愣地往這一杵,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頓時感覺他們的眼神更加不對了。 “別貧!”時易小心地繞開他已經鮮血淋漓的胸口,伸手將人推開。 “你怎么知道我們擊殺了女皇?”這明明是幾分鐘前才發(fā)生的事,不該這么早傳遍全軍。 更何況僅僅是通過蟲族撤軍,頂多只能證明女皇出了事,不該那么篤定是他們動的手,畢竟這也算是一次私自行動,結果好自然最好,結果不好,背上處分都是輕的。 “就剛剛啊,蟲族撤退過后沒到一分鐘,全軍通報你們擊殺了蟲族女皇,還有視頻呢!”陳勇說著,努力扒拉了一下受傷手臂上的智腦,彈出了一段錄像,正是他和江逐分工合作,一起擊殺女皇的錄像。 看方位,應該是機甲上自帶的錄像功能,正好就在駕駛艙的正上方,所以拍攝的角度很好,視頻非常清晰。 雖然這些資料最后都會被聯網上傳方便進行復盤和戰(zhàn)后總結,但也完全是出于自愿原則,一般只有那些在戰(zhàn)斗中立了功的戰(zhàn)士才會主動提交好記功統(tǒng)計。 斷沒有不經本人允許,直接通過最高權限獲取,甚至全軍播放的說法。 哪怕任何一名將軍都有這個權限可以做這種事,卻沒有這么做的理由。 時易和江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和凝重。 名聲過盛,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啊…… 更何況蟲族才剛剛撤退,鬧這一出,怎么看都有邀功的嫌疑。 時易還來不及細想,就被陳勇推著往前走,“快點快點!你們這次立了大功,元帥他們都等著嘉獎你呢!” 時易只能順著他的力道往最大的帳篷那里去,江逐緊緊跟在他身后。 推開門,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只是神色不一,歐柏涵正笑瞇瞇地反復回放著他擊殺女皇的那一幕,旁邊還有一個分屏是江逐為了替他引開注意力,一頭扎進蟲堆的畫面。 時凜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不難看出他眼底的溫和與擔憂,全都被掩藏在了堅冰般的漠然之下,僅僅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倒真像是關系極差的模樣。 雷越則是滿臉憤恨,陰冷的視線將他們從上到下刮了一遍,恨不得直接撲上吃rou的兇狠模樣。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許魘……那瘋子在這樣的戰(zhàn)爭中根本沒法維持理智,直接拋棄了大部隊沖進了數以萬計的蟲群里,誰都沒能跟上他。 等到蟲族撤退之后,士兵們在一處空地上找到了他的機甲殘骸,已經完全報廢了,也徹底沒了人形,斷了一條胳膊和大.腿,腦部都凹下去一塊,現在已經被第一時間用飛船送回了科研院總部進行搶救,可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 但現在任何人任何事,怕是都要蓋不住時易的風頭了。 “你們做的非常好,帝國為有你們這樣的軍人而感到驕傲?!睔W柏涵仔仔細細把那段視頻慢放了好幾遍,直到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他才轉身,看向時易的目光,滿是欣慰。 “我沒有遵從上級指令私自行動,又以職權脅迫隊員,應該受到處分?!睍r易沒有接下這夸獎,而是先把他們錯處搬出來,免得日后再有人拿這來作為抨擊他們的把柄。 “哎,雖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戰(zhàn)場形勢瞬息萬變,你們能及時發(fā)現異常并下定決心孤身潛入敵人大本營擊殺女皇,這份勇氣和實力都是絕對的不俗,更何況功大于過……”歐柏涵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帶了過去,重新拉回了女皇身上,然后就是長篇大論的夸贊和鼓勵。 等觀察兩天,蟲族沒有卷土重來的跡象的話,就基本可以宣布這次的戰(zhàn)爭勝利,而且沒有意外的話,起碼能和之前一樣,保持幾十年的和平。 所以比起這些,違背軍令這種小事,真的就不值一提了。 而且當著這些高層的面對他們進行了肯定,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保護和肯定了,論功行賞是肯定的,不過都要等到戰(zhàn)后才能一一清算了。 自覺已經說得差不多了,自己的態(tài)度也擺得足夠明白,才揮揮手讓他們離開,長時間的連軸轉,他也已經差不多快到極限,通紅的眼眶和搖搖欲墜的身形顯示出了他極差的身體狀況。 就這樣,也還是在磕了一把藥之后,想把江逐單獨留下來說話。 又是江逐? 時易頗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這位老人對他竟然這么看好。 他退出去前,猶豫了一瞬,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元帥,那個錄像,您……是怎么會關注到的?” 畢竟時機太湊巧了,讓他不得不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