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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河打斷他的話:“叫我小止?!?/br> 薄嶠本來在試探,見他還在意這個,瞬間改口:“嗯,好,小止,宋關(guān)行和我說,五七走了,是嗎?” 這句話話音剛落,薄嶠就感覺掌下的羽睫再次劇烈顫動起來,他也不著急安撫,耐心地等到宋羽河這一波情緒過去。 好一會,宋羽河才喃喃道:“嗯,他消失了,我怎么喊疼他都不出來?!?/br> 薄嶠一笑。 宋羽河終于忍不住,伸手將薄嶠的手扒拉下來,眼睛通紅地看著他,眼神里全是連他自己都沒發(fā)覺出來的委屈。 “你笑什么???” 薄嶠循序漸進(jìn),見宋羽河終于對外界的事物有了好奇,他才慢條斯理地將宋羽河亂糟糟的頭發(fā)理了理,淡淡道:“我笑你啊?!?/br> 宋羽河眼眶發(fā)澀,感覺有些生氣了:“為什么要笑我?” 薄嶠像是在上課提問學(xué)生一樣,淡淡地問:“你知道精神心理疾病中,最難治的病之一是什么嗎?” 宋羽河搖頭,他不知道。 薄嶠說:“是多重人格?!?/br> 宋羽河一愣。 薄嶠引導(dǎo)他自己去追尋問題的答案:“那為什么宋五七就這么輕易地消失了呢?” 宋羽河茫然看他:“因為他覺得我不需要他了,他沒有存在的必要?!?/br> “對?!北f,“但他是人嗎?有獨立的個體嗎?” 宋羽河更迷茫了,不懂薄嶠到底想說什么。 薄嶠抬手指著他的眉心:“人是獨立的個體,除非死亡,才能算徹底消失。但是宋五七卻是你的人格,他沒有獨立的身體,獨立的大腦,獨立的心臟……” 宋羽河呆住了。 薄嶠牽引著宋羽河的手,緩緩按在他的心臟上:“他一直在你的心中、腦中、意識中,他是你的,你既然還在,他為什么會消失?” 宋羽河似哭似笑地重復(fù):“我還在,他為什么會消失?!?/br> 對宋羽河來說,宋五七完全就是個獨立的個體,畢竟他把他當(dāng)成仿生人57這么久。 找不到宋五七,得不到絲毫回應(yīng),對宋羽河而言,就像是仿生人57徹底報廢、程序停止那樣。 但薄嶠的這番話,卻讓他隱約明白了什么。 宋五七是他自己的人格,這些年他“代替”宋羽河遭受了這么多的痛苦,可記憶卻是他們兩個共同擁有的。 宋羽河重復(fù)了好幾遍,語調(diào)一直是疑惑的,直到最后,他終于喃喃地說:“我還在,他就不會消失?!?/br> “對?!北臒o聲息松了一口氣,聲音更溫和了,“真聰明?!?/br> 宋羽河抓著薄嶠的手,嘴唇發(fā)抖地看著他,似乎想說什么。 薄嶠知道他想問什么,笑著說:“我之前不是答應(yīng)過你,一定能做出來赫拉癥的靶向藥嗎。你相信我嗎?” 宋羽河說不出話,只是將薄嶠的手捧著緩緩抵在額頭上,輕輕一點頭,發(fā)出一聲嗚咽似的。 “嗯?!?/br> 他麻木得如同堅冰一樣的感情好像終于被陽光化開,無數(shù)情感一擁而上,直接涌上心頭。 宋羽河感知到委屈、難過、愉悅、憤怒,一切都變得鮮活起來。 疲倦也隨之而來,宋羽河徹底緩下緊繃的一口氣,終于任由自己在一片玫瑰香和薄荷香中,陷入安穩(wěn)的睡眠。 第81章 一個抱抱 宋羽河在醫(yī)院待了半個多月,出院時只記得將自己還沒雕好的藍(lán)玫瑰帶著。 宋關(guān)行牽著他的手往外走,宋羽河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短短半個月就被宋關(guān)行布置成住處的病房,眼睛里全是疑惑。 宋關(guān)行疑惑道:“怎么……” 他還沒問完,拿著宋羽河外套的薄嶠“一不小心”踩了他腳一下,冷冷瞥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要是擱平常,宋關(guān)行早就跳起罵人了,但這段時間薄嶠幫了他太多,宋關(guān)行齜著牙將痛呼吞回去,明智地沒有說話。 他本來就是個不會安慰人的性格,一說話肯定會朝別人的痛點戳。 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要照顧宋羽河敏感的心思,他還是閉嘴,把戰(zhàn)場留給擅長安慰人的薄嶠比較好。 “等會他他會把你的東西整理好送回家?!北λ斡鸷诱f,“你想自己收拾嗎?” 宋羽河不喜歡這個病房,特別是自己走的時候這些東西還在原位,好像預(yù)示著自己還會回來住院接受治療一樣——哪怕是事實,他也覺得討厭。 聽到薄嶠說他他會來收拾,宋羽河心里那點抵觸瞬間散了,他搖頭,乖乖地說:“不了。” 看到宋羽河心情好像變好了,宋關(guān)行不著痕跡吐了一口氣。 還好剛才自己沒有多問有的沒的。 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還沒緩回神來宋五七的事,宋羽河一直病懨懨的,到了車上后沒坐一會就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看樣子是要睡覺。 他之前從來沒有這么嗜睡過。 宋關(guān)行將車啟動,有些擔(dān)心地回頭看他一眼。 薄嶠坐在他旁邊,若無其事地問:“小止,你打算回家還是去公司?” 宋關(guān)行皺眉,心想薄嶠怎么能問這種問題?剛從醫(yī)院出來,自然是要回家啊。 但他還是沒有吭聲,打算看看宋羽河的反應(yīng)。 宋羽河懨懨睜開眼睛,含糊地說:“去公司,我去看看……” --